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看她遭罪的样子,心疼不已,抱起来喂几口淡盐水,怕她脱水。
再等大夫来拿过脉,问过诊,已近戌时末,外面夜深。覃炀叫人送客,没惊动老太太。
要说问题,大夫开不出什么好药,只说小产期间不易极忧,气郁伤身,加上淋雨,一点湿凉就会引起身体不适。
覃炀想起之前温婉蓉手伤的时候也是类似情况,上次心结好了,这次心结又要花多长的时间……他心烦叹气。
正应那句,自作孽不可活。
他不叫活该叫什么?
再看看温婉蓉,被病痛折磨累了,沉沉睡过去。
玉芽端来红糖姜水和一盆热水,覃炀叫她们放好,别打扰温婉蓉休息。
“二爷。夫人的衣服、被子都汗湿,要擦身子。”玉芽想自家二爷哪里照顾过人,满心担忧提醒一句。
“我来弄,你们不用管了。”覃炀摆摆手,示意下去。
玉芽领命。
再等屋里只剩两人时,覃炀把温婉蓉从床上抱起来,裹上干净被子,从东屋抱到西屋榻上,又把水盆拿过来,一边揪棉巾,一边感叹,长这么大,也就对温婉蓉有耐心搞这些屁事,脱衣服麻溜,擦身子马马虎虎,换衣服尽显蠢态。
覃炀抱起温婉蓉,笨手笨脚把衣服换好,围转摸亵衣带子,死活只能找到一根,还有一根就是摸不到,他找了半天,心里骂娘,扒女人衣服驾轻就熟,帮女人穿衣服算怎么回事?
搞半天,把温婉蓉吵醒了。
“覃炀,你在干吗?”她声音轻柔。
覃炀正在和亵衣带子做斗争,没功夫关心,粗声粗气道:“没看见老子跟你换衣服?”
温婉蓉被他逗笑了:“你换衣服。摸我腰干吗?”
“找亵衣带子!”他额头暴出青筋,忍住开吼的冲动。
温婉蓉知道他不会,笑着说自己来。
“你摸腰肯定找不到,在这里。”她靠近胸部侧面衣服里抽出一根带子,自己系好。
然后要覃炀把裤子拿过来。
覃炀立刻坏笑,说换裤子他会。
温婉蓉白他一眼,骂厚脸皮。
厚脸皮不怕骂,非要往温婉蓉身边凑,用手肘碰碰她:“哎,一会喂你喝姜汤,看老子对你好吧?”
温婉蓉躺下不理。
厚脸皮跟着躺下,一手搭在腰上,一手玩温婉蓉的头发:“玉芽来,我叫她们下去。老子亲自伺候,不感动一下?”
“不感动。”说不感动,心在软化。
厚脸皮继续不要脸:“这都不感动,要不姜汤,嘴对嘴喂,比较有诚意。”
温婉蓉转头斜视他:“不吃你口水,脏。”
“亲的时候,老子没看你嫌脏。”说着,整个人凑到温婉蓉嘴边,吻上去。
“你干什么!走开!”
“就不走。”
再后面温婉蓉想说什么,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她推了覃炀几下,没推动,渐渐也就不推了,这一吻纠缠而长绵,覃炀吸吮丁香小舌,吸一吸,放一放,再吸一吸,跟好玩似的。
“讨厌死了。”温婉蓉就知道他使坏心眼,推了把,别过头,擦嘴边的口水。
“讨厌也有人爱。”厚脸皮笑得开心,乐得开怀,嘴巴跟涂了蜜一样,继续邀功,“为了不让你心烦,我刚刚要玳瑁明天回祖母那边去,免得碍你的眼,你讨厌的人,老子统统赶走。”
谁说男人不会哄女人,关键看想不想,再放眼二世祖这样身经百战的,哄姑娘的话一堆一堆,甜死人不偿命。
温婉蓉不上他的道:“明明你也讨厌,才把人赶走,别拿我做挡箭牌。”
厚脸皮又变成贱嘴巴:“说真话,我不讨厌。”
“你!”
覃炀笑起来,赶紧搂住温婉蓉:“我只是不喜欢她纠缠,以前烦她的时候,大不了和宋执出去找乐子,现在不行。”
温婉蓉明知故问:“怎么不行,眼不见为净。”
“这不有你吗?”覃炀低头亲她一下,拍拍背,话锋一转,“不说别人,说点咱俩的事。”
温婉蓉:“我俩有什么好说的?”
覃炀又开始玩她头发:“你就不想听听,我当初娶你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温婉蓉抽回头发:“你能有什么想法,肯定不愿娶我,又不得不娶。”
“说对一半。”覃炀又拿起一绺头发开始玩,“我不娶你的时候,没现在这么多事,就算在枢密院插科打诨,没人说个不字,娶你之后,我明显感觉被杜家盯上,你说跟你一点关系没有?不可能。但我能怎么办。也不能归咎你头上,我猜你心里多少有数。”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这场婚姻不纯粹。
只是表现的状态不一样。
事到如今,经历那么多事,那点不纯粹放在真挚的感情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另一半呢?”温婉蓉垂眸问。
覃炀接着说:“另一半是,当初对你没好感是假话,我很早说过,你长得漂亮,不光我觉得你漂亮,连宋执那个花货都觉得你人美,性格不错,这话不是哄你开心。”
“然后?”
“其实我就是想告诉你,就算没有先帝赐婚,普通媒妁。我未必不娶你。”
“因为我长得漂亮?”
“可以这么理解。”
“所以你说喜欢我,爱我,就因为我的长相?”
“当然不是,汴州我救你,安吉你救我,我们算过命之交,脸蛋算个球。”
“你说话能不能不粗鲁。”
“习惯了。”
好好的对话,歪了楼。
温婉蓉趴在他胸口,忽然明白,如果她想和覃炀的婚姻不翻船,覃家不翻船,就得多长个心眼,尤其关乎覃炀利益的大是大非,稍有不慎,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妘姨娘的死是个教训,对妘姨娘是,对她也是。
孩子的事一样,温婉蓉反思,她也有推不掉的责任。
“覃炀,睡吧。”温婉蓉情绪大起大落,平复下来,倦意上头,但入睡前,跟覃炀保证,“你说的我明白了,以后会谨言慎行,你别不相信我。”
覃炀吻一吻她额头,要她快睡:“不相信你天天跟你睡一起干球,行了,好好养身子,五七一起去给儿子烧纸,别跟今天一样,发冷发烧肚子疼,再这么下去,老子跟抱个药罐子睡有什么区别。”
温婉蓉着实困了,粉拳落在他胸口,很快睡过去。
这一觉,安稳许多,没做乱七八糟的梦,也没哭着找孩子。
半夜醒过一次,发现覃炀似乎怕她跑掉,从背后紧紧搂着她,她翻个身,覃炀跟着动了下,把她搂得更紧。
温婉蓉窝他怀里,感受他的呼吸和身上的气息,满心怨恨化成一片柔软,她想把所有错误归咎到覃炀一人身上也不公平,再往深想,还是因为太爱他,恨因为爱,下不去手伤害还是因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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