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钰毫不留情的指责,晏灼心里既委屈又伤心,每天帮着他照顾妻子,想方设法为她调养身体,已是心身俱疲,陈钰又不听解释,一味责怪。
慕容湄见晏灼面上露出少有的怒气,不禁道:“姐姐,你不要怪责殿下,他也是因为担忧我,心急了。”
“要不我去跟殿下说说,让他向你赔礼道歉。”
见她手护着小腹,很是艰难地站起来,晏灼连忙扶住她,说道:“你现在正是关健的时候,稍微出点差错都不行的,好好休息吧。”
慕容湄笑颜清纯,“是,我听姐姐的,晚上我再说说殿下。”
晏灼心微微抽痛着,她知道自从慕容湄怀孕,陈钰便夜夜宿在了这里。
不是不心痛,不是不在乎,曾经被那人捧在手心里,可是转眼却要看着他爱护另一个女子。或许那次不是气话,他真的,从来都是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玩物。
所有的苦痛对于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能自己咽下,他已经有了别人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迁就着自己了。
☆、和亲
陈昕得知自己将要被送往符国,吵闹着去了太清殿,陈王将她训斥一顿,陈昕知道再难挽回了,哭着跑到了陈钰府上找晏灼。
晏灼听她断断续续地讲完,心里也是难过,可是她不过是一个义女,又有什么办法解救陈昕呢?唯有不断安慰她。
“好了,不要哭了。”
陈昕哭得难以抑制,倒在了晏灼怀里。“姐姐,你说父王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我可是他的亲女呀。”
晏灼抚着陈昕的发,劝慰道:“他也有难处呀,你要体谅他才是。”
“我体谅他,那谁来体谅我?我听说那符王已经五十多岁了,长得丑不说,还好色,我还未及笄,就要被送给那个糟老头子玩弄,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不如让你母亲去求求情。”
“母亲在顺年殿跪了两天了,父王根本不见她。姐姐,这次父王是铁了心要送我去符国的。”
晏灼哀叹一声,垂下眼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门突然被推开,晏灼陈昕一望,竟是陈钰,身后跟着两名宫人,陈昕吓得朝晏灼怀里躲。晏灼也知道那两人定是陈王派来接陈昕回宫的,于是把陈昕往身后藏。
那两名宫人上前,行礼道:“奴婢奉大王之命请公主回宫!”
陈昕摇头直往晏灼身后躲,口中断然说着“我不回!”
“不许胡闹!”陈钰冷着脸,走过去一把推开晏灼,将陈昕拉了出来,陈昕吓得哇哇大叫,那两名宫人上前一左一右挟持着陈昕。
“姐姐,救我!”陈昕凄厉地喊着晏灼,却被挟持着出了门。
晏灼想要上前,却被陈钰拉住。
“你放开我,放开······”
直到陈昕被带出房间,晏灼才停止挣扎,陈钰也放开了她。
“你为什么不帮帮她?”
陈钰也迎视她的眼睛,只是里面复杂的神色让晏灼不懂。
“她去符国,这是注定的,你不要再生事了。”
面对他的冷漠,晏灼心里更加悲伤。在他眼中,究竟什么才能引起他的关心?在他心里,究竟什么才是重要的?
现在的承欢殿,内外皆是禁卫把守,宫人也增了很多。在见到陈昕正大口大口嚼着牛肉时,晏灼不禁愣住了。她以为按照陈昕的性子,肯定是不吃不喝,以死相抗的,却不想陈昕正大朵快颐。她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
陈昕只是略看了她一眼,又开始往嘴里塞牛肉了。晏灼不禁问道:“你不会是想吃成个大胖子,让符王看不上你吧?”
陈昕擦了擦手和嘴上的油腻,把绢布一扔,姿态潇洒。
她看着晏灼,微微一笑,说道:“姐姐的想法是好,不过我才不会为了那老头子白白毁了自己。”
提及符王,陈昕眼中满是厌恶,却让晏灼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
“姐姐放心,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有人不让我好过,我自怜自艾也没用,白白让人笑话。”
“小昕你······”晏灼担忧地看着陈昕,眼前的陈昕和往日似乎有所不同了。
“我陈昕生来不是软弱之辈!”
陈昕指挥着宫人搬运随行的物品,却见陈钰走了进来。她大感稀奇,这位四哥可是从来没有踏进承欢殿一步的呀。虽然意外,但还是规规矩矩地行礼。
陈钰看着她,动了动嘴唇终是吐不出一字来。
陈昕也看着他,见他不说话,淡淡道:“四哥如果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我还要收拾东西。”
陈钰看了眼院中来往搬运的宫人,随口问道:“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陈昕闻言,怒道:“虽然被你们赶出了陈国,可好歹我也是陈国的公主,怎么竟不能带自己用惯了的东西?”
陈钰虽听这话刺耳,但终究没在意。虽然陈昕与自己不是很亲密的兄妹,可到底是同脉相连的妹妹,况且今日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的,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三妹,你放心,四哥总有一天会把你接回来。”
陈昕愣愣地看着他,良久,眼中隐隐闪着泪光。凄楚一笑,“四哥说笑了,此一去,我就是符国妇了,日后凭什么身份回来?”泪颗颗滴落,陈昕倔强地睁着眼,制住泪水横肆。
夜风中,虫声曲鸣,带着离合悲欢的凄凉。
这时一个宫人捧着一个奁子来,问道:“公主殿下,这里面都是您平时收集的玉器,要带走吗?”
两人同时看向了宫人手中的奁子,盖子被打开,里面杂乱地堆着各形各色的玉器,其中一个青色的半截玉簪最为突显。陈钰一看到那半截玉簪,眼光一跳。
状似不经意间,伸手拿起半截玉簪,问道:“这个是什么?”
陈昕看着他手中的玉簪,想了半刻,遂道:“这是姐姐的东西。那时你成婚,我让姐姐给你备礼,她便拿了这个,我觉得不好,就换了一对玉镯。”
陈钰慢慢摩挲着手指间冰凉的玉器,只觉得心突突地跳着。这个玉簪他自然熟悉,另一半还经常被自己拿在手里摩挲,只是仔细观看,又有所不同,它的上面为什么有红色的斑点?就像是···血。
此次除了陈昕,陈王还命人在民间收罗了许多美女,作为媵妾。南平城门口,士兵身穿铠甲,安辔执缰,延伸百里,护着一辆车撵,车撵后跟着许多妙龄的少女和奴隶,再后面跟着十几辆牛车,上面放了许多箱子,用布遮盖着。那些都是要送给符王的礼物。城门口停着一辆车撵,华盖蔽日,陈王下撵,手牵着盛装的陈昕,一步步走到重重护卫的车碾旁。
陈昕冷着脸,也不瞧陈王,待陈王放开她的手,她转身就上了马车。
“昕儿,不要怪父王,父王也是无奈之举呀。”
52书库推荐浏览: 湖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