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微微眯着眼睛,她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已经被风吹了出来,其实现在只是初秋,并不是很冷,只是这里周围全是白草,连个遮挡都没有,自然比城内更冷了。
晏灼看着前面几个骑马打闹的贵族子弟,说道:“他们都不带家眷,就你带了,如果跟着一辆车,多不好看。”
陈钰微微一笑,他伸手向晏灼腰间,晏灼还未反应过来,一声惊呼,眨眼便坐在了陈钰身前。
她转头看着陈钰近在咫尺的俊颜,脸上泛起一抹羞怒,“你干什么?这么多人!”她努力将身子朝前倾,与陈钰保持距离,虽然两人已经确定了名分,但是晏灼并不习惯与陈钰亲近,更何况是在这种众目睽睽之下。
陈钰用自己的大氅将两人裹了起来,一手握住晏灼的手,触手冰凉,不禁恼怒道:“你的手这么冰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晏灼听着他善意的斥责,心里仿若注入了一股暖流,原本挣扎的动作顿时停住了,陈钰趁机将晏灼紧紧地搂在怀里。
这次的秋猎并不是陈王的召令,陈王不好武功,对打猎更是兴致不高,因此每年的围猎都是贵族年轻子弟自己相邀举办的。没有了拘束,他们就像鸟儿离了笼子,在山林里畅意逍遥。
此时天色尚早,主子们便各自进了林子里寻找些猎物,用来晚上烧烤,仆从们都忙着扎营,晏灼下马时腿有些发麻,便独自找了个地方坐着给自己按揉穴位。
陈钰也进了林子里,但是留了两个护卫保护晏灼。
晏灼不习惯有人跟着自己,于是对那两个护卫说道:“我在这里很安全,你们不用保护我的,难得出来一趟,你们也去林子里玩玩吧。”
那两人却说道:“我们奉命在此保护姑娘,不敢懈怠。”
晏灼便不再说话了。
坐久了便有些凉意,晏灼起身想要随处走走,却被拦了下来,“姑娘,这林子里很危险,您还是进帐篷里休息吧。”
晏灼默了默,说道:“我要如厕。”
那两人随即让开了路。晏灼往林子里走去,高大茂密的草丛很快就将晏灼的身体完全遮挡了,晏灼脚步不停地往另一方向走去。
还未走出多远,突然身前闪出一道影子,吓得晏灼立时不敢动了,待看清来人是霍琪时,晏灼神色微变。
她下意识地避开霍琪,想要往回走。
而霍琪显然不想放过她,他快步走到晏灼身前,稚嫩的脸庞上显出强大的怒气,“你不是回魏国了吗?怎么又来南平了?还和陈钰搅和在一起。”
晏灼心微微泛着疼。
霍琪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她脸上来回打转,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最后咬牙说道:“你不会是和陈钰在一起了吧?你当初害死太子,也是为了他吗?”
晏灼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苍白。
见晏灼不理会自己,霍琪发狠地拽住晏灼的胳膊,将人拉了个趔趄,恨声道:“你这歹毒的女人,太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为了陈钰而害死了他,你知道陈钰是什么样的人吗?你的心让狗吃了吗?”
晏灼的脸上毫无血色,眼泪也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霍琪愣愣地看着眼前梨花带雨的容颜。
“我是对不起太子殿下,但不是因为陈钰。”晏灼哭泣地辩解着。
“你还狡辩,你不是因为喜欢陈钰才帮他害死太子的吗?”
晏灼流着泪,只顾摇头。
霍琪年少率性,见晏灼不承认,此刻的哭泣也在他眼里变成了假装示弱,只觉得晏灼容貌脱俗,但品行做作,心里更觉厌恶。
正这时,霍琪只觉得周身的风瞬时变得凌厉,有一股强劲的气流直冲后背而来,他想也不想抱着晏灼旋身躲开了。
下一刻,晏灼看见林子里突然多出两个人与陈钰派来保护自己的两个护卫打了起来,她纵然不懂武功,可是看他们手势皆冲着对方要害,心里直打冷战。
霍琪就站在晏灼的旁边,冷眼看着那四个人缠斗在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晏灼面上有些担忧。
霍琪冷哼一声,指着陈钰的护卫说道:“这两人想要我的命,他们是风雷卫,你不用怕。”
晏灼闻言,忙说道:“你快让他们住手,他们是陈钰的护卫,是保护我的。”
霍琪看着场中身手不凡的两个护卫,冷声说道:“这两人看着可不像普通的护卫,刚才分明是想要了我的命。”
晏灼脸色微微发白。
霍琪本来就看不惯陈钰,因此对陈钰的这两个护卫更是没什么留情之处,抱着胸在一边冷眼旁观。
晏灼焦急不已,却也无能为力,半晌那四个人都受了轻伤,晏灼焦急地说道:“霍公子,你的护卫也受了伤,你还不让他们停下来吗?”
霍琪闻言,犹豫了一下便让他们住手。
两个风雷卫很是听话地立即住手了,而陈钰的两个护卫却是趁机往那两个人的要害之处击去,晏灼脸色惊变,大声呵斥道:“住手!你们想取人性命吗?”
风雷卫也注意到了那两人的偷袭,然而那两个护卫出手极快,风雷卫躲闪不及,身上都受了一击。
霍琪冷哼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那两个护卫冷冷地看了眼霍琪,又走到晏灼身前,道:“姑娘,时候不早了,请随我们回去。”
晏灼却是看着那两个受伤的风雷卫,满脸的歉意,她立即从腰间的秀囊里拿出一个陶瓶递予霍琪道:“他们都受伤了,你快让他们去敷药吧。”
霍琪冷冷地别过头,看也不看晏灼。
晏灼继续举着药瓶道:“此事因我而起,全当晏灼给你赔罪了,你若不受,我心难安,还请霍公子摒弃前嫌,疗伤才是最要紧的事。”
霍琪挑眉看着晏灼说话时的神色诚恳,晏灼容貌清丽,并无特别之处,道歉的时候那张平淡的容貌显得很真诚,霍琪纵然有再大的怨气此刻也消散得无影无踪了。他伸手接过了药瓶。
“这个药早晚涂抹在伤处,推拿一会儿,最能消肿散瘀。”晏灼嘱咐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也不等霍琪应声,便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和好
陈钰回来时,营帐已经搭好了,他含笑走了进去。
晏灼一见他进来,便转过身给他一个疏离的背影。
陈钰也不知是看出来还是没看出来,脸上依然含着笑,他径直来到晏灼的身后,晏灼却是不等他靠近便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陈钰继续跟着晏灼,问道:“你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晏灼道:“今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何必明知故问!”
陈钰一笑,道:“那两个护卫我已经重重责罚过了,以后再不会莽撞行事了。”
“这营地里人多,想必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我不需要护卫。”
“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陈钰放柔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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