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自己的娘亲才是真正名义上的天后好不好,现在杀出来一个毫无背景毫无诱惑力的女子出来,这父君是不是太过寂寞以至于都忘记女仙长什么样子了,才会看上她?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露华一想到以后可能还会叫她一声母后,自己就受不了。
“等一下,你叫什么?”露华折回身去,女子被这么一叫,便也转过身来。
看不清她的表情,用着极为平淡的口吻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悟。”
不悟……
什么鬼名字?
露华简直不要太嫌弃,人奇怪也就罢了,名字也这么奇怪,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如其名吧?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父君了?”事到如今,露华只有将心里猜测的问出来。
不悟一头雾水,“你父君是何人?”
“你连我父君……”露华有些无奈,敢情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何人,“我是未来太子,我父君……自然就是长春宫的天君了。”
“天君……”不悟极力地想要想起天君的样貌,没想到,她是第一次上来天界,也没见过什么天君,脑中竟也有天君的模样,可是他的身边,很明显还坐着几个妃子。
回忆了半晌,不悟才又开口道:“天君不是有妃子了吗?”
露华以为她所说的妃子是自己那个早已经消逝了的娘亲,便也道:“对啊,既然你知道我父君已经是名草有主了,为何你还是要缠着我父君不放?”
“什么意思?”不悟压根就不知道露华在说什么,说自己缠着天君不放?
有趣,她上来天界到现在还没见过天君,怎么现在就缠着天君不放了?
露华见不悟好似是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下意识也觉得是自己搞错了,质问的声音倒也就弱了几分,“难道不是你勾引我父君,我父君才准备要娶你的吗?”
“这位小兄弟,我与天君素未谋面,相识的情分都谈不上,又何来相知的缘分?”不悟看着露华有些羞愧的样子,知道是他自己搞了乌龙,语气便也就硬了几分。
“可能是吧……”看得出来,不悟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图,露华也就只好认错,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只是,我父君现在好像对你有兴趣,难道我父君会凭空喜欢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
……
这下,不悟又再次想不明白了,“你是说,你父君……也就是天君,喜欢我?”
**
刷子序犯,合欢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夜空中的明星亦是一颗比一颗耀眼和闪烁。
尾犯站在院中,手中捏着一个诀,双眼一刻都不离头顶上的星空。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自排歌消逝的那些天起,他从未占卜过星空,今夜,是第一次。
安公子正好来到尾犯的住处,听到尾犯盯着夜空,嘴里一直念叨着奇怪时,他亦好奇地凑过来问,“师父,什么事情奇怪了?”
“阿歌的命星,似乎从未消逝过……”尾犯终于垂眼看向安公子,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和希望。
安公子顿时也激动起来,“难道说,阿歌没有死?”
“现在看阿歌的命星闪烁得很是强烈,时间又隔了这么久,应当不会是回光返照。”尾犯再次抬眼,手中的诀仍在。
安公子亦是抬眼,看着那自己研究了这么些年还尚未分得清自己的命星究竟在何处的夜空,缓缓感叹,“难不成,这个阿歌的命就这么大啊,这阿歌真是太不给面子了,搞得我们几个师兄为她伤心难过了这么久!”
尾犯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连续占卜了这么多次,果然排歌的命星还在。
“不知道这天君知道了这个消息,是不是要高兴坏了。”安公子一想到等下自己跟那几个师弟说这个如此惊心动魄的消息,他们的表现一定也很叫人激动,忍不住感慨道。
尾犯却摇摇头,“这件事情暂时不要让天君知道为好。”
“为什么?”安公子没想到尾犯竟是这样的回答。
“阿歌的命星身边还有一颗我从未见过的命星,这颗命星一直与阿歌的紧紧相连,我怕是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安公子还是不解,“与阿歌紧紧相连的命星,应该是她的救命恩人吧?”
“嗯,”尾犯点头,“就怕这个救命恩人还是个男的。”
……
这一下,安公子也就恍然了,“哈哈,等下天君吃起醋来,怕是整个天界都要酸咯~”
“就你话多!”
**
不悟被露华今日这么一找,愣是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
月光透过窗棂,正好照在她那一张卸掉了面具的脸上,原本是多么俊俏的一张脸,被烈火灼烧之后早已找不到往日的美,现在就算是一抹笑,在外人看来也是要多狰狞有多狰狞。
等到华清引终于给了她一张面具,她才重新找到了面对生活的希望。
她才隐约地拥有了勇气,想要去寻找埋藏在心里的那个人,只是她还是不太确定,那个人能否接受她面具下的这张脸。
现在,露华说,天君现在是喜欢上她了,还准备要将她娶进疏帘淡月。
一开始她也觉得荒唐,她压根就没见过天君,为何天君会喜欢上她?
她轻笑,狰狞的脸上在月光下更显恐怖,就凭她?一个忘记了过去,甚至连将来都无从下手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仙?
不悟睁开眼,看着自己那双脱了手套之后的手,与脸一般,一样的灼烧之后留下的疤痕。
其实,不仅是手和脸,除却脖子之后的所有地方,都留下了灼伤的痕迹。
之所以脖子没有,也是因了脖子有大动脉,是华清引倾尽了毕生法力封锁住了血液的流动,甚至还给了她脖子正常的皮肉。
不得不说,她这条命,是华清引给的。
她翻了一个身,可是,她却也还是自私到不愿留在他身边,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停地催促着她,去寻找那个真正属于她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睡在房间另一角的华清引感觉到了不悟的异样,便也睁开眼来问她,“不悟,怎么,睡不着吗?”
不悟闭着眼睛,只是淡淡地说,“嗯。”
“又是在想以前的事情吗?”华清引的语气里带着殷切的关心,尽管她始终自私,他却也大度到包容她的所有,包括她终究要离开他的事实。
“清引,上次你说天君找你,可还有说别的事情?”不悟想不通,但是她隐约也觉得,这件事情华清引是知道的。
华清引没有想到不悟会这么问,愣是一怔,又撒了个谎,“没有说别的,怎么,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吗?”
“嗯,”不悟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情隐瞒,如实说道,“今天长春宫的太子来寻你,你还在修炼,他便也直接与我说了,他说天君想要娶我进疏帘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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