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陷_凤佳晔【完结+番外】(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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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知道她的意思是也允许自己联系桃花岛武功,他虽不及老顽童,但于武学一道也有几分痴,能尽学桃花岛功夫自然喜不自胜,却又悲从中来,自己已尽得郭伯伯真传,甚至可窥桃花岛门径,可自己想让看到自己成就的人,却都离自己而去了。

  杨过凝眸注目郭同风,看他与郭芙肖极的面容,心里百味酸涩,摩挲着郭同风头顶心道:“杨伯伯一生孤苦,零落半生膝下无子,我很喜欢你,你愿不愿意跟杨伯伯姓杨?”

  郭同风恭敬对杨过拜倒行礼,却睁大一双眼道:“杨伯伯爱重,同风感念在心,但我是郭家儿女,我情愿姓郭。杨伯伯放心,我虽不跟你姓杨,但日后养生送死,万不敢辞。日后我有了孩子,定给杨伯伯一个,跟着杨伯伯姓杨。”

  文娘忙令几个孩子下拜,道:“你杨伯伯于咱们家有大恩,传授你们武功,虽是伯侄之名,你们须得敬他为师,日后你们有了孩子都须舍一个随杨伯伯姓杨。”

  杨过连忙扶起几个孩子,他亦已想起让郭同风跟他姓杨大有不妥,心下懊悔不及,连声赔罪:“这事是我想错了,我爱同风这孩子聪明伶俐,才有这般念头,我教他们自当尽心竭力,舍孩子却是不必,我杨过岂是挟恩图报的小人?”

  陆文娘却再三让孩子们行了拜师礼,又上指青天发誓,日后生子舍一个给杨伯伯随杨伯伯姓杨。

  杨过也只得受了他们的拜师礼,又想起了自己的师傅,沉吟着想:天下皆知郭家与桃花岛的渊源,他们顶着桃花岛的名号倒免不了好事之人的滋扰,我现在武功虽已自成一派,但又岂能忘记了师傅授业的大恩?

  于是道:“你们既拜我为师,须知我是古墓派的弟子,那你们也就算是古墓派的弟子了。你们还得拜过祖师婆婆和师祖,可愿意吗? 。”

  自个孩子犹疑一下,见母亲没有做声,也就又拜了几次,口中念着拜过师祖,祖师婆婆。

  杨过又道:“日后行走在外,需记得你们的门派是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杨过番外·匪我思存(六。抱柱之信)

  杨过与陆乘风原本派出的人一同护送陆文娘母子回桃花岛,桃花岛上哑仆尽散,屋舍蒙尘。杨过奇怪心道:“外公与柯公公在何处?焉得如此凋敝?”

  环岛查看一番,只见桃花岛景色依依如旧,只是小时候他们常见的那艘画彩雕梁的大船不见了,杨过不知那船地来历,只是幼时见它美轮美奂,是以印象深刻。杨过一生无数次梦想着回到桃花岛,可却从未想过,真正回来时是这等情状。

  最是留不住,故人已故。

  他们将屋舍整理一番,杨过虽欲效法黄药师置办哑仆,但文娘虑几个孩子天性未定,施这般残忍手段恐孩子也跟着学了恶毒心思,于是只是出钱置办丫鬟仆人。

  文娘谨守礼节,他二人虽俱住在岛上,却一个住在桃花岛东端一个住在西端,平时绝不打照面,凡说话必有第三个人在场,无用之话绝不肯多谈一字。杨过知她自重,也处处敬她,绝不越礼。

  杨过自此住在桃花岛,教几个孩子武功,闲时伴着几个孩子游玩,倒似小时候,却终不似小时候。

  杨过原本担心陆文娘似一般寡母一样,因为没有丈夫把孩子视作唯一,把孩子看做自己专有的物品,处处辖制,使其不得自由,乃至干涉婚姻、磋磨媳妇。是以处处留心,唯恐文娘把几个孩子教养歪了,但观察下来文娘虽要求严苛亦是慈爱有加,并不十分拘束孩子天性,既为严父又为慈母,爱责皆有度。一时间又是羡慕郭同风等人,又是叹息,想到:我和郭伯伯都身世坎坷,可郭伯伯却能长成一个温和敦厚心怀大义的人,想来郭奶奶也是像郭弟妹一样刚强的人物,我杨过怎无幸得这样一个明礼识大体的母亲?

