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遗诏刚宣读完,二王子就跳了起来,指着苏澹道:“你这遗诏是假的,父王怎么可能会传位给一个质子?他什么都不懂!”
夏霖闻言,眼中露出一抹狠厉,他最大的伤痛就是曾经为质于陈,如今当众被挑了出来,无异于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无忧看了夏霖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夏霖这才压下心中的暴怒。
苏澹抚着下巴处一抹羊须胡子,淡淡道:“二殿下这话严重了,伪造遗诏,可是灭族之大罪。在场所有人可都担当不起这罪名。”
“苏澹,你自持两朝元老和夏霖串通一气是不是?”
苏澹脸色微变,道:“殿下,臣从不偏袒任何王子,只尊先王遗诏,您莫要再胡闹了。”
被当众说是胡闹,二王子面色一梗,待要说话,这时无忧低泣道:“这是父王的灵前,二哥这般胡闹,惊动父王魂灵可是不孝之罪。”
看着周围王子公主看热闹的眼神,二王子面上一红,指着无忧道:“你早嫁到吴国了,这是我夏家的事,轮不到你插手。”说着推了一把无忧。
夏霖见无忧快要摔倒了,连忙起身扶住她,并将她拉到身后,与二王子正面相对。
“二哥,父王英灵未息,你这般胡闹,是让各国使臣,让天下人看我们夏国王室的笑话吗?”
二王子冷冷一笑,轻蔑道:“哼!让你这个质子做我夏国的王,才真正是我夏国的笑话。”说完,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王子们,道:“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比你夏霖有资格。”
“我吴国二王子的妻弟做夏国的王,够不够资格?”这时空旷的永盛宫上方传来一声浑厚的声音,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看向陛阶之下,只见从端门处走过一队铁甲兵,约有百人,纷纷手持短刀,全副铠甲,而为首之人手持斧钺。
等到那人上了陛阶,众人才看清原来是吴国二王子殿下吴桢。无忧走了过去,行礼道:“殿下!”
吴桢看着无忧,笑着点点头,道:“夫人。”
二殿下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吴桢,当即发难道:“吴桢,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擅自带兵进宫,你当这里是你吴国王宫吗?”
吴桢淡笑不语,丝毫不将他的指控放在眼里。
无忧从袖间拿出一张薄绢,铺陈开来,道:“这是父王密诏,准允吴王派兵接我回去。”
吴桢笑看着无忧,柔声道:“父王担心路上不安全,所以让我带着六万兵马接你回去。”
“如今这六万兵马就驻扎在西凉城外。”
这话虽是看着无忧说的,但在场人无不心惊,要知道西凉城内的守军不过两万,这六万人要是有什么异动,西凉城覆灭只怕在顷刻之间。
“父王有心了,只是我想等霖弟继位大典以后再走。”
吴桢默然。
大概是有吴桢在,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纷纷偃旗息鼓,继位大典也顺利举行。
西凉城门,华盖蔽天,刚刚登极的年轻夏王要为归吴的王姐送行,行人早早远避。
夏霖握着无忧的手,眼中神色复杂,有感激,有不舍,有依恋。
无忧有些无奈地笑着。
“好了好了,大王,你再送,就要送出夏国了。”
无忧本来不想让夏霖出宫送行,毕竟刚刚登极,有很多潜在的危险,但是夏霖非要送出宫,两人在前面走,随从马车一路跟,一路走出了西凉外城门。
夏霖在心里叹息,终是要分别的。
“姐姐,你要保重。”
夏霖扶着无忧上了马车,隔着帘子,说道:“姐姐,到了给我写信呀!”
无忧挑开帘子,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马车渐行渐远,空旷的大路上只剩下夏霖单薄的身影,他看着马车越来越远,突然快速地追上去,可是哪里追得上,于是大声叫喊,“姐姐,多给我写信呀!”
明明知道无忧可能听不到了,他还是不死心的望着远行的马车,然而下一刻,车帘被挑起,无忧探出头来,朝他挥挥手。
夏霖高兴地笑了,用力地挥手。
八年相互照顾,十二年两地思念,重聚不过几个月,却又要分别。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再与你相遇。
☆、开战
一个月后,夏国的使臣来到陈国,进献礼物,表示两国愿意永世结好,陈王纵然不喜,但还是接纳了使臣,只是一直没有召见。而这时,又传来一个消息,符国大举进犯夏国的腾水县。
太阳初升,百官进朝。陈王端坐上首,目视群臣。
“符国进犯夏国,夏王派人求助寡人,不知诸位有何看法?”
这时一个大臣说道:“之前夏霖离去前曾答应大王,三个月后回转,可是却做了夏王,分明是不守信用,对于这样的君王,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这夏霖离去前,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夏王呀!难道人家舍弃王不做,跑到陈国做质子?”
“诸位就不要紧咬着夏霖不放,如果出兵帮助夏国,对陈国有好处,自然要帮。”
陈王看着众人相互议论,谁也拿不定主意,不禁看向陈钰。
“陈钰,你意下如何?”
“儿臣以为,应该出兵。”
“夏王初立,国政不稳,急需要外力相助,这时候正是拉拢夏国的好时机。”
这时一个朝臣道:“夏国离我陈国几万里之遥,我们根本没必要跟他们结盟。”
“那夏霖当初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众臣的面答应三月回转南平,可是最后却做了夏王,如此反复,岂能是可靠的盟友?”其中一个大臣说道,立刻便有几个附和。
这时陈钰道:“此一时彼一时,夏霖做了王,自然不可能再回到陈国,但是我陈国可以借此次出兵之由让夏国再派一个质子过来。”陈钰说着,便向陈王一拜,道:“父王,符国独大,与我陈国接邻,此乃陈国之隐患,而夏国此时正是需要盟友的时候,如果因为之前的小小过失就损失一个盟友,对陈国无利。”
陈王闻言,不由得点点头。
散朝后,众臣先后都走了,
高德顺来到陈钰身边道:“殿下,大王请您去聆阅阁。”
陈钰进了聆阅阁,陈王已经换了常服,坐在案前。
“儿臣拜见父王!”
“坐吧。”陈钰依言在下首坐了。
“刚刚你赞成援助夏国,且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陈钰想,刚才陈王并没有拿定主意,现在又将自己叫过来,显然是为自己的计策动心了,于是道:“之前符国杀害使臣,引起臣民的不满,誓要与之讨个公道,当初那股怨气没有发泄出来,如今正好借这个时机。”
“夏王虽然初立,但是倾全国之力,符国未必能赢,况且还有吴国相助。”
陈王问道:“你能肯定吴国一定会帮助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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