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是何等精明的人,临则安巴不得姜翊生去死,省得阻碍她的儿子帝王之路,如此大好机会,她能错过?
我想到了姜翊生所说的话,我什么都不用说,我只管喝茶看笑话就行……
我空有一颗看戏的心,奈何太后,就得让我上场演戏,她不理会临则安,眼神凌厉,带着试探道:“他素来以狡辩著称,不知道这一次对你说了什么狡辩之词,让你下不去手呢?”
我耸了耸肩,靠在贵妃椅上,神情悠然:“皇祖母,皇贵妃娘娘,撇下大皇子,跑去镇国府转了一头才回宫,哀家哪里知道她为什么不下死手?皇祖母只让我给姜翊生绝望,让我看着他去死,就像皇贵妃所说,没有太后亲自下的懿旨,我身为他国太后,怎么敢去杀一国的大皇子!”
太后脸色微沉,看了我半响,看向李瑾铺,“李大人,快来跟哀家说一说,当时到底是怎样的情形,皇贵妃到底是临阵脱逃去了镇国府,还是南疆太后舍不得下手!”
李瑾铺唇瓣抖擞,眼中闪过一抹阴郁,有些哆嗦道:“启禀太后。京畿所那么多双眼睛,太后可以随便寻人来问,奴才若有半句虚话,太后把奴才千刀万剐,奴才都不会吭一声!”
李瑾铺原来早已跟太后说明了情况,太后只不过想知道我到底知不知道那惊天秘密……
李瑾铺和姜翊生他们俩都知道的秘密,不告诉我,原因是因为我不知道,太后就不会动我,如果我一旦知道,可能我南疆太后的身份,也保不住我这条被她暗杀的命……
“皇贵妃!”太后眉眼一挑,冷冷的看向临则安,“南疆太后哀家也问了,那你就说一说。当着众人的面说一说为什么你会临阵脱逃?有没有去过镇国府?”
临则安手中的杯盏,茶水倾覆,她像惊垫了一般,一下子跪在太后的脚边,双眼染上了恐惧:“启禀太后,臣妾是去了镇国府,臣妾去的时候,是听闻翊琰在花楼喝酒被人打了,臣妾一时心急如焚,怕翊琰出现什么事情,便顾不得大皇子的事情,就去了镇国府,让他们好生照抚一番……”
“大皇子的事情,臣妾全权委托给殿下来如办,所以臣妾并不知道殿下舍不得杀大皇子!”
太后轻轻抿了一口茶。优雅高贵,“原来是这样啊,翊琰把领侍卫内大臣的儿子打了,你说的此事倒是不假,领侍卫内大臣已经把折子递给哀家了。让哀家准备好好惩治一番姜翊琰,身为皇子,每日饮酒作乐,成何体统。”
倒真的会先下手为强,领侍卫内大臣的儿子绝对是最好的证明,临则安如此努力的掩盖着给太后一种错觉,她肯知道那天大的秘密是什么,她还要把这种错觉仅在我身上……
我心痒难耐,到底是什么惊天秘密,临则安这样不可一世的女人,害怕的抖如筛子。也对,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太后都能狠心把自己的亲生母家给灭了,更何况临家对她来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不过她是用临家姑娘的名义嫁给先皇的。
“是……是……”临则安俯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太后教训的是,臣妾已经在罚他抄写四书五经了!”
“所以此次事件……”太后视线一转,落在我身上:“大皇子没死,原因都错于南疆太后你了?”
我目光坦荡的对上太后的视线:“太后,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您的眼线遍布于天下,到底是如何,京畿所那么多双眼睛,太后还是要一一召见的比较好。”
“是吗?”太后慢慢的咀嚼我的话。
“当然是了。”
我的话音刚一落,外面跑了一个太监,可能因为是一路小跑。汗水爬满额头,跟太后行礼问安之后,俯在太后耳边说道了几句。
太后脸色剧变,狠狠的瞪了一眼临则安,那一眼包含着杀意,然后又看向我,对着那太监说:“去把人请进来。”
依姑姑脸色微妙的变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常色,要不是我正在暗中观察她,她这一丝微妙还真不宜让人察觉。
第00154口脂:清理临家
什么样的人能让太后脸色剧变,还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临则安?
临则安被太后瞪了一眼,俯地的动作越发卑谦和害怕,太后见状,没由来的一气:“还跪在地上做什么?赶紧给哀家起来!”
“谢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临则安声音颤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没过多时,太监搀扶着一个老妇人而来……
是临家海棠院里的那个老妇人,今日的她褪去粗布衣衫,着一身棉麻衣袍,倒衬得更加气质温婉,笑眯眯的嘴角,和蔼可亲极了。
太监松开她的手时,她笑眯眯的目送着那太监出去,而后扫视一圈,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片刻。
随后看见太后眼睛亮了,笑呵呵的上前道:“心儿,海棠花全开了,你怎么也不来看看我?”
太后和她是旧识,疯癫多年,她还能认识太后,还能一眼认出太后来,这疯癫的程度,着实有点怀疑。
太后示意依姑姑,依姑姑连忙上前,搀扶老妇人,“夫人,今日怎么得空进宫来了?”
老妇人可劲的审视了一下依姑姑,喃喃自语,伸手拍着脑袋,“你这丫头是谁家的啊?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啊?”
依姑姑满脸堆笑道:“夫人,奴婢是依澜啊。您忘了,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依澜啊!”
老妇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依丫头啊,这么多年不见了,变漂亮了,以前就是一个小丫头啊!”
我暗暗的看了一眼李瑾铺,他与我对望了一眼,似在提醒我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老妇人前来,我倒是微微诧异,姜翊生怎么想办法把请来了,临夫人很明显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临家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如此和太后交好的人,隐藏她到底是何种意思?
老妇人很明显很久没有走出海棠苑了,看她的吃喝住宿,在临府过得并不算好,顶多温饱而已。
依姑姑笑说道:“依澜早就不是那以前的小丫头了,夫人,您是多年未见依澜,依澜已经长大了!”
老妇人点了点头,又扫视了一圈,见李瑾铺坐在冰块之上,脱离了依姑姑的手,往李瑾铺面前走去,昂着头瞧着李瑾铺,思量了半天,转头看向太后,“心儿,这人犯什么罪呀?这大白天的坐在冰块上得多凉啊!”
我的母妃像她吗?因为像她如此委婉,对任何人都和颜悦色,和蔼可亲,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记住她的恩德吗?
不……与世无争的人,对任何人都好的人,都是活不长的,我不要成为好人,我宁愿做个坏人,我不要做好人……
太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依姑姑上前道:“夫人,这个奴才犯了罪,小姐正在惩罚他,您是知道的,犯了错,就应该接受惩罚,不然的话再次犯错,别人会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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