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被碾压的厮疼,心中冷笑:“皇祖母这样说谁会相信?血统不正?皇祖母。先南疆王已经死了,南行之在南疆皇氏族谱上有名有姓,出生,生母一应俱在的人,您去跟南疆皇室中人说,这是一种挑衅,姜国有这个资本去挑衅南疆吗?”
“血统不正?谁血统不正了?”
太后蓦然把脚一收,声音冷澈道:“把她给哀家扶起来!”
两个嬷嬷把我拽起来,太后一把薅住我的头发,死死地盯着我:“你刚刚说什么?你知道了什么?”
心中微微一震,我刚刚说了谁血统不正,难道这句话触动了太后的神经?
沾满灰尘的脸,除了一双眼睛,我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太后希望我知道什么?那我就知道什么!”
“好啊!”太后咬碎后槽牙般说道:“本来还想留着你一条性命,看来你着实留不得,哀家要把你给杀了,把你给剁碎了,南疆王找不到你,肯定以为你跟别的男人跑了,跟姜国没关系!”
我眼中闪过不屑,“太后。你在隐瞒什么?您在怕什么,你就不怕我死了,我所知道的事情,就会在姜国散开!”
太后闻言,怒不可揭地,斥道:“来人,哀家要让她生不如死!给用“拶(za)刑”哀家倒要看看,谁会来救你,哀家要看看那个祸国殃民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把你捧在手心里,让别人动不得。”
拶刑,是一种对于女犯,以及宫中宫女犯错行刑逼供常用的一种酷刑,拶就是夹手指的刑罚,用拶子套套入手指,用力收紧。
我的手指被套入拶子套中,两个太监用力一拉,十指连心,我惨叫连连,我的惨叫在太后眼中,变成肆意的笑声。
“脸废了,手再废了。红颜就是再不易老,没有一个人愿意要一个废物!”
痛得冷汗津津,本来已经湿透的里衣,现下更是又被汗水重新全部浸透,我紧紧的咬着唇,趁他们松懈之际,大口喘着气冷声道:“就算没人要又怎样,都好过太后您看着别人双宿双飞的强,心痛吗?听说肃沁王相携沁儿姑娘回来看太后,太后您知道这个消息吗?”
既然要死了,既然生不如死了,何必对她客气?
太后一双眼睛,一下被恨意染满了,染红了,“来人,把她这双手给哀家废了,哀家要把她做成人彘,装进坛子里,让她好生看看,敢和哀家作对的下场!”
“是!”
太监这些牟足了力气,拉着拶子套,十指痛归心。撕心裂肺的痛几欲让我昏迷过去。
“哈哈哈!”
我的痛呼声和太后的笑声形成了两股交织的乐响,我的痛呼声越大,太后笑得越大,就在我再也撑不下去快要昏过去的时候,一声巨响,破败的门,被一脚踹开。
我的眼睛被汗水迷糊了,看不清来人,只看了一件比夜还黑的衣袍,向我缓缓走来……
太后见到来人,高声斥责:“大胆姜翊生,后宫无传召,竟然是从皇宫重地?来人哪,把这个不孝的逆孙,给哀家抓起来,关入死牢!”
姜翊生凤目看向我,我努力的对他扯出一丝笑容,张嘴唤道:“翊生……”仿佛他就是我的那一缕阳光,在黑暗中,一下子照进来,让我从死看到了生的希望
姜翊生直接扭断了夹我手指的两个太监的头,两个嬷嬷也直接被他扼住咽喉。扼杀了!
外面的人闻声而来,太后手指着姜翊生颤栗道:“你要造反吗?姜翊生!”
姜翊生慢慢的蹲在地下,幽深冷冽的眸子盯着我的手,缓缓地把拶子套拿下来,我的手指红肿不堪,弯曲不了,疼得都没有知觉了。
拦腰把我抱起,抱着我就走……
“拦住他!”太后疯了一般叫道:“把这个孽孙给哀家打进死牢。”
姜翊生唇角一勾,眼中嗜血,丝毫不在意拦在他面前的侍卫,唇瓣轻启,气势冷冽如冰:“皇祖母,还有几日秋猎,您等不及了吗?既然您等不及了,孙儿可以告诉您,今日孙儿和姜了死在这里,明日清晨,全天下都知道皇祖母是如何……”
“你闭嘴!”太后强压着怒火,差点歇斯底里的说道:“姜翊生你在威胁哀家!”
姜翊生冷眼看过太后,“既然皇祖母已经把事情挑明今天的模样,孙儿不妨再告诉皇祖母,姜了是南疆的太后。今日您把她伤成这样,云城三州赔给南疆不过分。”
“皇祖母,南疆王现在已经在和父王商量割地的事情,您现在去狡辩,还能少赔一点!”
云城三州!我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姜翊生来救我,南行之去谈判……
照进我生命里的这一缕阳光,一下子被浇灭……我的心被揪着疼!
“姜翊生,你少吓唬哀家!”太后亲自拦阻姜翊生的去路,凤袍华丽,凤钗作响,“她不是你的亲姐姐,你不是想坐皇位吗?杀了她,姜国的太子之位是你的!”太后态度转变,让我始料未及,她既然这么想让我去死。
姜翊生眼中闪过一抹阴鸷,戾气十足,冷笑道:“皇祖母变化可真快,皇祖母除了灭凤家时,干脆利落,其他的什么事情,可从来都是凭心性而作!”
“此次还有谢谢皇祖母,平白让南疆得了云城三州!”
“你连皇位都不想要了?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太后眼中被愤怒燃烧着,“姜翊生,你这样为了她,你可和她和南疆王做的那些龌龊事情,南疆王是你的亲哥哥,你们应该联手把姜国的版图扩张!”
“哼!”
姜翊生犹如一个王者,睨着太后,“皇祖母真会做梦,扩张疆土,让你继续做权倾天下的皇太后吗?肃沁王马上就要来到姜国了,皇祖母愿意的话,可以跟他走,反正他在北齐德高望重,登高一呼,可能还会自立为王,皇祖母能当皇后呢!”
太后气得全身发抖,唇色发白,姜翊生抱着我就走,没人敢拦他,走到门口,他回眸悲悯的看了太后一眼:“皇祖母,记得要把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杀了,不然的话,天下人耻笑的只会是您!”
我靠在姜翊生怀中,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没有被他救出的欣喜,心中悲凉掩盖着,置身于黑暗,看不到一丝光亮。
手指都快被夹断了,我都没有哭,在他的怀里,我的泪水决堤了,原来……真是好笑啊……
姜翊生紧了紧手臂,我凝噎地说道:“我不想看见你,姜翊生,现在我不想看见你!”
“对不起!”姜翊生紧紧的把我抱在怀里,冷峻的脸,刚毅的神情,注视着前方,开口道:“对不起,我来迟了!”
甬长的宫道,温暖的怀抱变成一场可笑,手指不知疼痛,我慢慢的把手指圈握,十指连心,堪比心如刀绞,我讥讽道:“这就是你们两个商量的深夜的结果,将计就计,云城三州真是得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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