“大王,琬琬只要能够陪在大王身边,就足够了。”
陈王越发搂紧怀中的人儿,心里却是十分满足。忽然想起之前对她的怀疑,陈王心里暗暗骂自己迷了心窍,这个从小就爱慕自己的小姑娘,这个担心自己身体而不肯媚合的妃子,怎么可能会联合别人算计自己呢?
☆、废后
经过几天的审讯,薄司政捧着一卷供词来到太清殿。
“那个夏国人供认不讳,他自称受命夏王,潜伏在南平就是为了帮助夏霖回国。那个药堂便是落脚点,臣已经查封了。此外,臣还意外得到一个消息。”
陈王放下那卷竹简,问道:“什么消息?”
薄司政面上闪过一抹异色,道:“那个夏国人还供出一名吴国探子,臣将其抓捕,意外得知他受命吴国许妃与王后暗通往来。”
“许妃?寡人记得王后的二姐曾经嫁给了吴国的二王子,也就是现在的吴王。”
“她们姐妹有什么话需要暗中传信?”薄司政一时也不知该不该接话,遂恭顺地站在那里。
陈王冷哼一声。薄司政道:“此事事关王后,所以臣来请旨,要不要继续搜查。”
“当然要继续搜查,即便是王后,有了嫌疑,一样要搜查。”
有了陈王的旨意,薄司政领着宫卫迅速把守凤仪殿内外,将宫人集体圈禁在一个房间里,又将王后单独关押。
“薄司政,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凤仪殿,你也敢乱闯。”
薄司政不卑不亢地行礼,道:“臣是奉大王之令前来搜查凤仪殿,请王后娘娘暂移尊驾。”
“你······”王后愤怒地看着挡在身前的宫卫。
薄司政迅速分派好宫卫全面搜索,自己则来到王后的寝殿之中,在妆奁里找到了几张绢帛,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隶书:妹婧收。
看着案上摊开的几张绢帛,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无不是要她帮忙劝服自己放了夏霖。
“夏霖的姐姐无忧公主便是许妃的儿妇,想必正是这位公主说动许妃求助王后的。”
陈王闭了闭眼睛,他将东西交给薄司政,说道:“寡人不想见她,你去把这些东西给她,看她认不认罪。”
当王后看到那卷夏国人的供词上写着吴国许妃派人暗通王后时,大喊冤枉,而看到那些信件时,眼睛里终于露出一丝灰败来,继而癫狂大笑道:“哈哈,哈哈······姐姐,你害了我,大王,我是冤枉的!”
当晚黄昏时分,陈王下诏废黜许后,将其迁入长秋宫的高明台。三日后,凤仪殿恢复了以前的名字,品淑殿。只是这个两次易主,三次易名的宫殿再也没有君王踏入了。
历史的车轮仍在前进,那些所谓的成王败寇不过是史书上的文字罢了,是好是坏,是非对错,也只有自己不悔,才不枉存活一世!
高明台,在长秋宫的南部,修建长秋宫时就已经存在了,拔地而起,登高而望远,故名高明台,本来是一处观景的奇妙之处,但后来明政宫建成,大多宫妃都迁了过去,两宫相隔甚远,一年也来不了几次,所以,这观景的高明台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高明台上面有一间居室,破烂的青幔垂地,窗户半吊在墙上,倒有几幅人物画装饰着墙面,然而上面却是落满了灰尘。此刻的许氏没有了凤冠,没有了凤印,从凤仪殿里带出来的就是身上这身麻衣制的白色广袖曲裾长袍,连平日用的那些金步摇也都没了,头上松松地挽了个平髻,用一根白色的绣着云纹的锦带将三千青丝绑缚在身后。站在台阶上,许氏看着满院荒草丛生,心里有些发慌。这里长年不见人迹,宫墙破败,杂草丛生,唯一热闹的地方就是屋檐下寄居的燕雀,此刻的叫声听在耳里也是凄凄惨惨。
这里她曾经来过,那个时候和现在一样破败。她是带着郗雨芙来的。那天两人站在她现在站的位置上,一个是头戴凤冠的王后,一个是斜插金步摇的贵妃,一个脸色苍白,神情晦暗,一个面容姣霞,春风得意。
“郗雨芙,这里是高明台,是我为你准备的后半生的栖身之所,怎么样?”
身边的人始终不答话,但她知道此刻的郗雨芙,心里肯定难过的在滴血。
“你不是想要你郗家活命吗?只要你乖乖让出品淑殿,我可以帮你向大王求情,大王现在可宠我了,只要我说一句,他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身边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她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兀自得意的女人,在她气急败坏的眼神下,走下了台阶。
此时这般处境回想起往事,许婧只觉得讽刺。当日她威胁郗雨芙走进高明台,现在却被那个男人送进了这里。究竟是谁的错?是自己吗?当年如果不是不甘心,不是不贪心,她就会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一个平凡人,也就不会千里迢迢追到南平了。那样自己也就不会当王后,不会和自己的侄女争宠,最后进了冷宫。
她不甘,不甘心半生的算计就这样毁于一旦,几十年的宠爱,难道抵不过一个认识几个月的小女子?抵不过几卷书信?虽然姐姐一再来信,要她给夏霖说情,但是她都没有松口。况且深知他的秉性,她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姐姐呢?
可是她只能压下这些不甘,压下这些疑惑,因为她已经不是王后了,而是废后许氏。
月色朦胧,星辰稀疏,整个王宫都隐在灰暗之中。宫墙一角,一男一女相对而立。
“如今姑姑被废,你说我能做王后吗?”女子声音里是压不住的喜悦。
而男子的声音则带了些讽刺。
“你以为,凭王宠就能做王后?”
“可是······”
“当年许氏为后,不过是因为大王急于摆脱郗家带给朝堂的影响。”
女子虽然还想问为什么,但是她听出男子声音里的怒气,遂不敢再问。
“如今你是后宫唯一的妃子,地位同等王后,还有什么不满?”
许久的沉默,女子又出声问道:“我能不再用息肌丸了吗?”
男子终于转身正视女子,脸上是一片冰冷的森严。
“你想生孩子?”
女子点点头,满脸憧憬。
男子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迫她仰面对着自己。用森寒的语气说道:“你要清楚,你只是我的一个棋子,棋子不听话,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女子被他冷冽的眼神震慑到了,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双眸含泪地看着他,似乎希望他怜惜。
男子满意一笑,笑中带着三分的讥讽,三分的寒意,轻抚上她的脸说道:“很好,越来越懂得讨男人怜疼了,”随即眼中寒光一闪,一巴掌挥向女子的脸,说道:“只是下次希望你搞清楚对象,别对着谁都一副发情的母狗似的,要是大王看见,该是有多失望呀!”
女子被那一巴掌扇得趴在地上,浑身颤抖,这才明白这个男人有多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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