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问道:“王后呢?怎么你们都站在外面?”
那带头的宫人连忙叩头求饶,结结巴巴地道:“娘娘,正在里面······里面······”
陈王更加起疑,大步踏了进去。
王后的手捏着一粒药丸,闻了闻,看着它,问道:“这就是息肌丸?”
跪在地上的人忙道:“正是。”
王后又将视线移到那人身上,问道:“你确定它能让我重得大王的恩宠?”
“这是宫廷秘药,许多得宠的妃子用的都是这个,连容妃娘娘都是从草民这里买的,娘娘可以放心用。”
殿门未关,陈王轻脚走了进去,正听到王后的声音,“很好,下去吧!”
王后抬头就见陈王挑帘进来。她笑着迎了上去,“妾身参见大王。”
陈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问道:“这是什么人?”
“他是南平城有名的药师。”
陈王不悦地看着她,说道:“你找药师做什么?整天闲着没事干吗?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然后又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喝道:“滚出去!”
那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王后也被他这一通教训弄得很没面子,几时他说过这样的重话?但是在他面前,她从来没有生气的权利,再大的怒气也必须自己咽下去。
“妾身知错,大王恕罪!”
陈王这才缓了神色,斜睨她一眼,说道:“最近宫人们没事总议论着夏国质子的事情,这是朝堂之事,岂容奴才瞎议论,你这做王后的该好好管管了。”
“是,妾身即刻严查。”
陈王默了片刻,状似不经意道:“你说这夏霖,寡人放他回去,做的到底对还是不对呢?”
王后屏息,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这人都放回去了,此刻置评,也无意义了。”
陈王问道:“听说最近你常常去昭阳殿。”
“是,妾身总是思念家人,这宫中也唯有容妃是亲人,所以常常找她说说话。”王后低垂着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嫉恨。
陈王点点头,道:“你们本是姑侄,况且一个是寡人的王后,一个是寡人的爱妃,弄得不和,倒让旁人看寡人的笑话了。”
王后跟着赔笑,心中却道:先让那狐狸精得意几天,等我用了息肌丸,重得大王宠爱,一定要让她受锥心之痛,方解我心头之恨。
☆、暗查
那个药师察觉陈王发怒,立即拿着王后的信物离开,然而刚到端门,便被高德顺带人抓了起来。
近黄昏时分,薄司政接到传召,立刻换上官服进宫了。
“臣参见大王!”
“起来吧!”
“大王召臣不知有何吩咐。”
“寡人近日得到消息,南平有夏国细作潜入,已经把人送到你廷尉署了,就从这个人身上下手,给我严加查办。”
“臣领旨!”听出陈王语气里的怒意,薄司政神情一凝,连忙接旨。
薄司政退了出去,陈王揉了揉太阳穴,他没想到身边的人居然会帮助夏国来算计他,想想都觉得痛心失望。他自问对许婧不错,几十年如一日地宠爱她,尽管不喜陈适,他还是立他为太子,只因那是她的儿子,可是,她居然敢合同别人算计自己。
陈王越想越气,脑袋一阵昏眩,忍着痛,宣来太医。
顾师慧把完脉,脸色有些古怪,陈王不禁问道:“寡人这是怎么了?”
顾师慧跪了下来,有些难以启齿,道:“大王没事,就是······就是······”
陈王不耐,怒声问道:“就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顾师慧身子伏得更低了,老脸上有些羞耻,他放低声音,说道:“大王的身体,有些虚弱,最近还是不要进行房事了。”
陈王抿唇不语,顾师慧以为大王要发怒,偷偷抬眼瞧着,倒是脸上的怒气没有了,只是活像吞了个大鸡蛋。
小声说道:“臣告退!”
基本上是匍匐着后退的。
晚上陈王来到昭阳殿,许琬上前行礼,行为端庄,举止淑雅,这是以前在她身上看不到的,以往只要看到他,她就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陈王纳罕,瞧上她的脸,再没有以前讨人喜的笑容了,仅仅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优雅而疏离。宫人服侍着就寝,她也是先上了床,往最里面睡。陈王不禁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带,不知为何,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心里也踏实许多。
若是以往,陈王有些举动,她必然迎合,可是今晚她只僵着身子不动,陈王终于抬起她的脸,问道:“琬琬,你怎么了?”
许琬说道:“大王,太晚了,还是睡吧。”
陈王却是不依,箍住她的下巴,迫她抬头,追问道:“出什么事了?”
许琬脸有些红,呐呐说道:“今日,妾身,妾身问了顾医师,您的身体。”说道最后,音若蚊蝇。
陈王一愣,脸色也有些不正常,说道:“你是因为他的话,才疏远寡人?”
好半天,许琬轻轻点头,再抬眼看陈王时,眼中有些晶莹。
“琬琬不想大王不好。”
声音宛若莺啼,如一股温泉流过陈王的心,连带着眉宇间也染上了一抹温柔之色。
他紧紧搂着怀中的娇小人儿,心中也是百转愁肠。他何尝不知道两人的差距,那是时光的差距,人为不可撼动,他足以做她的父亲了,可还是将她纳为妃子。怀中的身体多么年轻,多么美好,而他,老了!
以前还不自觉,但下午顾师慧的话,的确对他打击不小。
陈王眸色暗了暗,松开许琬,转过背去。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闷闷的啼哭,陈王转过身去看,许琬正埋头在被子里肩膀一抖一抖的。叹息一声,又把她抱在怀里。
“爱妃不哭了,不哭了!”
许琬也紧搂住陈王的腰,埋头在他怀里,哭道:“我以为,大王不要琬琬了。”
陈王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怎么会?寡人怎么会不要琬琬呢?不哭了!”
“都怪琬琬,心里喜欢大王,总想着时刻陪在大王身边,其他妃嫔,哪有整天往顺年殿跑的。现在细想,琬琬觉得以前的自己太放肆了,以后琬琬一定约束自己,做个规矩的妃子。”
陈王擦拭着许琬面上的泪水,道:“傻瓜,爱妃之于别人不同,便是这活泼可爱之处,寡人最爱的也是你的与众不同。”
许琬开心地笑了,道:“大王不知道,琬琬从小就听父亲说起过你,很是敬佩大王,现在见了大王,才忍不住心里的爱慕。”
陈王听了,谑笑道:“原来琬琬小时候就与寡人结缘了呀。”
许琬面上一红,把头深深埋进陈王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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