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若说我是从何时开始对鸢儿动了心思,怕是要从那时师妹生病说起。师妹体质弱,自小被全三七堂的弟子捧着长大,除了学习医术和跳舞,其他时间均有严格的把控,师父生怕她累到,可她进了王府之后,几次三番遇到祸事,那次居然累到晕过去。师父接了消息自然不敢怠慢,他派人去宣王府传话时,我已然早就开始照料师妹。
我对师妹的感情一直很模糊,是亲人,有没有骨肉至亲的亲近感;是情人,偏生对师妹只有照顾之意,没有占有之心。
只是拿她当做小妹,所以她的话我自然是听的,她叫我不要为难“沈如画”,我只有照办。
我有时候也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明知道东苑中晾的果脯是她做的,不应该沾染,可还是控制不住抓了一把在手里,甚至还想尝尝是何种滋味。
我笑着摇头慨叹自己何时如孩童一般时,已然端着药打开了师妹卧房的门。
我见沈如画也在,竟然把那些晾干的果子挑衅一般拿了出来,她见了果然瞪圆了眼睛。
她瞪眼睛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之后的几日她未曾来过,听说是与景昱仁密谋,师妹听说了景昱仁与她走的极近的消息,笑的极苦涩,摇着头说“罢了,他是该喜欢画儿那般的女子的。”
我见自家妹子被欺负成那样,自然是不服气的,还未腾出空去她惠兰园理论,她却偏偏来自讨苦吃,甚至还语无伦次的把我拉到惠兰堂,接着把我推在院墙上!
她要做什么?不过一个女孩子而已,我自然没对她有太大的防备之心,可谁知道她竟然胆大包天一般,眼里带着万般深情地……调戏我?
她竟然敢对我说:“我喜欢迷人的你和你醉人的发香。”接着还把一朵花插在我的发间。
我愣愣地任她胡作非为之后,这才反应过来,直直的点了她的穴道,转身便跑,我怎么能不跑,我何止是有了情绪,我连心脉都乱了一般。
我自那日起便不敢再去明王府中,刚好宣王有事情吩咐我去做。可做的事再认真还是会想起她挑起我的鬓发,一脸深情的模样。
现在想来,我怕是那时便对她有了同他人不一样的心思吧。
3
我再次去到明王府中时,入眼的竟然是景昱仁把师妹甩进池塘,虽然他极力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我还是拔剑指着他和他的侍卫,我三七堂的弟子岂可让他人欺辱。
只是还未打起来,沈如画便来了,师妹竟然毫不客气的扇了她一个巴掌。
那得多疼呀,可她却只愣了一瞬,便把脸转到另一边让师妹“平衡”一下,我却不乐意了,然后我便有了新的情绪,叫心疼。
我于是又跑了,冷漠了近二十载,忽然有了各种情绪,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这情绪一旦出现,体内的蛊便开始发作了。可我终究是个少年人,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我在宣王妃的赏花宴上,强硬的抱住了师妹,我想知道我对沈如画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和师妹一般无二的。
可我错了,师妹就是妹妹,沈如画却不是。而我抱住师妹的情景竟然被她看到,我瞬间便有了杀心,可我知道我根本下不去手的,掐着她脖子看她挣扎的样子不过是在和自己斗争示0威罢了。
我终究还是舍不得动她的。
于是我就越来越对她牵肠挂肚,听她说一些离经叛道的话竟然还抑制不住的欣赏起来,甚至隐隐有些许危机感。师妹拜托我保护她照顾她,我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内心竟然是有几分甘愿的。
我想不明白我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她面前杀人想把她眼睛捂住;看她蹲在地上发脾气想安慰她;吃她亲手做的面条只一次便忘不掉那个味道,回到三七堂也还是念念不忘。
知道她吃七烈草丹的时候,我真的是特别不忍心的,因我是医者,深知那丹药的厉害,可偏生邱岳山派的毒只有这药能解。见她哭着咽下去又抱着自己转过身时,我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为了保护师妹一直也是在伤害她的帮凶之一啊,这么善良的姑娘,我为什么就不能让她也平安喜乐呢?
晚上她喝完了药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大眼睛里全是祈求,她求我道“看在我把你发的□□都吃了的份上,我们去把乔玉蓉捆了打一顿吧?”
我自然是觉得这事是出格的,可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看着她拿着戒尺在欺负人了。
可看她如此,我竟然觉得,真是个率性的女子,怪可爱的。
4
我的蛊发作了。
原因就在于我本就是作为线人留在宣王府,而宣王令我时刻监察明王府的动向;师妹托我替她照看“沈如画”,于是我便总是跟着她。她被晋王的人抓走我本是能救的,只是她明明可以逃走,偏生又故意露出破绽来的行为,让我摸不着头脑。
然而只因着这一犹豫,我竟然害她被晋王的人毒害,一阵懊悔使我看到她便嘴中多一些苦涩的味道。可嘴中的味道虽苦,却是比不得这毒蛊发作的痛楚的。
我只能回三七堂让师父帮忙想办法,师父思虑再三,给了我一个毫无头绪的任务,保护师妹替“沈如画”采药。
一路追着师妹留下的痕迹护她出入险境,看师妹为了“沈如画”不辞辛苦,不怕伤痛地爬上高耸的悬崖只为摘一颗草药,竟然会涌升一股欣慰之情。
沈如画的付出,并不是白费的。
出来月余,师父忽然寻来,只让我早些回去报个平安,我带了师妹采集的部分能缓和晋王下的毒的草药,便飞奔回明王府。
我当时不知道为何隐隐带了兴奋和期待之情,现下想来,怕是那时便对鸢儿,有了思念之情了吧。
5
她竟然是不着寸缕地趴在床上!
身为医者,我自然是知道上不避父母,下不必医者的!只是她这般肤白若雪却因着受伤而带着些许不自然的喑红的样子,使得我头脑完全的不清醒。
我甚至一瞬间都忘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中。
“想开点儿,这种事儿,一会儿就过去了。”她哑着嗓子,气若游丝地劝我。
我内心里暗暗苦笑,这差事,真是不好干,她又说了很多话,而我的精力只够我集中去掀开盖在她私密部位的丝帕。更糟糕的是我觉得我的脸灼热的发烫!于是上好了药我落荒而逃。
我总是因为她落荒而逃,仿佛见了她我整个人就失了分寸一般,我痛恨这样的自己,因为失了分寸便代表着有了情绪,心绪难平便能引着蛊毒发作,而我想不明白的是,我知道一切糟糕的结果甚至我可能会因为这种情绪而死掉。
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地想见她。
可她已然是明王侧室了,我想见她也是无礼的行为,我必须克制自己这份心思!必须!
沈如画那时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的,她身体虚弱,可总是被一个梳着一头辫子的小矮子逼着劳神费力,我组织几次之后,沈如画的脸居然开始红红的了,甚至还对我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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