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还没踏入芳华楼,芳华楼中隐约传来令我耳熟的声音,我又慢慢的退了回来,心中欣喜,忙让浅夏去通报。
浅夏去叫了门,里面的耳熟声音,消失不见,我嘴角缓缓勾起,颐和眼眶微红,几日不见到略显单薄了许多。
身体单薄了,这语言就犀利了,对着我装模作样的行礼也不做了,直接道:“小姐姐,就是来看妹妹笑话呢?”
瞧着她略显憔悴的脸,心情甚好:“妹妹既然知道还出来迎接小姐姐,小姐倒是欢喜的很。小姐姐此次来,有些小礼物要送给妹妹!”
颐和蹙起眉头,“向我耀武扬威,就能让你心里痛快了吗?”
瞧她的神情,似乎有些惦记屋里的人,我慢慢的向前,“对呀,父王说的真没错,隔山水相望,妹妹,下回下毒药的时候记得要循循渐至,不要一下子让人发觉!”
颐和眼中闪过一些怒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自己没用让别人下了?手,找不到下?手的人你就在这里信口开河冤枉于我?”
手帕中的钩吻犹如刚从枝头上摘下来一样,翠绿翠绿的,一点都不像有剧毒的样子。
我慢慢的执起颐和的手,把手帕放在她的手心中,在她的身侧低声道:“姜颐和,你可真可悲,当初在芳华楼,你亲手把我送上齐惊慕的床上……他早已经来到了姜国,狭长的眸子,如墨的长发,改变了一下妆容,你就不认识了?”
姜颐和五彩缤纷的脸色可真是好看,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知道真相的时候的样子。
这种遽然的刺痛,会一直扎到她的心尖上,扎得让她悔恨牢记终生!
“不可能!你在骗我!”颐和垂死挣扎的不信。
我似笑非笑,贴得她更紧了,“你我姐妹情深,我怎么能骗你呢?你自己好好想想,那个所谓的北齐使臣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你怀疑的地方?他与你的合作,让你把我弄上他的床,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子他不去用,偏偏用他自己……姜颐和你那么聪明,不用小姐姐我一一点拨你了吧!”
颐和沉?不再开口,我知道她在心里捋着我的话,我也知道现在芳华楼那个令我耳熟的声音,就是齐惊慕,能做英雄,谁愿意做狗熊?
能做枭雄扩张疆土者,谁又能放弃自己眼前的利益呢。旧情念念不忘。才会想尽办法来到他身边,才能让人容易掌控。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这个人还是有些心急的,不忍心芳华楼中的人等的太久,也不忍心我的好妹妹没有时间去质问,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跟小姐姐过不去,小姐姐从来没有想过害你,这一切都不是小姐姐自己所想的。颐和,小姐姐是真心喜欢你,想跟你做姐妹的,毕竟咱们血浓与水!”
姜颐和怔怔地望着我,我勾出一丝冷笑转身离开,姜翊生说的没错,只要不在乎,只要在心里没有什么不同,他就撼动不了我。
不期望就不会失望,不失望就不会有绝望。绝望的滋味我不止尝过了一遍,尝多了就想让别人一起尝一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福同享嘛。
浅夏跟在我身后,一直向后看,“公主,咱们就这样了?”
“不然你想怎样?”我轻声的还反问了一句,对浅夏勾了勾手。
浅夏忙凑到我的跟前,我凑在他耳朵低声吩咐,他面色一凛,道:“公主,奴才这就去!”说着忙返了回去。
八月二十我出嫁之日,还差一个多月时间,纵观各国和亲史,皇上这样的速度算是高效率了,放眼天下,谁家求亲使团不是在他国呆上半年之久?
对北齐丝毫不要什么聘礼,对南疆倒是厚此薄彼,不但让南疆每年进奉他们国独有的白蚕丝,还要引进这种白蚕,听说恼的南疆使臣差点拂袖而去。
具体为什么没有拂袖而去,大概是南疆王太喜爱颐和了,南疆使臣才会一再退让。
浅夏没回来,我转弯去了御花园,剪了几枝月季花,这御花园的花匠,到时会伺候这些花,一根枝头上,就开了一朵含苞欲放的月季花,火红火红的,漂亮极了。
把花抱在怀中,走得缓慢,终于等来了浅夏。
浅夏喘着气,禀报中还带着一丝崇拜:“公主,你简直太神了,芳华楼真的有男子,奴才随便寻了一个宫人,给宣妃娘娘报的信,宣妃娘娘带着人就去了!”
“可惜没抓到人!”我忍不住的打击道:“宣妃娘娘去了之后,只听见声音没见到人,是也不是?”
浅夏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公主,奴才一直尾随着宣妃娘娘,她在门外已经听到声音,命人搜查的时候确是找不见人!”
我手一挥,“知道了…”我话音刚落,便是一声铜锣声响。
这声铜罗在肃穆的宫中,显得特别刺耳,浅夏忙拉我拐进另外一个宫道,害得我怀里的月季花,还掉了三枝。
“当!”又一声铜锣声响。
这种铜锣声,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忍不住都想探头,是什么样的人,浅夏会拉我这一国公主回避?
浅夏分不得尊卑,见我探头,急道:“公主,小心哪!”
对他这样一说,我心中更加纳闷,皇上都没有这规格在宫中敲锣震鼓,这个敲锣的人会是什么人?
锣声似每十步一敲,我再探出头去,只看见八个人抬的轿辇上,坐着一个人。
我掉落在地的三只月季花,已被他们踩得粉身碎骨。
“那是什么人?”我皱着眉头低声自语,浅夏跑过去捡我掉落地下的三支月季花。
“京畿所李瑾铺!”姜翊生从另外一个宫道上慢慢的走了出来:“在京城京畿重地号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李瑾铺,李大人!”
我有些惊诧。这个李瑾铺铺比皇上还大,浅夏捡着破败的月季花,擦着虚汗,过来道:“可不就是他,公主您一直呆在深宫里不知道,他每隔三个月都会来内监所挑选合意的宫人去京畿所,一旦去了京畿所的人,十有八九都活不下来!”
浅夏言完,又见姜翊生,忙行礼,姜翊生快到我面前,脚步一顿,转了身道,“姜了,该回去了!”
这样冷淡,谁又惹他生气了?
我瞪了浅夏一眼,两步并一步上前,揉在姜翊生头上,关心道:“谁又惹你生气了?告诉姐姐,姐姐去收拾他!”
姜翊生面无表情的瞅了我一眼,伸手拂下我的手,“今日北齐太子进宫了,姜了见到他了吗?”
我一愣,眼尖发现姜翊生左手缠着白布,隐约还有些血迹,一把抓住他的手,沉声问道:“前几日的血是你的?”
姜翊生一急不慢的从我手中,把手缩了回去,漫不经心的把衣袖盖好:“男子汉丈夫,有些伤而己,姜了这是在做什么?”
我的手指颤抖,定定地望着姜翊生嘴角上的浅浅笑意,连呼吸都屏住了,慢慢单膝跪在地上,昂着脸望着他,“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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