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一笑,他的眸光一深,我脱离了他的手,使劲的在地上蹦了两下,抖了抖衣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
红彤彤的双眼,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问着南行之,“我很开心,笑得眉眼都弯了,等翊生坐上皇位,我就天天这样笑!”
南行之目光一凝,怔住了一样……
好半天见他没有说话,我便朝他挥了挥手,他的人仿佛被定住凝固着。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除了我刚刚靠的树,什么也没有,他在看什么?
“王上?”我轻轻的唤了一声。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又忍不住的换了一声:“行之……”
“行之……”这个人刚刚见了什么,变成石头不会动,不会眨眼了!
垫起脚尖伸手捏在他的脸上,用力一扯,他才慢慢垂下眼眸,一脸不解的望我,“姜了,你在做什么?”
我悻悻然的收回手,略显尴尬道:“王上,刚刚在看什么?”
“姜了的笑……”
“什么?”我像幻听了一样。
南行之蓦然身子一转,呼吸仿佛有些急促,“太后,下回莫要如此笑,北齐皇上已到,姜国皇宫设宴,太后梳妆打扮,与孤一道进宫!”
我心中有些莫名摸不到头绪,他刚刚不是说,不希望我哭,看见我笑,怎就如此转变之快?
步伐有些凌乱,头一次看见南行之行走得如此狼狈……
与南行之进宫,穿的自然是南疆太后的凤袍,裙摆拽地,暗红的凤袍,华贵厚重……
穿拽地的裙摆总是没长裙来的自在,每回穿上这身行头,至少要有五六个人来伺候!
艳笑拿着眉笔,与我画眉,发髻编发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艳笑,哀家笑起来很难看吗?”我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嘴角微裂,并没有觉得可以让人怔住……
艳笑扭头看着镜子里的我,“奴婢是没有见过比娘娘更美的女子,顾盼生辉,娘娘的一双眸子,仿佛天生带着情深,笑起来望着一个人,仿佛眼中只有那一个人的身影,可以让人看到幸福的味道!”
我偏头望着铜镜,嘴角一扬,眉眼一弯,“为什么哀家一点也没觉得哀家眼中带有情意?”我的眼中哪有情意,有的只有薄凉。
艳笑失笑一声,“娘娘,自己看自己哪里会觉得美,奴婢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娘娘的一双眼睛,若是凝视哪个男儿,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是吗?”我嘴角一收,面无表情,一脸严肃。
艳笑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娘娘,奴婢该死,请娘娘恕罪!”
我停顿了一下,“你没有错,哀家不过让自己严肃一些。与你的言语无关!”
艳笑小心翼翼都望了我一眼,慢慢的起来……
就因为这双眸子,太后多次要置我于死地……
轻眨双眼,睫毛颤抖,慢慢舒了一口气,抿了一口口脂,红得鲜红带着香甜的味道。
搭在艳笑的手臂之上,走出去……
夕阳西下,冷文颢见到我一愣,持剑拱手恭敬道,“娘娘,王上命臣迎娘娘!”
我颔首,往前走道:“冷大人……”
“是!娘娘!”
“珑果姑娘风姿如何?”我不经意的问道:“王上对哀家夸赞有度,你跟着王上自然见过珑果姑娘吧?”
冷文颢上前了一步,与我并排而立,“启禀娘娘,臣与珑果姑娘只不过是一面之缘。途径姜国四周城,见到一个吹得天花乱坠的姑娘再贩卖口脂,一盒口脂要价万金,没有万价,说故事给她听也是可以。”
“许多人说了故事,她却摇头,说太差太差!王上不知如何就停下了脚步。上前说了几句,珑果姑娘就把那一盒口脂送给王上!”
“之后……珑果很是呱噪,不知用什么方法,与王上单独相聊了三个时辰,临行前,王上送了她几盒溪地孔雀绿,至于风姿!珑果姑娘若是不口沫乱飞,款款而谈的时候。静而不动,倒是贵气的很!”
我犹疑了一下,问道:“珑果姑娘和王上可是般配?冷大人听她的口音像哪里人?”
冷文颢一怔,立马拱手道:“娘娘,您是没有见过珑果姑娘,她卖口脂的时候,说一人舌战百人不为过,太呱噪了,臣斗胆说一句,撇开家世身份不说,珑果姑娘成不了南疆的皇后!”
听到冷文颢这样一说,我就更加更加好奇了,珑果姑娘活脱的就是一个小火炉,南行之像一个大冰块,就性格而言,互补可能会欢乐很多。
我一脸惋惜的说道:“哀家倒是觉得珑果姑娘可爱的紧。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见到她!”
冷文颢停顿了一下:“兴许可以的!”
“是吗?”我应道,已经到了门口,天子马车,倒是比凤辇气派,更何况是国富民强的国家,天子出行自然气派的体现出国家的气势磅礴才不会让他国小视。
南行之暗红色龙袍,玉冠束发,见我出来,很自然的伸过手从艳笑手上接过我的手,我的手轻放在的手,他牵着我的踏上马车脚凳之上,与他一同做进马车之内。
宽大的马车内,并排坐十人,都不嫌拥挤,车辕声响起,我微微蹙眉:“此次姜国后宫之行,王上眼眸与手指,可能会引起姜国皇上和宣贵妃的注意,他们毕竟是你的亲生……”
“太后!”南行之果断打断我的话,琉璃色的眸子,冷的就像寒冰一样:“孤现在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懂吗?”
突兀而来的冷漠,周身弥漫着拒人于千里的味道。
见我望他。他琉璃色的眸子一挑:“太后不用过于担忧,于孤来说,除了太后,没有什么在乎的,更没有什么亲人!”
我勾起一抹淡笑:“是哀家多虑了!王上莫要放在心上!”
“孤知道了!”南行之应道,目不斜视的望着珠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无语,我便闭目假寐,不知马车摇晃,还是昨夜我一夜未睡,摇摇晃晃地竟然泛起迷糊起来。
就要在睡着的时候,脸上一凉,似有人托住我的头,我心中一惊,睁开双眼,“砰!”一声,头撞到车壁上。
一个吃痛,轻咬唇角,却见南行之若无其事的把手放在腿上,把头一拧,一本正经道:“太后这是在和车壁比头硬吗?”
我看着他的手,刚刚不是错觉,是他的手托着我的头。见我惊醒,他又把手撤了回去,所以我的头才会撞到车壁上!
揉着额头,坦然说道:“很明显,哀家的头没有天子马车来的硬!”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突闪而过一丝笑意,快的像天空一闪而过的流星,刚扑捉到,就已消失在星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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