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进宫!”姜翊生从梳妆台上,打开装口脂的盒子,拿过鲜花的口脂,搁在我的唇边,眸光盯着我的唇,幽深看不见底……
我伸出欲接过来。他一个躲避,避开了我的手,言语淡淡:“我并没有越规,不过给姜了捡了一个好看的口脂而已。”
我盯着他,半响才道:“姜翊生……你最擅长的温水煮青蛙,总是给人无害,或者给人你要算计,然后猝不及防把所有的人算计在内,达到自己的目的,被算计的人,会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不会想到是你所为,你深知人的弱点,对别人狠百倍,就会对自己狠千倍。因为你的这个狠,没有人会相信你会对自己如此下手!”
“就拿今天来说,你根本就行把所有的人都反算计在内,包括我,逼我就范,选择一个适当的机会让临则安知道这所谓的天大的秘密,让太后兴高采烈一下,到最后你却给她猛然一击,你现在在逼太后就范,你要看看太后能狠心灭了自己母家三族,看他能不能在狠心灭了临家三族,是不是?”
姜翊生唇角微勾,神色不变,如夜寂静,“不用说的这么直白,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强大!不过是一些小手段而已。”
“小手段?”
“嘘!”姜翊生凤目微挑,口脂又递到我的唇边递了递,话题一转,“不过抿一下口脂而已,你在怕什么?”
脸色微沉,望他不语,他一声轻笑又道:“姜了,若是你心里没我,你怕什么?”
我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着,咬牙切齿般说道:“我没有怕,修眉画眸,是闺房乐趣,你来做终究是不合适!”
“怕被我温水煮青蛙了吗?”姜翊生如黑的眼眸中闪烁着如萤火般的光亮,失血苍白的脸,也变得生动起来,嘴角勾勒出的笑容,狂妄邪魅,“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在害怕!你在故意逃避害怕,所以一直强调我是你养大的孩子。”
“我没有!”我几乎脱口而道,所谓冷静,在他面前根本就不存在,他了解我比了解他自己还要深,一句话,他可以让我崩塌,一句话他可以让我溃不成军。
“收起你的心思。”我愠怒道道:“把揣摩我的心思放在夺嫡之上,你现在何愁被打得遍体鳞伤?”
姜翊生低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一丝得意,带着一丝满足,带着一丝雀跃,“姜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在你心中,已经开始变了味儿!”
“啪!”瞬间的恼羞成怒,让我没有任何思量,打在他的脸上,“闭嘴,给我滚出去…”
姜翊生舔了舔嘴角,沾染了我口脂的嘴角,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别闹,皇祖母还等着你呢!乖!”
挫败感袭来,我没有理会他,而是自己伸手从口脂盒中,拿了一片口脂,伸手拨开他,对着铜镜。把口脂放在唇瓣之间,轻抿一下,唇色鲜红色似血。
姜翊生摇了摇手中口脂,放在鼻尖轻嗅……
画好眉尖……
我竭力压住心中的火,“李瑾铺能请来关老将军,带来关桑白,说明关家比谢文靖好控制,不过,谢轻吟心计就要差了一些,你想好,该如何利用她们俩,还有今天领侍卫内大臣你儿子是不是你的人?”
姜翊生把玩手中的口脂,漫不经心道,“领侍卫内大臣儿子要是我的人,我早就掀了皇宫。领侍卫内大臣掌管京城的禁军,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思忖片刻,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没有任何不妥,起身道:“早点回去休息,我进宫了!”
姜翊生嘴皮牵起,“不用担心,你只管进宫,进去之后你什么话都不用去说,只管问临则安就是,拖一个时辰,所有的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我半眯起双眼打量着他,“姜翊生,运筹帷幄。如此心机的你,算计我没关系,提前告知我,我什么都不在乎,若是算计了我,我不知道,你是宁碎不可瓦全,我也一样。”
闻言,姜翊生嘴角微微一僵,“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所有的算计你都包括在内,你都参与其中,因为你说过,我们俩是一道的。所以……要一起生一起死,一起对抗敌人不是吗?”
我怔了怔。转身就走,艳笑吩咐好了,我坐上凤辇,姜翊生坐在那高耸的院墙上,指尖夹着那片口脂,摇手示意我。
脑中纷杂,开始迅速的去理清临则安去了镇国府,又能抢在李瑾铺前面回宫,说明镇国公临谨言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所以听闻,便让临则安回宫!
那么临谨言此时应该在家里商量对策,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如何再加一把火,把这热锅上的蚂蚁一窝端了…
不对……姜翊生已经在加火了,他让我进宫拖一个时辰。说明一个时辰之后,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这件事是决定临家留不留在姜国的重要砝码,是什么事情,让他奄奄一息都能爬起来继续谋划着……
宫墙十几年了,依然是那个宫墙,每年刷上新的漆红,像鲜血一样红,阳光斑斓,秋风拂过……
浩浩荡荡我驶进姜国的后宫…
坤宁宫中,肃静一片,仿佛在诉说着,太后才是这天下的霸主,其他人不过蝼蚁……
堂堂京畿所李瑾铺,李大人此时正在院子里,坐在冰块上。全身打颤着,哆哆嗦嗦着……
临则安坐在太后身旁,如坐针毡般不断的喝茶会掩盖自己的心慌与小心翼翼。
坐冰块,是一种刑法中的凌虐中的刑罚,大多数是在冬天使用此刑,才会达到加倍的效果。
这种刑法一般用在犯了罪的犯人身上,用绳子束住他们的手脚,迫使他们坐在冰块之上问供,不说实话者,就会惩罚做得越久,无论瘦子还是胖子,坐在冰块上都是极其不好受。
太后这是在做给我看,如此有权威的奴才,在她眼中也不过是蝼蚁一般,突然之间我好奇了先皇到底留给了她多少底牌。才会让她如此有恃无恐……
太后对面有一方椅子,想来是给我留的,太后听到人禀报,眼皮一抬,随手指着前方的椅子:“南疆太后去帮哀家杀不孝子孙,怎么杀没杀掉连个声响都没有?”
我慢悠悠的去坐下,李瑾铺坐在冰块上,双手冻得发白,嘴唇冻得发白,视线落在临则安身上:“启禀皇祖母,此次事件,李大人在场,皇祖母可以问问李大人,孙儿到底有没有拿着薄如蝉翼的刀捅进大皇子胸口,鲜血喷涌的场景,现在可是历历在目呢。”
太后慢条斯理的又道:“可是他没死不是吗?可惜你到底没有下死手不是吗?”
“皇祖母,您这就是错怪孙儿了!”我忙忙地说道,“哀家刀子都捅下去,到底是谁阻止我的,皇祖母就没有问一问临皇贵妃娘娘吗?”
临则安一个激灵,开始不安起来,说话强压镇定:“启禀太后,不知道大皇子对殿下说了什么,殿下就下不去手了,臣妾没有得到太后的铭文懿旨,自然不敢轻易的造次,故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殿下放过大皇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荒芜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