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了双眼,如果她不懂什么天命,也不懂什么算命之法,怎么知道我的命要和别人的命以命换命?
楚珑果说过,我想活着,姜翊生就得死,我再怨恨他……可是我矛盾的却不想让他死……
“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是徒劳,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冬葵子视线停留在我身上,过了半响才道:“可是如果有些事情不是你所能操控,它已经成了事实,或许,有那么一个人上天派下来救你,只要稍为引一下你就可以活命,你也不愿意吗?”
上天派下来救我?倒真的像笑话一句,让人听到觉得发笑……
而我倒真的笑出声来:“冬葵子,你知道我的身份不是吗?现在是让我回去,找一个为我死的人吗?”
冬葵子缓缓地摇了摇头,把视线停留在我的腹前:“我只是打个比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姜了不用对我警惕,我不会伤害于你!”
我冷笑而不语,许多人都对我说,不用防备于我,我不会伤害于你,可是到最后来,说这样话的人,却用最利的刀子捅着我,伤口比别人捅的还要深,捅完之后,无数个盐巴撒进来,让我硬生生的扛着这个痛……
冬葵子见我不语,又重新给我把了脉,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容我再好生想想,这毕竟也算是奇迹,可是对你来说,也是奇迹,也许你不愿意放过这次奇迹,我得好好去思量思量,你体内的情蛊,暂时不会有任何事情!”
暂时不会有任何事情?这个暂时有多久?我离开京城有一个多月,还有一个多月都到冬月了……我活不到我过生辰……
她口中的奇迹是什么?如果真的有奇迹,我不希望它来,我已经在等死了,何必再来所谓的奇迹?何必再拖着我一颗渴望去死的心。
似真的像冬葵子所说,仿佛真的有奇迹围绕着我,她每日费尽心思的对我,一天把脉三次,每日还要与我外出行走半刻钟……
宋微漠和顾轻狂两个人,好像相约好了似的,每每过来大多数是躲着冬葵子,见我无事,眼中的恭敬倒是安心不少。
晒着阳光翻着,宋夫人叹息问我道:“了了,轻狂那孩子,是不是喜欢于你?我见他每日都会来看你!”
宋夫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冬葵子又天天对我劳心劳力,顾轻狂就算操练兵,也是每日准时过来,他的准时让宋夫人以为我是顾轻狂的心上人。
似宋夫人很是希望冬葵子嫁给宋微漠,冬葵子对宋微漠好像没有想嫁的意思,顾轻狂每回在宋微漠和冬葵子在一起的时候,尽可能的去逃避……
这三个人,倒是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你,你爱我,可惜我们不能成亲……
我捻着药材,放在鼻下闻了闻味:“顾将军已经有了心上人,他不喜欢于我,我也不喜欢他,他之所以每日来看我,大概是借着看我的机会,来与心上人相会的!”
宋夫人面色僵了僵,颇有些悻悻然,“葵子这,除了你没有其他女子了,我又希望葵子能嫁给我们家微漠,葵子也喜欢我们家微漠,可是她行走于天下,救死扶伤……却是迟迟不肯跟我们家微漠成亲!”
宋夫人分明是自欺欺人。刚刚我的话如此明显,她自说自话把冬葵子和宋微漠凑成一对,故意宣示着冬葵子和宋微漠才是真正的一对……
做母亲的,为自己的孩子着想无可厚非,也许就是因为顾轻狂和宋微漠关系非同寻常,才会导致他明明看着是喜欢冬葵子,却要和她拉开距离……
我挑了挑眉毛,往前走了几步,错开了宋夫人,看着架子上晒的药材,仔细的翻了一遍,抬头看看日光,倒真的是暖着人,怪不得冬葵子,让我没事儿,多在日光下走走!
半月之后,出了门,才知南疆入侵了云城三州,风陵渡在云城三州誓死抵御,顾轻狂每日都在集结兵马,似在为随时出战做准备……
冬葵子看着我欲言又止,而我却成了别人口中所说的祸国殃民之人,邕城中百姓闲话家常。大多心的是,长公主去世,却无端引发祸事,陷姜国于不利……
南疆王更是,长公主已经正在姜国皇陵,死者为大,为何还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百姓们纷纷指责南疆王,借此事发挥,入侵姜国,是有意而为之,南行之在他们的口中变成了一个想吞并他国,拥有狼子野心的人。
姜翊生告知于天下,无论南疆王如何,姜国不会让出一分一土,誓死捍卫着泱泱中原大国的地位!
“其实你根本就不用在意别人口中所说的!”冬葵子终于出口安慰我道:“男人之间的事情,尤其帝王之间的事情,跟女子有何关系?”
我勾起嘴角:“我并没有在意别人口中所说的,我有没有祸国殃民,我自己心里最清楚。死都不怕,旁人说的话又怎么能伤我?”
“你现在的病情有好转!”冬葵子眼神中有些挣扎,好像有太多的话憋在心里,不知如何开口:“只要照我的方法。好好休养,会比原先可能活的时间更久一些!”
邕城中的百姓们,真的与他处不同,像我和冬葵子这样走在大街上,被大多数人看了一眼,连轻轻碰撞都没有发生。
我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我的身体好转,是因为你口中的奇迹在发生作用吗?到底需要牺牲谁来成全我?”
冬葵子一下子紧张起来,摇头:“不需要牺牲谁来成全你,我找到一味药材,对压制情蛊有巨大的作用!”
我眼睛一眯,没有说话,冬葵子现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我想了又想,思了又思,完全想不出来冬葵子到底在我身上图什么……
蓦然间,人群之中,一袭白衣而过,白玉挽发,身后跟着刀豆,我紧紧的皱起眉头……
为何他会在邕城中?手持折扇,与人群中格格不入,似有他在的地方,别人都沦为背景。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一个!
冬葵子来到我的身边,顺着我的视线望去,带了一只小心问道:“殿下在看什么?看见熟人了吗?”
无论与他分开多久,见面时,他永远仿佛犹如初见时的模样,岁月格外优待他,就像我认识他许久,我从来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岁数,因为他看着似永远只有我初见时他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我慢慢的移开视线,垂的下来:“我久居深宫,怎么可能有熟人在宫外?不过看花眼罢了!”
羌青既然来到了邕城,羌青医术高超,冬葵子医术高超,他们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说,我现在的一切都是在羌青掌握之内……
楚家人,很可怕,事到如今……我都这样了,对他们而言,难道还不够吗?
冬葵子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们赶紧回去吧,今天也差不多了!”冬葵子说着上前一步。欲搀扶于我,我错开了她的手,心中发出冷笑……二师弟,犹如嫡仙般的男人,顾轻狂有问过她,她说的欲盖弥彰,当时我未多想,现在细细想来,本来就让人深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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