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静殊却是信。
“不管是真是假,备着总是没有错的。改些时日,挑个白天的日子,我自会登门向上官爷爷请安。”
李少棠难得的装了次伤心。
“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现是信了。”
墨静殊略惊,不曾想李少棠这般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低了头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说着,行了礼就上了自家的马车。
李少棠转身,目光沉沉的落在墨静殊匆匆离去的背影之上。
“世子!”
一路快马加鞭的仆人好不容易追到工部大门,却见主子一人站在门口,远处是早已经离去只余一个小点的马车影子。
“回去吧。”
从边处的郡县回来,一路上,李少棠都少有休沐,一到上京,不是回府却是来工部。边上的仆人怎么也想不通。
董家的姑娘不是去守陵了吗?
仆人自是不会往墨静殊的身上想,毕竟还只是个未及笄的小娃娃。
回去的路上,墨静殊从袖子里抽出那一方白帕子。
李云偲真的回了,只是他的帕子怎么会在帐务院?
回想起翰林院的经历,墨静殊的心咯噔了一下,他不会是又是有意的避开我吧。
想到这个可能,墨静殊便是一千零一次的回想,李云偲为什么总是回避她的原因。
直到马车驶入墨家所在的巷子,她都没有想到答案。
一个猛的碰撞,墨静殊额头碰上马车柱子,接着马车便是停了下来。
问月立即掀帘道:“怎么了?”
却不想,马车此时正卡在一坐不宽的桥中间,桥的对面,同样是一辆马车。
“姑娘,我们是慎王府的马车,车内有慎王爷的贵客,烦请让下路。”
说话人是个男子,可是他的声音却让坐在马车中的墨静殊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她脸色苍白,心跳的极快。快到甚至是要喘不上气的难受。
挑开帘子时,连面纱都忘了系,火红的夕阳落在对面那辆小马车上。目光落在驾车人的身上,正如她所想,那人便是年轻时的刘铁。
抓着门柱的手苍白的掐着。七月的盛夏,墨静殊却犹如落入十二月的冰窟。
“不让。”
冷冷的丢下两个字。墨静殊退回车内,一双沉静的眸子犹如蘸了冰一样。没有一丝的温度。
刘铁愣了一下,“姑娘,你没有听到吗?我们是慎王府的车。”
“不让!”
墨静殊冰冷而绝然的声音在这个残阳似血的傍晚,说不出的冰冷而有气势。
“刘管家,既然这位姑娘不愿意让路,我们便退一步吧。古人有云,退一步海阔天空不是吗?”
车内女子温和而含笑的声音让问月愣了一下,要不是墨静殊在这车里,要不是上半年小姐突然变的沉稳起来,她还真要以为,那车里坐的就是自家小姐呢。
刘铁皱眉,很是不乐意,但车里的人说了,他也只能照办,便道:“是,蕴月小姐。”
墨静殊紧咬着牙关,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那好不容易平熄了的恶梦如同一只枯稿的手一般,狠狠的挠向她的心肝,好似不将她拉入地狱便是不罢休一样。
蕴月,她到底是出现了。
从墨静殊开始找寻明玥时,便已经做好,蕴月随时出现的准备了。
可是现在,她就这么出现了。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准备,一点用处也没有。
“小姐。”
问月在车子顺利的下了桥后,回头看了一眼墨静殊,却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厉害。
很是担忧的叫了一声。
墨静殊回神,倒抽一口气,失去的倒温瞬间抽了回来。她下意识的抓住问月的手,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
墨静殊眼圈有些红,手还在抖,要承认自己没有用是很困难的事,可是墨静殊知道,自己确实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坚强。
李慎偲从富饶的江南郡都回来,手中是那人寄来的信件。信上说,有个惊喜已经送入上京。李慎偲看着信上的文字,拧了拧眉,却是并不相信信中所说的惊喜一般。
可当他入到府里,看到院中年轻的少女仰着头,欣赏着院中开着正艳的芙蓉花时,那一瞬间天地都似乎化为了虚无,只有那女子转过头来,温温和和的一笑。
“墨静殊?”
说完的时候,李慎偲才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墨静殊。
蕴月也不在意他的话,转过身来,行了一礼。
那是和芙蓉花一样粉嫩的红色裙子。衬得十三岁的少女竟是比墨静殊还要出尘几分。
只可惜眼睛不对。
李慎偲敛下眉。
“蕴月见过慎王爷。”
“嗯。”
说罢,转身就从女子的身边走了过去。
蕴月皱了下眉头,却是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在这一路上,李慎偲想了很多。
墨静殊的手腕上有那个标记,还有传说中的聪明才智都足以说明,她就是那个他们找了很多年的人。
可是他们找来一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送来谙尊是什么意思呢?
李慎偲暂时还想不明白,但是他知道,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必须得到墨静殊!
“你知道你有一张和上京城第一才女一模一样的脸吗?”
夕阳已经落到天边之下,红色的余晖依旧红艳似火。蕴月淡淡的笑着。
“听主上大人说过了。”
情何限,相对难解言 2、你的国泰民安,我的与子偕老
李慎偲看着眼前的少女,莫名的烦躁。
“他可有带什么话?”
蕴月不解的看着李慎偲,李慎偲入府时,第一眼看到她,唤她墨静殊时的神情是那般的情不自禁,带着无尽的情意一样。
可是现在,他脸上那烦躁和冰冷的表情毫无掩饰。
这点让她很讨厌。
“主上说,若是无法使之退婚,便偷天换日。”
蕴月说话的时候难掩骨子里的狡猾与得意。
却没有想到,李慎偲只是瞥了她一眼,丢了两个字:“不像。”
蕴月凝眉,面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慎王爷说的是什么不像?”
李慎偲撇开视线道:“一点也不像,你和她完全就是两个人。”
蕴月垂首,然后抬起头来,目光很直接的看着李慎偲道:“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但是蕴月会尽最大的能力变成那个人,不过,慎王得让蕴月接触到那个人。”
李慎偲转过身,看着蕴月自信的样子,有一时的恍惚。在那一刻,蕴月露了个明朗的笑。
李慎偲皱眉。
“她很少笑。”
然后转过身离去。到门口的时候才道:“本王会想办法让你入住墨府。你随时做好准备好成为上京成第一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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