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晏袖的话,晏京显的更恐惧了,他不敢再说话,只是往石桌和醉翁椅之间的空隙里钻进去,像是拼命想把自己藏起来。
这时白露从院外进来,看见晏京咦了一声,“十少爷怎么了?”晏袖摇了摇头,“不知道,来,帮我把他送进我屋里休息一会儿。”白露晏袖二人费了老大劲把他哄进屋里,待他睡了晏袖二人几乎都是一身的汗。
晏袖松了口气,和白露出了屋子。“刚才他突然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刺激了他。”白露想了想,忽然道,“今日是周姨娘的忌日,莫不是这个刺激了他?”
晏袖回想起他方才种种奇怪的举动,心里不由赞同这个说法。听说周姨娘得了恶疾,死的时候形状极惨,所以才吓坏了晏京。晏京被吓得痴痴呆呆,为此邵姨娘才和晏妩在老家逗留了许久来照顾他。
可是看他的样子却像是害怕极了邵姨娘,还有他说的话也很奇怪,什么叫姨娘好好的,姨娘死了?这话说的突兀。还有既然是自己的生母,即使死得惨烈也不该被吓成这样吧?这其中想必有极大的隐情。晏袖想了想,私下给晏绮晏樾那儿也说了这事,想必她们需要这个。
自打那一日晏京开口说话以后就再也不肯离开陶然居了,问他原因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晏袖拿他没办法,于是去请教晏老太太,晏老太太见庶孙开口说话,又见他亲近晏袖,于是就开口留了他在陶然居。
邵姨娘得知消息时晏老太太已经派人把晏京的东西通通搬去陶然居的偏房了,于是邵姨娘只得咬牙认了。晏袖不明白,晏老太太就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你没有同胞可以互相扶持,小十又失去了生母,他以后若好了,将来对你总归是个依靠。”晏袖不由被晏老太太对她的心意感动,“祖母...”
晏京离开了她的身边,邵姨娘一直心绪不宁,心里悬着事。连带着对之前照顾晏京的南枝态度也恶劣了许多,不过三五天的功夫就找借口打骂了她几回。
桃李园
“你说什么?十少爷说话了?”邵姨娘柳眉倒竖,神色冷然,吓得小丫鬟一哆嗦跪了下去,“是,说的不太清楚,但奴婢今日确实听到他在老夫人那儿说话了。”邵姨娘吸了口气,“你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小丫鬟摇摇头,“离得远,奴婢没听清。”邵姨娘重重的呼了口气,神态和缓下来,又是之前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和善人了,全不复方才那一瞬间的阴冷神色,她道,“你去吧,有什么异常再禀告我,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小丫鬟一喜,点点头恭敬的退下去。
管氏从帘子后绕出来,“姑娘,十少爷两年没说过话了。”邵姨娘坐在榻上,“是,当时老家的大夫不是说他好不了了吗?怎的到了晏袖那死丫头那儿就开口说话了?!”自从晏京被晏老太太送到了晏袖那儿,邵姨娘就总是觉得是她煽动不爱管闲事的晏老夫人夺走晏京,所以私下里都叫她死丫头了。
管氏摇摇头,语调严肃,“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可是现在他能说话了,难保有一天不会再说些什么。傻子的话没人信,可是正常人的话就不同了。”
邵姨娘按了按额头,“事情一桩接一桩的来,真是叫人头痛极了。”管氏上前一边给她按摩额头,一边柔声道,“姑娘不必头痛,凭借姑娘的手腕,什么都做的成。”
陶然居
晏袖倚在美人榻上看杂记,晏京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看着她。晏袖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抬头看着晏京,他特别乖巧的看着她,就像某种小动物的幼崽,简直要把她萌化了,于是她挫败的咽下了嘴边的话。
夏至进来时看到了就笑,“姑娘也有这样的时候,十少爷真是好本事。”晏京冲着她笑了笑,直把夏至哄得给他剥了一盘核桃,晏京就静静地坐在那儿吃起了核桃。
这些日子闻人家那边儿又传出一件事来,二房的庶三子闻人鸣在京郊跑马时和另一群京都的纨绔子弟起了冲突,结果那边的人竟然是周淑妃的侄子,一言不合两方打了起来,周家人会武,毫不留情的打了他一顿,还险些给他破了相。他的生母大闹了一通,不过就换来了周家人一句不是故意的,这件事直闹得沸沸扬扬,全京都人都知道了。
闻人鸣也是嗣子人选之一,如此一来他就算是彻底失去资格了。晏袖心知这事背后定然有闻人歌的手笔,就是不知他在其中到底起了什么样的作用。
算上前一阵子的闻人喜,他的竞争对手已去一半,他离成功越来越近了。就是如此,她才不由叹服他的手段。与此同时,她这边还理不清楚,前景也模糊着,所以觉得自己于他想做成的事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这样想着,晏袖提笔写了封信传了过去。
闻人歌打开信封,见女子的字迹跳跃出来,“...回归正传,近日闻你府喜事颇多,闻人喜再犯错误,丢尽脸面,料想已不能为君阻碍,如此甚好。我府杂事甚多,感我前途无望,且于君大事无所裨益,不如就此解除合作关系,君可另觅帮手,必能大有可为。”
闻人歌一愣,随即将信纸拍在了案上。前些日子还好好的,这才几天的功夫她居然敢提出散伙!一旁等着的惊蛰被他吓了一跳,“公子?”闻人歌呼了口气,不行,他得问问什么情况。“你去准备准备,今日入夜随我去一趟晏府。”惊蛰:???
入夜
晏袖沐浴过后披散着头发,盘着腿坐在榻上看着新淘来的一本纪东来写的正史。正看的津津有味时,靠近池塘的窗边传来吱呀一声。晏袖下意识的拎过小几上的果盘要扔过去,刚进来的闻人歌看见了赶紧小声制止了她,“别别别,是我是我。”
晏袖懵逼的看着他,半天回过神来,手中的果盘毫不犹豫的扔了过去。闻人歌一偏头,果盘飞了出去,窗外传来惊蛰一声闷哼。
闻人歌心有余悸的看着晏袖,“看到是我你还砸?”晏袖将书倒扣在桌上,警惕的下了榻,一边后悔怎么不让人在屋里服侍一边思考几步能跑出去。
她想了半天,闻人歌看着武功不低,她估摸着是跑不过他,万一出了声招来人见到他深夜在她屋子里,那她的名誉也就不用要了,于是她放弃了逃走的念头,无奈道,“闻人公子这是怎么个意思?我可没招你没惹你,你这般作为不是害我么?”
闻人歌见她神色变换半天最后平静下来,这才出了声,“八妹见谅,我这不是为难与你,只是想来问问八妹为何突然要散伙?”
晏袖没想到他居然为了这样奇怪的理由深夜来见她,愣了一会儿才说,“不瞒闻人公子,其实端午时我就得罪了德妃娘娘,在这方面大抵是帮不了公子了。回想我们合作以来,除了陛下私下祭拜靖安皇后之事,我几乎没给公子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现在我自己这边也乱七八糟的,根本就帮不了公子。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所以才想着不如就此打住为好。”
闻人歌听了晏袖所说就摇头,“八妹不必担心,你提供的那件事也帮了我大忙,八妹有用得着我的尽可以说,我一定全力配合。至于德妃娘娘那儿,倒也不是特别需要,得罪了就得罪了吧。”晏袖闻言诧异的看着他,“可是我们一开始订下约定的最初条件就是以帮你和德妃娘娘之间搭上桥梁为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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