  文娘忖度几个孩子长居桃花岛,恐几个孩子不见外人,不与其他人打交道,见识短浅、人格不全,于是请求杨过时常带几个孩子在外行走。

  杨过遥想他做神雕侠时的悠闲自在,也乐意带几个孩子出去,只是不再以雕为侣,是以也不再叫神雕侠,只带着几个孩子一路行侠,绝不留姓名,平不平之事,惩不义之人。

  这几个孩子里郭波静安静沉稳不爱走动,郭念是个女孩,只郭同风最合他性子,倒是他带着郭同风出去的时候最多。他性子不拘礼法,不把郭同风看做后辈,倒将他当做小友,两人相处常像一对忘年知交。

  起先杨过心内郁结,忽忽若狂愤愤欲死,只想着把几个孩子庇护长大完成了嘱托就去找一干亲人,但后来他看海上日落映出一片波光潋滟橙红,最后留下灰烬般的寂静;他听山涧幽泉清凌凌的波声,和着深林里清越的鸟鸣;他嗅人来人往的城中弥漫的人间烟火气,看着几个孩子日日不同的情态,内心仿佛一日一日被潮汐打磨平整渐渐没有了愤世妒俗的意气。

  桃花几度开谢,时间一晃便是十余年,郭同风也从当年一个垂髫稚子长成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幼时肖极郭芙的相貌也一点点锋利起来,因着男子的阳刚之气有了些区别。郭波静温和敦厚,郭念也恬静温柔,只有这郭同风性烈如火又机敏狡猾,这般性子不知随谁,倒有几分像杨过,傲气却是与他姑姑一脉相承,杨过对着他有如看故人。

  这些年杨过与郭同风走遍大江南北,却有两个地方始终未敢踏足,一个是终南山,一个是襄阳城。这两个地方像是杨过心上两道经年不愈的伤口,稍一碰触便渗出累累血痕,连郭家一家的墓也是这几个小辈打点祭扫,杨过年年始终遥祭而已。

  郭同风十六那一年文娘请杨过给郭同风行了加冠礼,她摩挲着郭同风的头顶心露出了温柔而怀念的笑:“你们哥俩算是教养成人了,你且记住,这一生要堂堂正正,不能行不义之事,要不然我怎么有脸面去见你们的父亲?”

  ☆、杨过番外·匪我思存(七。拾得翠翘)

  这一年杨过觉得有必要带着带着郭同风认认师门了,遂带着郭同风回终南山让他看看门派所在。杨过与郭同风沿着当年郭伯伯送自己上山的路径慢慢走上终南山,时近清明,山道已被荒草所侵,草上沾着露水,野花杂缀其中,一派生机盎然的的景色。山间湿润清新的空气吸入肺腑,让杨过微微叹喟了一下,这世界竟如此可爱。

  他们行到山腰,当年被郭伯伯掌击的石碑上裂痕宛然,杨过手抚石碑,给郭同风讲他少年时的故事。

  看着郭同风年轻的脸上隐隐锋芒,杨过又想起自己年少气盛以致走了这么些弯路,于是谆谆教诲道:“同风,世人常道‘酒色财气’四字误人,此话确实不假。但你们少年人心气高傲本心尚且纯净,对‘酒色财’不屑一顾,自然不可能耽之,故对少年人误得最切骨的就是这一个‘气’字,这‘气’之一字无相无形,不磨人心性却改人路途,原本好好的康庄大道都有可能因‘气’之一字改为荆棘丛生的野道,你切记提防,不可为它所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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