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怯怯的看着靳旬。靳旬走下台阶,我想跟过去,他却把我拦住。我站在那里,看他走到海蓝身边。靳旬伸手一挥,禁军退下,把海蓝放开。
“是……是我的贴身侍女。我让她替我打探一下消息。这件事儿我实在冤枉,所以……所以才……”海蓝说着,低下头,不敢看靳旬。
“她从哪里打探来的?”靳旬问。
海蓝说:“不知。只是她去牢里,告诉了我。我便让她离开了。她还说,说告诉她消息的人说,皇贵妃善妒,容不得我。定会借此机会,除掉我。我海蓝向来坦荡,只想着当面说清,即使死了,也不要担这么一个污名!”
“你的侍女叫什么?”靳旬无视她的表白,冷冷的问。
海蓝抽泣着,说出那宫女的名字:“满星。”
靳旬看了一眼杜来得,杜来得忙匆匆的跑了出去。靳旬转身回到我身边,说:“你先进去休息,这事儿,确实古怪。”
“海蓝明显被人利用了。臣妾斗胆求皇上,不要责难她。”
海蓝听见我们的话,脸上有些莫名,她虽然聪明,可是身在其中,难免看不清。不过她看向我时,还是一脸敌意,我叹了口,转身要回屋里。
这时,杜来得却匆匆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的说:“皇上,刚刚奴才寻到半路,遇到御花园管事,管事着急忙慌的来报,说花园的井里,发现一具女尸。捞上来,却是燕贵嫔身边的满星。”
海蓝离他最近,听得清楚,惊讶的合不拢嘴,满眼惶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满眼的心疼。
“那孩子才十二岁啊!怎么可能投井!皇上,求您一定要查清真相,给这孩子一个公道啊!”说着,她痛哭流涕,我忍不住走了过去,扶她起来。
她一把把我推开,恨恨的看着我,说:“都是你!你如不冤枉我,何至于此!那个孩子才十二岁,她还那么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推我的力道很重,我脚下一绊,眼看着就要摔倒了,靳旬竟然一下子冲到我身边,把我抱住。将我交给琥珀,他扬手,一记耳光打在海蓝脸上!
海蓝被他打蒙了,整个人捂着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把燕贵嫔即刻押送茯苓堂,这件事,着内刑司去查,三日之内,朕要结果。”禁军领命,几下把海蓝押走了,走到门口,她好像终于回过神来,转头给我一计痛恨的眼神。杜来得也领命奔向内刑司,院子里再次安静。
我靠在琥珀身上,满心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厌恶,海蓝提到满星是那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让我动容。这么一个女孩儿,如何会对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用此毒计,我不相信。而我更不相信的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会在如此敏感的时候跳井。
靳旬以为我在生海蓝冲撞的气,他忙安慰我说:“海蓝的事情,不管如何,她此生都会在茯苓堂里,朕不会再让她在你身边出现。”
我回过神来,满眼悲戚。推开琥珀,看着靳旬的眼睛,我缓缓的跪了下来。
琥珀忙跟着跪下,靳旬扶我,我却推开他的手。
“你这是何意?难道非要朕杀了她不成?”靳旬有些为难的说。
我慢慢给他磕了个头,再起身,目光坚定的说:“臣妾不是求皇上杀她,而是求皇上保住她。海蓝虽然冲撞臣妾,可是都是事出有因的。若是臣妾身边出了这等事,怕比她反应还要强烈。”
“爱妃大度。”靳旬说着,不在扶我,而是静静地看着我,“真答应就是,你快起来吧。”
“皇上,害臣妾之人心地歹毒。显示对未出世的胎儿下毒,又杀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儿灭口。臣妾不为自己,只为宫中能多一些清白,求皇上,定要查出这个幕后的真凶!”
靳旬对我的话有些意外,他定定的站在那里,半天,说:“朕知道了。这件事,朕一定查个水落石出。地上凉硬,梦儿快些起来吧。”
琥珀忙扶着我站起来,靳旬看着我,点点头,说:“你身上的毒刚刚消掉,别在外面吹风了。朕前朝还有事情要做,晚些时候,朕让人来接你。一道去太后那里,用晚膳。”
说完,他大步流星的走出朝露宫,我站在那里,却一动没动。
琥珀扶着我催了几次,我才微微回过头,看着她,指着还算晴朗的天空,说:“你看,宫中和王府看到的天都是同一块,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天确实黑的,不见任何清明?”
“天何曾变过。”琥珀抬头看看,说,“变得,是娘娘的心境。在王府时,奴婢虽然无幸得见,却也听果儿提过,那时您活在皇上的保护之中,污浊肮脏都被他挡在外面。您看不到就是了。如今宫中,您已经不是皇上百般呵护的先后,一切龌龊不再有人遮挡,自然染得天也没了清明。”
我静静的听着,长叹一声,说:“天变了,人变了,心自然也变了。过往美好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如今我每日如履薄冰,哪日冰面裂了,我不知道,可有人会为我求情。”
“娘娘不要思虑太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皇上此番下来死令,即使查不到幕后真凶,敲山震虎,她也会收揽些日子。您好好保养,分娩之后,没了顾忌,再出手,还着皇宫一片太平吧。”
和琥珀一起回到屋里,她拿出药点上,轻烟冒出,我靠过去,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鼻子闻不到味道,却有感觉。那股烟暖暖的从鼻子顺道嗓子。吐出来的时候,还带着一丝甜味儿。琥珀忍不住吸了一口,说:“这真是好东西,您闻不到,这股倾向,真让人觉得是对得起名字中的那个仙字。”
我细细品味着口中的清甜,带你点头,说:“我是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气。只是,我可怜的孩子,日后命运又会如何呢?”
“您是担心,玉妃娘娘提到的男女的事情吗?”琥珀问。
“是啊,如果是个儿子,太后和靳旬定会对他格外恩宠。可是她不是,在我朝,对于公主,何曾重视过?更何况,我终有一日会触犯天颜,孩子若是生下来,我只怕会毁了她的一生。”
琥珀有些犹疑的看着我,四下警惕的巡视一圈,才压低声音,说:“娘娘可曾想过其他法子,两全其美,既保住了太后和皇上对您和孩子的恩宠,又可以让公主有个幸福的人生呢?”
“你有什么主意吗?”我知道,琥珀没有想好的事情,她不会乱说,忙着急的问。
琥珀看着我,一字一顿的吐出四个字:“李代桃僵。”
我浑身一震,坐在那里,发不出声音。我摸着肚子,好像隔着肚皮可以摸到孩子的脸一样,不舍却无奈的问:“可能万无一失?”
“若娘娘应允,奴婢这就去准备。到时候,若有闪失,奴婢定会一力承担。”
琥珀视死如归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安,我忙摇头,说:“如果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我绝不同意,我不能让你在成为第二个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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