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一轮明月,洒落清辉的光芒,就像一柄刀子一样,狠狠的搅动着我的心,拶刑,哪里有心里来的痛?
“起先我并不知晓……我只看见有人把你掳走……”
“看见有人把我掳走!”我淡漠的打断他的话,替他解释道:“然后你就和南行之分头行事,你跟踪太后,坐实太后掳走我,南行之光明正大的进宫找皇上。然后你来救我,我伤痕累累,南行之找姜国皇上谈论掳走南疆太后一事。伤痕累累的我,一双手,值云城三州,我不知道,我的一双手真值钱!”
“对不起……”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恼怒,用尽全力挣脱他的怀抱,狠狠的摔在地上。
“姜了……”
“别过来!”我大声的喝止道:“姜翊生。现在的你,我从未认识过你!你别过来,我最恨别人算计我,你是知道的!”
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掳走,不救我,再三确定了我是被太后掳走的,然后将计就计用我换云城三州……
冰冷的地上比含着针的怀抱来的暖,全身湿透地我,头发凌乱的像个疯子,一身里衣,赤着脚,缓了好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姜翊生对我做出伸手的动作,修长的手指在颤栗,我拼了命的想回来,拼了命的想回到他身边,拼命的纵容他的一切……
云城三州,原来我只值云城三州,太后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情,掳走我,伤了我一双手,替姜翊生分割了云城三州。让南行之平白得了云城三州!
两个心智近妖的人,配合的如此完美,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什么都没得说……
到底是我败的一败涂地,还是他们的计谋太完美……
将计就计……
步伐有千斤重,手中的痛,没有心里来的痛……
嘴角都咬破了,我不愿意让自己摔倒在地,从来都没有人可以靠,我所能靠的从来都是我自己。
快行自宫门,南行之负手立在宫门前,见我走来,琉璃色的眸子闪了一下,快速上前的来迎我……
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径自越过他,他俯身要来抱我,我声冷如昔:“给哀家滚的远远的,哀家从来不稀罕你的亲近……”
南行之立在当场,仿佛被重击,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走出宫门,我再也撑不下去,往地上倒去……
身后两声。急切的呼唤:“姜了!”
他们着急的呼唤,在我心中变成了两把刀,我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不想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来扶我……
没有突如其来的疼痛,我摔进一个陌生人的怀里,那人裂嘴笑着:“殿下,可还记得奴才,奴才叫刀豆!”
刀豆!羌青的随从……
我虚弱的笑了笑,对他说道:“本宫倒想羌兄了!”
刀豆笑的一双眼睛眯了起来:“我家公子也是想殿下了,派奴才过来瞧一瞧殿下可安好,倒真是碰巧了。殿下如此伤痕累累,奴才学艺不精,不知殿下可否愿意让奴才为你诊治一番?”
我点了点头:“自然是好,有劳刀豆!”
刀豆慢慢的把我扶起来,姜翊生和南行之行自过来,姜翊生面如沉水,眼中戾气溢出。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难得有情绪翻涌,平波无奇的声音,带着一抹慌乱:“太后,云城三州孤可以不要!孤只要你!”
我借着刀豆的力气,站直了身体,我对南行之扬起一抹冷笑:“王上和大皇子将计就计用哀家一双手换来的东西。若是要还回去,哀家这双手不是白受苦了吗?”
只要我?只要我就不会将计就计,等到我伤痕累累的时候,去跟姜国皇上谈判。
“太后!”南行之又上前一步,静溢地琉璃色的眸子似不解和困惑,言语中的那一抹慌乱还没有消散,“太后,孤不知道事情会如此,孤从未想过要伤害太后,也从未想过让别人伤害太后!”
“王上!”我的声音透着冷意,多了内厉:“你不知道事情会如此?你应该和大皇子等到姜国太后把哀家的命要了,然后领哀家的尸体,和大皇子两个人名正言顺往姜国皇上要姜国的幽云十六州!”
我冷眼扫过姜翊生,心被扯着一样疼:“幽云十六州,可比云城三州富饶的多,费了这么大心思等了那么久,听到哀家的惨叫,就得云城三州哀家真替你们不值!”
“太后……孤……”
“姜了……我……”
“刀豆,我们走!”我转过身去,不看姜翊生眼中染了悲悸,不看南行之眼中那一抹难得的惊慌……
刀豆仿佛有备而来,扶我上了马车。嘻笑道:“殿下,跟奴才一起去的地方,可能比不上行宫一样华丽,您确定跟奴才走吗?”
“走吧!”我靠在车壁上,疲倦地说道:“去哪里都可以……”
第00161绯离:让他死好
去哪里都可以,我的脑子一片纷扰,理不清一点头绪,把自己抬得太高,其实他们每个人都不需要我……
我所在乎的人,其实他们想的比我更远,算计的比我更深,我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棋盘上比较好用的棋子。
身份……地位…权利,谁有我尊贵,谁有我好用?
云城三州,手没有废掉,说明他们来的已经很及时了,我还在奢求什么呢,我还在奢望什么?
不知道我会被带到哪里,只知道很疲倦,疲倦得恨不得长睡不起……
是啊,长睡不醒,才是最好的归宿。
秋风瑟瑟,九月叶子都开始泛黄了……
收割的季节,丰收的季节……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双手被裹住,十个指头白布缠绕,翻来覆去,倒也感觉不到疼。
“娘亲!手还疼吗?”
一声小大人般的问候,惊起我心中的骇浪,我偏头望去,一个齿白唇红,眉清目秀少儿郎趴在床头,双手支着下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我。
见我偏头望他,伸出小手搭在我的额头上,又问了一句:“娘亲,手还疼吗?”
小儿郎,小手暖暖地,眼睛一片纯净,大约七八岁左右,却是少年老成的模样,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疼,你是谁?”
“我是了了,终绯离,娘亲的儿子,娘亲也可以叫我终了了!”
“了了?”我慢慢的咀嚼这个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不知不觉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似从着一双眼睛中,看见自己的可笑……
终了了见到我哭,连忙用小手擦着我的眼角,着急道:“娘亲,你是不愿意看见了了吗?若是不愿意……了了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你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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