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州慢驻足的是,此时的女子,神韵颇有几分排歌的意味。
这……
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
可是这一分像,却足以将自己击垮。
一年来的苦苦追寻,竟在一个凡间女子身上找到了那个人的影子。
多么可笑!
州慢意识到了这一点,又很快地甩开了女子的手,准备离开。
没想到,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女子有意为之,女子应着州慢的动作而摔倒了,眼神中更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过路的人频频侧目,有些似还在边上说了几句责备州慢的话语。
州慢看在眼里,紧紧地咬了一下嘴唇,似有些棘手。
“不就是卖身葬父吗,本君……本公子不与你计较,钱你拿去,你的人,呵。”州慢一想到这个人会让他更加想念排歌,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我不要。”
说着,甩下了足够女子葬了生父还能维持多一段日子的银两,走了。
女子有些呆愣着,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忽冷忽热的行为,又看了看丢在地上的银子。
那个人,好熟悉。
虽是一次小小的风波,却也让州慢加快的赶路的步伐。
方才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心中明显是有所动容的,却也不是为她。
州慢明白自己的心意,也更加坚定了之后行动的路程,马不停蹄地朝着另一个城镇飞奔而去。
扬起的满路尘沙,很快被狂风吹散,尘沙落下又覆盖住了过往来人的痕迹,也消弭了跟随其后的马车的前行。
**
“咳咳。”
没想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修炼了一年的牵魂术,原本让排歌渐渐忐忑的心放松了下来。
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受其反噬了。
原本以为,堕入魔道也不过是吓唬吓唬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人。
却也不曾料到,还是被反噬了。
吐出来的一抹鲜血如开得正灿烂的寒梅,点点滴滴地开了满地。
排歌还是用一旁的清水洒了开去,那一抹鲜血淡淡地冲抹开去。
排歌方熟练地做完这一套动作,将还盛着一些清水的碗放在嘴边,赤枣子便应声而进了。
“怎么样,没事吧?”赤枣子面露难色,透过那一层半透明的结界看进来问排歌道。
排歌笑着摇摇头,发白的嘴唇因为沾了清水而变得足以蒙混过关。
赤枣子叹了一口气,看到地上并没有血迹,也只好认为是自己小题大做。
虽然……
虽然就算她现在受到反噬,自己也没有理由再去劝说她放弃了。
此时的放弃,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的,到那个时候,会更加危险。
排歌将剩余的清水喝完,才将喷血的恶心感压了下去,再次运功。
**
一个热闹的集市上,永远有嘈杂不断的叫卖声,此时也是一样。
走过了那么多个城镇之后,州慢还是选择了在此处休息一天。
而这里,离魔界已经不远了。
不远处的广场上,呼喊声更是叫嚣得厉害,州慢虽已是疲累不堪,却也不知今日哪来的兴致,竟也有想要过去一瞧的冲动。
轻而易举地将整个人托付给不断涌动的人潮,州慢也很快就被挤到里边去了。
这里的角度刚刚好。
仔细一看,才发觉原来是一个卖奴场。
只见广场中央摆放着几个足以装下二十多个奴才的木笼子,笼子里的人大多都是蓬头垢面,难以看清楚真正的面貌。
州慢的眼光一一扫过那些奴才。
有些眼睛泛着泪光,对外边的看客抱有一丝念想,有些则是双眼无神,仿佛已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
州慢有些不忍,转身就想离开。
却也巧,一辆马车猛地风尘仆仆地朝着广场疾驰而来,对着没有被人潮所包围的唯一一个入口驶进了卖奴场。
马车后边还拖着一个被黑布遮盖的大木箱,却见被人猛地一拉,黑布所遮掩的亦是人,不一样的是,笼子里边的奴才似乎许久才看到有人,忽地一下竟都朝着笼外的人哭喊起来。
声音之凄凉,让州慢又放弃了方才的想法。
他倒也不是准备要将所有的人解救出来,只是觉得这笼子里似乎有某个人,带着一种割舍不开的情感。
他就呆呆地站在原地,任人流冲挤依旧一动不动,仿佛一块巨石。
突然,他看到了她。
有着与排歌几分相似的女子,竟巧合地也在笼子里,她朝外边哭喊得厉害,却也被一旁的看客们的嬉笑声给淹没了。
但州慢还是看得出来,她是渴望自由的。
她那慌乱到无处安放的手脚被牢牢地用铁链束缚住,却还是忍不住地高高抬起,想要引人注意。
她那因恐惧而变得有些狰狞的表情也在叙说着先前她的经历是何等的不堪回首。
就是这般,让州慢顿时心软了。
“我要了那个女的。”州慢指着那名女子,对卖奴的人说道。
卖奴的人有些意外,都还没来得及卸货就已经有了生意,立刻堆着笑脸道:“好的,客官。”
笼子被打开时,不仅是那个女子,笼中的其他人仿佛也看到了希望,飞也似的想要从笼子唯一的门冲出来。
却被半空中挥舞的鞭子直直地吓了回去。
女子有些意外地被带了出来,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不可思议。
我,是得救了吗?
卖奴的人对女子指了指州慢,她那双泪眼汪汪的眼睛看向州慢的时候,哇地一下又大哭起来。
州慢有些手无足措地看着她哭着朝自己走来,急忙道:“本君……我不是把你救出来了吗,怎么还哭?”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夏州无以为报,唯有舍身陪伴公子左右。”说着,便跪了下来给州慢磕了三个响头。
州慢不习惯一个凡人对他施以这样的礼节,但也不劝阻,只等她磕够了才拒绝道:“我向来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有人跟着我,你走吧。”
“公子,夏州对公子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公子给夏州一个栖身之所,还望公子能够帮助夏州。”夏州如先前一般不依不饶,这一点,在州慢看来,委实不像排歌。
这一下,他开始狠心地拒绝她了。
“我与你素无瓜葛,还是不要有所牵扯的好。”
语罢,州慢却猛地有些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仿佛是她说与他的。
那个时候,她说这句话时,是不是心里也对他充满了嫌弃?
还没等州慢神游回来,夏州还是不想放弃,继续道:“可是,公子,你如今放夏州走,夏州一个弱小女子,只怕又会落到其他人的手中,夏州害怕……害怕自己就此毁了一生清白。”
一想到先前差点羊入虎口,夏州又忍不住抽泣了几声。
州慢却对夏州的话的逻辑有些轻蔑,笑道:“难道你不怕你跟着我,也会毁了一生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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