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头一扭,躲开了他的视线,不怕疼不怕伤,就怕我不理他,如此三言两语,我就该选择原谅吗?
就在太后刚要射下箭的时候,终乱大叫了一声:“等等!”
太后一愣……终乱贼精似的跑过来,牵过我……
牵着我站在太后射程范围的中间。正好可以借着火把的光,看见姜翊生所有的神情,也可以看见太后眼中的神色。
弓箭甚重,太后拉起手臂都在颤抖,锦衣玉食的太后,对这些东西不陌生,但绝对不是个中好手。
“太后娘娘请!”终乱伸手揽住我的肩头,头一偏,戳穿了我的紧张,小声的说道:“放心,终乱哥哥心里有数,只是让你心里解气,姜国太后不会杀了你心爱的弟弟的!”
我微微避开他的手,随后笑道:“谁紧张,没看见我瞪大眼睛正在看着吗?”
“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姑娘!”终乱笑了笑总结道。
太后眼神锐利起来,眼底深处藏着深沉的杀意,弓箭举起,百米之外,她的箭心瞄准的是姜翊生的胸口。
姜翊生垂着眼眸,敛去眼中所有情绪,黑色的衣袍,如墨的青丝,仿佛跟黑夜融入一体。不在乎生死,直直的站在那里,等待着……
太后唇角一勾,言道:“姜了,此次你绝对算错了,如此名正言顺大好机会,哀家怎么能放过?”
说着太后拉着弓箭的手不抖了,一松,箭身像长了眼一样,往姜翊生胸口射去……
我心中一惊,脱口叫道,“翊……”生还没有叫出来,终乱捂住了我的嘴,紧紧圈住我的脖颈,我动弹不得,他在我耳边低语道:“不是恼他吗?如此好机会,让他去死好了!”
第00162谁伤:口沫交融
羽箭从我的眼前划过,姜翊生仍在垂眸,终乱的力气之大,好像有意为之,我拼了命的也挣脱不开。
呜咽无声,翊生……
太后得意的哼声,终乱把我头扭向姜翊生的方向,让我看着那羽箭直直的往姜翊生胸口射去……
心跳仿佛停止,我瞪着眼睛,仿佛那根羽箭是射入我的胸口,心痛蓦然来袭……痛得喘不过气了……
“你想让他死吗?”终乱低声问我,“姜了,如此恼他,想让他死吗?”
时间仿佛静止,我摇头,摇头……我不想他死……
“你不想让他死,那就不让他死好了!”
终乱的话落,咣当一声,箭尖碰到姜翊生胸前似受到重力一般,往旁边斜去,一下子从他的腋下穿透而过。
我的腿脚一下软了,见到姜翊生脚面下,似有一颗绿发亮的珠子……
姜翊生坑都没吭一声,缓缓的抬起眼眸,伸手握在羽箭上,用力一拔,慢慢的向前走来,径过我时,全身仿佛被悲凉所掩盖。
终乱松开了捂住我嘴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要狠心。狠心……不能让别人看到你的软肋,不然你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我身形一凝,本来想伸手去抓姜翊生的,却是又缩回来了……
终乱说的没错,要狠心,把心狠下来,不然的话什么都做不成,软弱只会成为他人欺凌的资本。
姜翊生径自而过,走到太后面前,把羽箭递给太后,“皇祖母,您的箭偏了,没有机会了!”
太后眼中怒火喷发,狰狞地说道:“这不过是一场小玩意儿,机会,哀家会另外重新找!”
姜翊生行了个半礼,恭顺中仿佛带着嘲笑一般:“皇祖母,您真的没有机会了,好好的坐在那高座之上,好好细数您的日子吧!”
鲜血顺着他的黑袍落下,染在草地上…滋润即将枯萎的草……
姜国过后,终乱把矛头转向齐惊慕,吊儿郎当的说道:“北齐皇上看戏,看了两场,该自己上了吧!”
齐惊慕目光掠过我,“南疆太后不是还没有表演吗?着什么急!”
“南疆太后自然不着急!”终乱举杯邀约,姜翊生闷着自己面前的酒水,我坐在南行之身旁,抑制不止手抖,倒了一杯酒,跟姜翊生面前的酒一模一样……
酒水入喉,辛辣无比,我急急地咳了起来,艳笑忙过来给我顺背……我心中发凉,仿佛还没有从刚刚惊魂中摆脱出来……
“朕其实比较期待幽妃和北齐皇上,百米的距离,这要是失手了,幽妃娘娘焉能存在?”
齐惊慕嘴角玩味,“西凉王此言差意,朕比较期待南疆太后呢,要知道南疆王与她的关系,可是让人妒忌的发狂呢!”
“发狂可以不发癫就可以了!”终乱搅着稀泥说道:“北齐皇上,好歹你一个人的年岁可赶上人家两个了,年长者优先,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推三阻四了!”
当我倒下第二杯酒的时候,南行之手直接搭在我的手上,琉璃色的眸子越发深沉:“太后,北齐皇上和姜国太后,皇上还在等着呢!”
我拨开他的手,又倒了一杯,喝下去之后,仿佛全身蕴藏了力气,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
随手一指姜翊生,“哀家选他当靶子!”
姜翊生酒盏停嘴边,慢慢地放下,勾起一抹浅笑,似早知我会选他一样……
“那可不行!”皇上搂着美人高深莫测的开口道:“不是说各国选各国的吗?皇儿已经嫁人了,已经是南疆人了,怎么会在选我姜国男儿呢?”
我微微抬起下巴,看向皇上,“哀家说笑话呢,调解一下气氛,谁知道你们没有笑!”头一低看向南行之,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王上,你箭术好,哀家给你当靶子!”
南行之平波无奇的琉璃眸子,闪了一下,似想扯出一丝笑容,却发现自己徒劳扯不出来,“孤给太后当靶子,孤惹太后生气,千刀万剐不为过!”
我声音冷昔:“王上就不怕哀家恼怒一个失手,把王上杀了么?”
南行之伸出手指,指腹掠过我的眼角。“不会的,太后是孤在乎的人,孤信太后的!”
他的指腹似从我的眼角带过一滴眼泪,说完,他转身长身玉立,往箭靶那里走去。
皇上催促我道:“皇儿,南疆王如此魄力,置生死于度外,真是值得人鼓掌啊!”
“其实姜国皇上!”终乱话风一抖,桃花眼一灼:“你可真是厚此薄彼,瞧瞧二皇子,都躲在暗处不敢说话,你也不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还说姜国是东道主,东道主至少得表演两场才行啊!”
“父王!”终了了跟着风凉话一说,“娘亲若有事情,这个责任该怪谁?姜国?还是南疆?”
终乱胡纠八道:“还能怪谁,在谁家就怪谁呗,不然还能怪到我西凉不成?”
太后声音微凉:“哀家不知道哀家的孙儿竟然还与西凉交好,更想不到西凉的小太子,更是叫你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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