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冷暖?”太后差不多跟沁儿姑娘一样高,可是太后现在硬生生的感觉气场要比沁儿姑娘高出半个头的样子,戴着假甲套的手微微一抬,用手弹了弹,“你那与生存依靠的人呢?怎么哀家没见着?在哀家面前耀武扬威,怎么没有人来给你救场?拾人牙慧,拿着哀家不要的东西,有什么可炫耀的呢!”
沁儿姑娘嘴角一扬,昂起下巴,硬生生的把太后的气势给压了一头:“姐姐,您可是我的亲姐姐,都说凤家只有一位嫡小姐,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嫡小姐,你我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不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从小到大,你得的东西够多了,姜国皇上爱你如命,你怎么就把他给杀了,不好好珍惜呢!”
太后勾起一抹冷笑:“阔别多年,别的没学会,举一反三的能力倒是学会了,哀家以为你始终是那菟丝子,没了依靠的树木会死,看来这么多年,哀家一直小看了你!”
“菟丝子?姐姐说什么笑话呢!”沁儿姑娘一双眼睛,脉脉含情,“菟丝子是因为有依靠,是因为有大树为它遮风挡雨,提供营养,她是聪明无比才会依附大树,像姐姐这样,自己就是参天大树,自然不用依附别人,当然……也是因为没有比姐姐更加大多数来让姐姐依靠,姐姐只能依靠自己,杀掉爱自己的,一步一步权倾朝野,变成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妹妹我就逊色了很多,一品亲王妃而已,不过好在这么多年,幸得一丝薄名,成为天下女子最想成为的人,夫君又是天下女子最想嫁的男子,妹妹我啊,此生足矣!至于那两巴掌,妹妹欠下的,算是还了,依澜,我看见你过得这么好,心也就放下了!”
依澜是依姑姑的闺名,看这阵势,依姑姑对沁儿姑娘恨之入骨,沁儿姑娘被她打了两巴掌,算是还人情了!
我的眼神兴致勃勃,可劲的瞅着他们三个人,连姜翊生何时来到我的身侧都不知道,直到那钻入鼻尖的龙涎香味,才让扭头望去。
姜翊生幽深的眸色,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伸手盖了一下我的眼帘,低沉慵懒笑说道:“情绪太过外露,姜了,这样看笑话找打呢!”
我心中一紧,忍不住向旁边移了一步,离南行之近了些,南行之倒是很是乐意我离他近了一些。
移了那一步,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亮,让我忍不住的又移了回来,不露声色的越过他们俩。
南行之双眼尽是不解,姜翊生倒是很满意我的此前的动作……
依姑姑嘴角蠕动,说道:“你从来都不是凤家的嫡小姐,你是临家人,临家夫人带过去的没人要的野孩子!”
“你在说我的亲姐姐吗?”沁儿姑娘呵呵笑道:“一个无用的女子,嫁到临家那个病痨子,自以为是庶出就能嫁给嫡出,真是可笑,若不是临家那个病痨子命不久矣,怎么可能娶凤家庶出的她!”
“旁系,我们这些凤家枝条旁系,永远比不上姐姐嫡出身份来得尊贵,凭什么,你不要的,才轮到我们?”
沁儿姑娘心底仿佛隐藏着特大的恨意,恨自己大概身为庶出有太多的不甘。
“你这个样子。他知道吗?”太后冷淡的问道。
沁儿姑娘脸颊上的红肿,丝毫不影响她笑容明媚,反问太后道:“姐姐是问阿肃知不知道妹妹这个样子?他不需要知道,他只管知道妹妹柔情似水,善解人意就可以了,旁的他不需要知道,姐姐,你说呢!”
太后舒展了一气,“这倒是真的,一个人连最真实的自己都让枕边人不知道,沁儿姑娘,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样,沾了哀家的光,才会有今天,好好在这围场里玩吧,有什么事情报哀家名号,哀家会像小时候一样,好生的照顾你!”
沁儿姑娘此时,才屈膝半礼,“沁儿谢谢姐姐如此照顾,妹妹现在有人照顾,有人全心全意的照顾妹妹,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姐姐还是把这个时间。把这个精力留着,照顾好自己吧!”
太后嘴唇微勾,报以一个冷淡的笑容:“那你可要好好珍惜,哀家最近想拿人祭旗,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真不知道,谁会成为这个幸运的人呢!”
沁儿姑娘的笑容一凝,太后瞟了她一眼,带着依姑姑迤逦而去,留下沁儿姑娘看着她背影,满眼愤恨。
太后一走,姜翊生笑容一敛,伸手扣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凤目凝视着我,喊了一声:“姐姐!”尾音带着一股甜丝丝的暧昧。
我下意识的想去甩手,姜翊生扣住,嘴角斜斜,充满邪魅,上前一步,似对我贴脸相聊……
其实不是,他恰离我的脸还有些距离,低声道:“今日你对太后说的话,我都听见了,血缘不会是跨不去的鸿沟。哪怕一无所有,你也甘之如饴与我在一起对吗?”
我一个惊慌后退一步,眼神迅速的扫过宣贵妃的营帐,在扫过我身边的人,是谁把我和太后说的话这么快速的告诉姜翊生?
“并没有……”
“我知道!”姜翊生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截断了我的话,一把压住我的头,摸了摸我的后脑,带着撒娇说道,“我什么都知道,不要怨我,不要气我,好不好……姐姐!”
“姜翊生!”
“大皇子!”
跟我异口同声的是沁儿姑娘。
姜翊生声音微扬:“姐姐……晚上寻你好不好?”
“太后晚上约了珑果姑娘!”南行之淡淡的提醒道:“明日秋猎正式开始,大皇子怕是有的忙了!”
姜翊生后退两步,慢慢的松开我的手,扫过南行之,对我道:“姐姐应该知道,翊生心眼很小,小的只能容下一个人,除此之外,谁也容不下!”
我脸色微微一沉,姜翊生在有恃无恐的威胁我,在有恃无恐的提醒我……提醒我是他的。
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一转,甚至添乱的对我说道:“太后,孤似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不喜太后与他人太过亲近!”
我眉头紧感,冷眼的扫过他们俩,姜翊生和南行之对视相望,似波涛暗涌,似平静如常。
“大皇子!谁也容不下是你的事,不是本宫的事!谢关两家姑娘正巴巴的瞅着你呢!”我冷言道:“王上,哀家觉得珑果姑娘不错,若是能和南疆结秦晋之好,既能巩固南疆与西凉的友好邦交!”
两个人的头颅瞬间转向别方,眼神飘忽,似极力掩盖着自己的不自在。
沁儿姑娘转手之间,用巾帕挡住了自己红肿的脸,对我浅笑道:“殿下一别多年,初见时,殿下还是南疆的皇后,再见,殿下的身份已经非昔比,变成太后了,真的可喜可贺,尊贵不倒啊!”
美人气质温婉,都五十多的人,还保持着少女般的娇媚,可真的是难为她了。
“哀家也觉得哀家是幸运的,有些人终其一生只不过是个妃,有些人终求一生,也未必触及到别人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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