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贯知晓,自己这个儿子的胆子很大,却没想到,在他表现出恼火的前提之下,他竟然还敢迎着他的怒火说出这番话来。
“不管这其中,是否有人动了手脚,她竟然是这工程的第一负责人,这罪责,便是逃不过的!”
闻言,凤卿凉凉地一勾唇角,“她是儿臣举荐的,若说第一负责人,儿臣才是,父皇若是实在气恼,罚儿臣便是了,无需拿无辜之人出气。”
皇帝这肺都快要气炸了,抄起一个枕头,便砸向了凤卿。
这枕头,乃是玉做的,很坚硬,砸在脑门儿之上,不过转眼间,这脑门上便见了血。
有鲜血,缓缓流下,滴落于地,晕开一圈红。
毕竟是自己最宠爱的儿子,一看自己一怒之下,把对方都砸出血来了,皇帝这怒火也小了一些。
“为了替苏如禾脱罪,你这是要公然与朕作对了?”
凤卿虽是跪在地上,但在态度上,却没有半分退步的意思:“请父皇明鉴,苏主事的才智,父皇也是亲眼所见的,儿臣这是为了父皇,保下真正为民为国的好官。”
呵,这官面上的话,说得可真是好听。
他若不是钟情于苏如禾,哪儿会管这等闲事?
而且这一步错,赔上的,可是他的储君之位!
皇帝眯了眯眸子,“既然你如此地言之凿凿,那朕便给你一个机会,三日,倘若抓不到真凶,苏如禾赐死,而你……”
不等皇帝说完,凤卿已磕首,应道:“儿臣愿以储君之位担保,倘若三日之内抓不到凶手,儿臣便自行搬出东宫。”
说完这句话,凤卿便起身来,拱手道:“儿臣告退。”
离开地丝毫不拖泥带水。
皇帝的确是觉得,在这么多的儿子中,唯有凤卿的本事最大,也最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可凤卿身上最大的弱点,便是太重感情。
而感情这种东西,对于帝王之家,是最为致命的。
天牢。
被两个衙役架着,绑在了木架之上后,苏如禾冷声道:“你们要做什么?”
不等衙役回话,便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自然是按例,来审问苏主事了。”
来的,正是大理寺少卿谢拓。
说话间,谢拓便在苏如禾对面十几步距离的桌前,坐了下来。
“谢大人要审问我,可有皇上的旨意?”
谢拓嗤笑了声,“审问企图谋害皇上的罪人,还需要什么旨意。”
闻言,苏如禾只觉得好笑,“谢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气,你这都还没开始审问呢,便先给我定下了罪,那这所谓的审问,还有何意义吗?想来,不论我说什么实话,我的话,也是不会被记录在册吧?”
“只要苏主事把该招的都招了,我自然也不会太为难你。这大理寺的酷刑,想来苏主事也是有所耳闻,你毕竟是个女儿身,若是聪明些,就把背后指使你谋害皇上的人都供出来,说不准,皇上看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会姑且饶了你一条小命。”
所以倘若她不招,他们这是摆好架势,想要屈打成招了?
苏如禾勾了下唇角,“谢大人想要我招什么?莫不成是想让我说,指使我的人,是太子殿下?啧啧,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实在是太假了?太子殿下作为储君,何故吃饱了撑着没事儿干,去谋害皇上?倘若他真有心谋害皇上,皇上眼下就不会躺在养心殿了。”
谢拓被苏如禾这一番话抵得一时无语,恼怒之下,一拍桌面。
“好得很,看来苏主事的嘴巴是硬得很,不用些手段,你是不肯乖乖就范了?”
说着,谢拓便向两旁示意。
眼见着衙役去拿刑具,苏如禾又道:“在没有任何旨意的情况下,对我动刑,谢拓,看来你是不想要屁股底下的位置了。”
“苏主事不必担心,这大理寺呢,能让人皮开肉绽的刑法的确是数不胜数,但能让人看不出任何伤痕,却同样能让犯人痛不欲生的法子,也是多得很,对付你,绰绰有余了。”
谢拓口中,让人看不出伤痕的刑法,便是用针来施刑。
这针非常地细,若是不仔细看,刺到肌肤上,的确是看不出来什么伤痕。
而这针却不仅仅是扎在身上,他们专门挑的,是肉与骨头相连的地方。
在刺入肌肤之后,还将整根针都推了进去。
这是一种……比鞭刑还要人痛不欲生的刑罚!
☆、577.别怪,不留情面
东宫。
密室之内,只两个人。
这一个人,自然便是凤卿,而另外一个,却是云池。
有朝一日,这两个男人能站在一块儿,还是共处一室,却没有发生任何争吵,也是个奇迹。
只不过此刻,密室之内的气氛非常地凝滞。
“对方应当是在别苑开建之前,便已经开始在暗中动手脚,而且这别苑该毁的地方都毁了,除非是抓到人,否则绝对没有翻盘的机会。”
之前,便有一个人,偷偷跟在苏如禾的身后,借机想要害死她。
虽然云池在关键时刻发现,并派人去追,但那人却又接应者,这人没抓着,云池的人倒是受了不轻的伤。
这一次没抓着,以后抓到的几率便更是低。
更何况,皇帝下了死命令,只有三日的时间,让凤卿去调查。
若是抓不住凶手,非但凤卿的太子之位不保,苏如禾的脑袋也保不住。
时间太短,而且对方准备充足,他们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线索,并抓获,可能性太低。
而且就目前而言,他们进行的各种方法,效果都太低了。
这一日过去了,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只剩下两天不到的时间,倘若一直没有进展,结果可想而知。
凤卿几乎要将银牙咬碎,狠狠地一拳敲打在桌面上,“便算是不要这太子之位,我也不会让她有事。”
“你这话,是认真的?”
一听云池这语气,凤卿回过身去,冷冷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你真的能为了救禾禾,做任何事情?包括……若是你真的做了,很有可能会留下一身骂名,你也在所不惜?”
凤卿已经意识到云池这话是何意思,“你想让我做什么?”
云池不急不缓地起身来,薄唇只吐出两个字眼:“逼宫。”
此话一出,凤卿立马回道:“这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你是储君,即便不逼宫,这皇位,也是你的,只不过,你换了另一种方式,提前得到而已。”
凤卿眉心紧蹙,“他是我父皇,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子夺父位这样的戏码,自古以来,在帝王之家,也算是常态。
这样的戏码,几乎是历朝历代都会上演。
但凤卿却从来没有想过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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