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宜室宜家,端庄贤惠,蕙质兰心,才貌双全,在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好。”
“我人如其名,在这汴京城中,普通得像一株小草,你怎么不去迎娶那些大家闺秀呢?你是名门之后,将来若有岳家的助力,前途不可限量。”
“什么前途不可限量,那些都是未知的事情,而你这个人,却是我面前实实在在的。你到底为何不肯嫁给我呢?”
葇兮哑然,她之所以迟迟未考虑的婚事,无非是觉得郑修不是命中注定的人物,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同时,她也觉得郑修并非非她江葇兮不可。“因为我想嫁给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人。”
“我怎么就对你不一心一意了呢?”
“你会纳妾吗?”
郑修有些语塞,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事,又岂能人人都能像苏云起那样,立誓终身不二娶?现在的郑修,一心一意喜欢葇兮,但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天长地久唯此一人。但为了抱得美人归,只好先应付下来,“我这里没问题,但是我娘,你也知道,我们这样的世族,香火最为重要,若在我三十岁之前,你能生下儿子,我可以说服我娘。”心想,也许葇兮嫁做人妇后,学了妇德,有朝一日可能会改变想法。就算她执意如此,也没法改变祖宗律法,倒时所有人都会站在自己这边。
“不必勉强,我还没想好要嫁你呢。”
“葇兮,我是真心想娶你的,一年前我就上门提亲了,如今这么久了,你也该给个准信了,总不能就这么耗着。”
“没有准信,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娶别家的千金。”葇兮说完,便进了院子。
落红听了清漪说完茶楼的事,气不打一处来,“简直反了,如此污蔑郡主,皇家威严何在!”
“算了,她本无意针对我,可能是不想葇兮嫁给她弟弟罢了。”清漪心想,大不了以后不搭理那种人就好。
“这怎么能算了,江家娘子与郡主亲如姊妹,郑大娘子如今这么污蔑她,以江家娘子的心性,岂不又要暗自抹泪?这人啊,一旦觉得谁好欺负,就再也不会尊敬他了。”
落红忽然想起来,清漪一向忘性大,便道,“郡主可还记得,那日在锦园有人夸郡主你福泽过人,便说‘十羊九不全’纯属胡话,那人便是找江家娘子茬的郑则。”
清漪这才想起来,恨恨地骂了一句,“虚伪!”
42、奉氏劝嫁 …
葇兮好不容易回去看奉氏一回, 每次都是不欢而散,嫌奉氏太没有见识。
这次,葇兮回到家,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楚翘如今尚未娶亲, 平日家中只有奉氏一人,葇兮倒也跑得勤, 怕奉氏一个人寂寞无伴。
奉氏自来到汴京城,总觉得膝下无依, 儿子平日里要去衙门值班, 而闺女嫌自己太丢人, 宁愿搬出去和外人同住,如今一儿一女的婚事皆无着落, 眼看着年纪一天比一天大, 奉氏也是发愁,“我说闺女, 你如今是见过世面的人了,面过圣, 还得过官家的赏赐, 在汴京城也算是个体面人了, 你总嫌我寒碜, 我没读过书,比不得你会盘算。我要是读过书,你爹爹也不会那么嫌弃我, 对我非打即骂,我嫁到你们江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我年岁这么大,半只脚踏进坟墓了,你和你哥还让我这么操心,男的未娶,女的未嫁,让我面上好生无光。你说你也算是见过大半的王公贵族了,可有人正眼瞧过你?如今你已经见过官家了,也没被纳入后宫,可见你命中没那福气,别再瞎想什么了,你都十九岁了,赶紧收拾收拾嫁了吧,楚翘的那个同僚也还不错,嫁过去做大娘子好过去郑府当个小妾,你要实在想去郑府当个小妾,娘也觉得可以,我托人打听过,郑官人也是个不错的人物。”
“你真是能瞎想,连官家你都敢有贼心!”
奉氏语重心长地说,“可不是吗?你这个岁数,正是桃李年华,再过两年谁还搭理你,你不趁着现在还能挑赶紧定下来,将来有的你后悔。女人的一辈子,最重要的也就是这几年,过了三十的女人,夫君再也不会搭理了。”
葇兮皱眉道,“你别急啊,凡事讲究个缘分,我只是缘分未到。”
“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我只知道你没那个福气。”奉氏止不住地哀叹。
“娘,你别太小看我了,我还是有那个福气的,郑修可亲口跟我说,想娶我为妻。”
“你少自夸,也没见郑家正式上门提亲,这个郑修真没规矩,成亲这么大的事,光哄着你一个人,也不知会父母上门提亲。”
“我还没同意,郑修自然不愿意强求于我。”
奉氏觉得不可理喻,“什么同意不同意的,婚事还需要你来同意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郑修就是没个真心,才会只和你商量。他若是真心,直接叫媒人来提亲,说到底就是不想公之于众,根本就没看上你!”
“你口口声声说,我配不上人家郑修,那是你见识短浅。第一,娶妻娶贤,怎么算是贤呢?听过孟母三迁吗?能相夫教子算是贤,上能管家替夫君扫平内宅之事,下能教育好子女。先说相夫,你脾气不好,动则给谁脸色与人吵架,又总抱怨爹爹没出息,恕我直言,你若是个贤妻,爹爹也不至于官途尽毁……”
葇兮说到此处,奉氏已经气得发抖,浑身战栗,她不曾想到葇兮会这么顶撞自己。
“听说爹爹在何府闹事后,何府宽宏大量,不曾追究,当时爹爹的上司前来考察,你却觉得那些上司故意来找茬,连杯茶都没给人家倒,给尽了脸色。”
奉氏的脸气得惨白,“那几个大官就是过来责骂你爹爹的,哪还有转圜的余地,他们说话那么难听,我为何还要给他们看茶?”当年的事情,葇兮辗转通过芸娘等人得知。
葇兮深知奉氏根本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继续往下说道,“说到教子,你只会向我们兄妹二人抱怨你所受过的磨难,跟我们说,这世间没一个好人。你从未教过我们做人的道理,让我前些年一直以为身边的人对我不够好,从不知反省自己。我承认你让兄长读书确实很有远见,但你同时却担心他在书院里被人瞧不起,只管把他打扮得光鲜亮丽,给够他月钱让他学会跟人攀比,以至挥霍无度,荒废学业。”葇兮自从去了雁州城,惊寒没少照顾,葇兮把大半的钱都寄回家了,自此,奉氏的生活宽绰起来,便不忍儿子再吃苦。
“这也能怪到我头上?我从小就教你们,别人看不起你,你就不要搭理别人,自讨没趣。”
“什么叫看得起?按照你的想法,这全天下也没几个看得起我们的。”
“那当然,你堂兄就第一个看不起你。”奉氏没好气地说道。
葇兮的堂兄,就是当年嘲笑葇兮年幼丧父,还故意扔了几颗炒黄豆撒了泡尿的顽童,葇兮想起往事,别字有些泛酸。“堂兄归堂兄,但是姑姑家的表兄就对我不错,你也喝令不让我与他们往来,这又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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