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嬷嬷刚刚向他禀报了公主的情况,她的身子太弱,随时都有危险。必须有人日夜照顾,太医也在这里常驻下来。
靳旬看着因为早产小小的孩子,眉心紧皱,却一言不发。
这时,回言突然哭了起来,靳旬不满的看向我。我忙抱着他走到一旁哄着,还是陆嬷嬷接过孩子,他才安静下来。
靳旬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我被他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的心烦意乱。这些天宫里关于顺良人之死的传闻五花八门的。多数都或明或暗的指向了我。有些传闻传到了我耳中,我只觉得自己又委屈又冤枉。
靳旬站起身来,看了我一眼,我跟着他走出房间,朝着前面正殿走去。
他黑着脸,坐在一旁,我满心起伏的站在他身边。
突然,靳旬向我伸出了手,我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坐在他身旁,靳旬依旧一语不发的看着我,我心砰砰直跳,一咬牙,开口说:“皇上也相信外面传的那些混账话吗?”
靳旬看着我,说:“都说了是混账话,朕怎么会相信呢?”
听着他冷冷淡淡的口气,我心中更加不安起来。
这种不安不在于他的冷淡,而是我突然意识到,他对我越发的客气,越发的隐忍起来。
我奇怪的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皇上对我有什么疑惑,大可直截了当的说明,没必要这么阴阳怪气的。”
靳旬眯起眼睛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的话的真假。半天,他开口说:“梦儿想多了。朕只是在想,后宫之中,风波究竟如何才能平息。这些日子,死的人太多了。”
“臣妾无能。”我竟然无法反驳他的话,不禁低下头来。
靳旬拉着我的手,说:“后宫不宁,前朝也难免受到波及。今天早朝的时候,就有人请命,让朕彻查顺良人这件事情。”
“是得好好查查。”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三人为虎,如此以讹传讹下去,只怕臣妾也不得安宁。”
靳旬叹了口气,说:“既然皇后也这么人为,那朕就派人详查。这件事情,交给庄贵妃如何?”
想到欢儿那天的态度,我有些犹疑,可是靳旬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只得点头说:“也好。既然不少人都在传臣妾与这件事情有关,臣妾只好避嫌。只是一人难保公道。不如让兰霜也一起。臣妾不是不相信庄贵妃,只是一个人,难免会偏听偏信。您说呢?”
靳旬看着我,点点头,说:“既然皇后如此说了,朕同意便是。只是希望,太后回来之前,一切可以尘埃落定。”
我看着靳旬,淡淡的笑了笑,说:“太后回来与否,真相都应该水落石出。”
也许我的口气带着怨气太重,靳旬看着我,眼神越来越冷。在他看来,我可能是在使性子,可是我自己清楚,我被冤枉的实在太多,这种委屈,我实在意难平。
虽然相信清者自清,可是皇宫这么一个诡异所在,我还是心中不宁。为了避嫌,兰霜已经和我几日不见。我和果儿在同鸳宫里,深居简出。就连每天去看回言,我也不敢多呆。就怕和他一处的公主有点儿什么闪失,我说不清楚。
日子越久,我越明白靳旬让我抚养公主的深意。说到底,他还是对我有所怀疑的。因为只有我养着公主,才能保证,我不会做对公主不利的事情。毕竟,瓜田李下,我总是要避讳的。
让果儿再次把冰窖的门锁了,我现在不能让同鸳宫有一点儿漏洞。那个女人倒也安分,自从被我和兰霜揭穿之后,她就好像不存在一样,在冰窖里安静的躲着。
眼看着太后回宫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终于,兰霜给我带来了最终调查的结果。顺良人的死确实是一场意外,后宫之中的流言蜚语也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我长出一口气,感觉心中的负累一下子松懈下去。兰霜看着我,犹疑半天,说:“其实,这件事疑点还是有的。只是皇上有意,把事情按了下去。”
我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不安的说:“这太奇怪了,要查的是他,按下去的也是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兰霜看着我,语气无奈的说:“究竟为何,我也不知道。只是通过这件事,你应该明白,皇上对你,并没有表面的信任。宫中稍有风吹草动,都会牵累到你。只是皇上对彭家还有所图,否则,只怕你的好日子,早就到头了。”
看来,之前是我把事情想得太过于乐观了。思忖再三,我做了一个决定。
亲身前往乾平殿,我向靳旬恳求,求他把公主交给庄贵妃抚养。我的理由也很简单,回言一个人已经让我心力憔悴了。
靳旬倒是痛快的答应了。欢儿似乎一直在等这个结果,上午说完,没到中午,她已经派人把公主带走了。
看着前来谢恩的欢儿满面春风,我想起那日她对我的态度,心中百感交集。说是姐妹,她却是第一个怀疑我的人,这种感觉,让我更加难过。
“姐姐,你可还怪妹妹?”看出我冷淡的神情,欢儿怯怯的问。
我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欢儿看着我,四下看了看,我让身边伺候的人都离开,她才说:“姐姐,妹妹这次虽然是糊涂,可是歪打正着,发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没有说话,却看着她。欢儿神秘兮兮的说:“姐姐手中可有一封遗诏吗?”
我惊讶的看着她,她神色意外的看着我,说:“看来皇上说的是真的。只是他还不能确定。姐姐若是真的有拿东西,一定要妥当的收好了。看皇上的意思,拿东西,重要的很。如果被人利用,可能会天翻地覆。”
“这么严重?”我故作深沉的说,“你可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欢儿摇摇头,说:“能让皇上忍气吞声的,自然是重要的东西。姐姐难道不知道吗?”
“我如果说我手中没有,你可信我?”我看着欢儿毫不掩饰的试探,感到不耐,冷冷的问她。
她似乎被我的态度弄糊涂了,低头不再说话。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自掘坟墓
自从知道了靳旬对我的怀疑,我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有些滑稽。那封遗诏究竟写了什么,能让他如此委曲求全。
兰霜照顾的月娘已经清醒了过来。趁着夜色,我到了揽月居。月娘看到我时,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让我坐下,驱散了身边的宫人,开口说:“东西就在我这里,你要拿便拿去吧。当时太后走之前是要给你的,可是你当时也在困境之中,她无奈,选择了我。想不到,还是有人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兰霜,看样子,她已经把那个对她出手的人的事情告诉了她。也许月娘觉得奇怪,明明太后最信任的人是我,为什么还是有人想到了她。但是我确实明白的。因为那个人是宇文泽。
他知道,如果我手中有如此重要的东西,一定不会替太后隐瞒,所以,他自然会想到,彭家最后可以信任的自己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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