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中怒火,好声好气道:“那我帮你拿吧?你现在拿它也不方便。”语毕伸手去拿剑。
金问夜反应极快,只见他微侧身,巧妙的避开了去,“我只是不能视物并未手残,何来不方便之说。”
杜水心有些恼了,怒道:“你的剑如此显眼,你眼伤一事若是传开,你我都有危险。你要是不想我拿着,那……”她顿了顿,又道,“那就把剑包起来,这总可以吧?”他若是再不答应,那她就不敢保证她会对他做出什么事来了。她就不明白他一个男人,为何用把赤红的剑。
“嗯。”金问夜微一思量,额首答应。
杜月心见此语气才稍合缓:“拉住我衣袖。”语毕拉过他的手,让他抓住衣袍。
金问夜轻扬剑眉,“你穿的衣袍是我的?”
“是啊,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罗裙破了。我若不穿你的,难道还不穿了不成。”她理所当然道。忽想到现在竟可怜到连身衣裳都没有,不禁悲从中来。
“我的衣袍你穿属实太大,待到洛城就去买身新衣吧!”心中忽起莫明的情绪,竟让他有些浮躁。
“洛城啊……”她喃喃,唇畔浮现一抹诡笑。
两人各怀心事,向洛城出发。
赶至洛城时,已过午时。
行走在暄闹的街道上,路上行人频频回首,注目这两位面容出众白衣儒衫,风采翩翩的公子。
杜月心自然也察觉到,她与金问夜有多引人注目,每个掩扇而行的姑娘们皆频频向她俩抛来带情的媚眼,看来她这身亦男亦女的装扮,倒让人误会成男子了,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思及此,她忽然想到一事,笑道:“金问夜,听闻洛城以牡丹出名,还有牡丹城之称。我极想去赏一赏这牡丹到底有多美。”她两眼放光地看着金问夜,似忘了他不能视物这一点。
金问夜听出她兴致颇高,实在不想泼她冷水,便委婉道:“我眼伤在身,是欣赏不到这牡丹花景了。”他向她投以抱歉一笑。
“你虽不能视物但可以闻花香啊!反正来都来了,我倒想去开开眼界,也算是不虚此行。”她打定主意的事,无人可说动。
金问夜未置一词,只能任由她去。她对花还真是喜欢的很,兴许女子都爱美的事物吧?
杜月心看他认真的俊颜,璀璨一笑。
“这含羞带怯的牡丹果然美哉。”杜月心满面笑意的看着眼前的“牡丹园”。
隐隐闻到的魅香,与耳边传来的袅袅琴声,让他明白自己正身处何地。他淡淡道:“原来你知道。”洛城的牡丹另有它意。
她轻笑一声,脱口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牡丹花非彼牡丹花,洛城的牡丹就是这种牡丹。说到洛城的红柳绿巷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早前人们都把洛城叫做烟花地,后来有文人雅士觉得这名字过于低俗,便另起了牡丹城之名,因此才有洛城牡丹闻名于世的说法。”
金问夜定定看向她,大感吃惊,没有料到她对洛城竟如此了解。
“两位公子,快快里边请。”一声嗲音响起,打断他的思绪。
正在他出神时,杜月心竟已领着他进入一家“牡丹园”。
花楼红灯高悬,热闹异常,杜月心看着头顶高挂的牌匾赫然写着“温香院”三字,她唇勾起笑来,径自走进。眼前豁然一亮,楼上楼下香艳妩媚,男来女往搂搂抱抱,看那红粉绿绢,慢歌艳舞,燕瘦环肥,短襟长裙,一缕缕幽香伴着糜音散播开去。
老鸨见进来的两位生得俊美不凡,竟怔忡地愣在那儿忘了迎客。
杜月心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把你们这最漂亮的姑娘都叫出来,别怠慢了爷的这位朋友。”
“是,公子。”老鸨回过神来,扭捏着一甩手中丝帕,回身对着楼上喊道:“姑娘们,接客!”
“来啦!”只听楼上传来女子或软糯或清脆的吟笑声,紧接着走出一片莺莺燕燕,身姿丰腴的女子。
“很好,那个给我们寻的厢房,要……僻静点的。”杜月心向老鸨挤眉弄眼,再从袖中拿出一定银子交于老鸨手中。
老鸨看着银子两眼放光,立刻意会,殷切道:“公子放心,公子放心,绝对……僻静。”
杜月心点头笑着。
金问夜虽蹙起眉头,但没有多言。
杜月心挑了个容貌不算上成,但噪音绝美的女子,就留下她一人,余下的都打发走了。
她打量眼前女子,笑问:“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微低垂着头,小声回道:“燕儿。”
“燕儿!”杜月心呢喃着,轻扬柳眉,看了眼坐在身边的金问夜,走上前去附耳与女子悄悄耳语几句,女子听罢睁着大眼,惊讶看她。
她望着女子惊奇的脸庞,浅笑点头,“去吧。”她柔声示意。
“哦……哦。”女子随口应和着,还有些缓不过神来,傻傻跑出房去。
不多时那名唤燕儿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她软声道:“公子,大夫请来了。”
杜月心微笑上前,认真道:“有劳燕儿了,能否请燕儿先到门外稍等片刻,我这位朋友脸皮薄。”她话中有意,笑得极柔。
燕儿呆呆点头,瞄了眼一直未说话的金问夜,瞬间胀红脸,垂着头便跑了出去。
杜月心见她如此,不禁摇头,金问夜的长相实在易惹桃花。
“大夫,麻烦你看下我朋友的眼睛。”她客气道。
中年男子怔怔得看着她那亦男亦女的脸,恍惚回神,“好,好。”
他仔细观察金问夜的眼,沉吟片刻,“这位公子的眼睛可是被毒所伤?”见她点头,他接着道,“我不敢保证能医治好公子的眼睛,但势必尽力而为。”
“那就麻烦大夫了。”杜月心面露忧愁,若金问夜真的瞎了她怎能弃他不顾,她暗自咬唇,似下了决心。
接过大夫写的方子,她交代燕儿照顾金问夜,说要送送大夫,便与大夫一道出去了,留下燕儿与金问夜两人在房中。
“公子是否口渴,可要燕儿帮你倒怀水喝?”燕儿软声问着,不时瞧着金问夜。这位公子生得真是好看,只是可惜了,她惋惜叹气。
“可惜什么?”金问夜忽然开口。
“啊?”她一惊倒水的手一抖,将水洒出怀外,她竟不小心说出声来。
“可惜……”她迟疑着,似有些难以启齿,而后,吞吞吐吐道:“可惜公子生的好相貌,却有这……不治之症。”她偷偷观察他脸色,她并非有意说漏嘴。
“……她是如何与你说的?”他当即便明白,定是杜月心与她说了什么,才会引得她如此反应。
“那个……那位公子不让我说。”她挣扎着不愿吐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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