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妥协,如果覃炀能兑现他所有承诺,她就原谅他,跟他好好过日子,尽自己最大能力替他分忧。
如同那些官夫人一样。
但除覃炀外。她讨厌的人,一律不想姑息。
例如玳瑁,这类贱胚子。
平心静气的时候,她深思过为什么如此讨厌玳瑁,不仅仅因为她觊觎覃炀,总想往他们的婚姻里插一脚,更让她无法原谅,她好心好意希望和平相处。
关键时刻,不帮就算了,还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
不但把所有责任推卸到她头上,还把火往她和妘姨娘身上引。
所以玳瑁真不了解覃炀的脾性吗?
未必。
但她抓不住覃炀。
温婉蓉猜,八成是覃炀在粉巷玩疯的时候,什么女人都见过,正因为吃多了,就会挑嘴,玳瑁不过普通姑娘中芸芸众生之一。
覃炀不感兴趣。
而她,也是之一,却和覃炀的相遇时间、地点太特别。
如果当初死在疆戎,也许就死了,覃炀不会可惜。
正因为她没死,才引起覃炀的注意。
在覃炀眼里,女人不过是弱者,甚至带有大男子主义的瞧不起。
温婉蓉其实并没有改变他的想法,最初衷是能在覃家过安稳日子,即便覃炀一辈子看不上她,也能安生立命。
所以她拼命努力,小心翼翼。不出错,是不是自己的错,先认错,表现良好,做好自己本分,乃至本分以外的事。
是覃炀抓着她不放,教她很多,给她感受从未有过的体验。
就像床笫之事,覃炀招式五花八门,专攻她敏感地方,哪次不把人弄得欲仙欲死,就是有时要太多,没节制,不考虑她感受,她才烦。
可缺点再多,也是她夫君,她爱的男人,他们要共度一生。
何况她也不完美,温婉蓉抱紧覃炀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感受平稳的起伏,忍不住小声叹息:“就是仗着我爱你,才敢肆无忌惮……”
她以为覃炀睡了,好一会,头顶传来浓浓鼻音:“还不是仗着老子爱你,才敢又哭又闹又顶嘴……”
温婉蓉怔了怔,下意识问:“你醒了?”
覃炀迷迷糊糊嗯一声,说只要她动。他就醒,不是他睡眠浅,是习武之人警觉比较高。
“温婉蓉。”他叫她一声。
“什么事?”
覃炀劝她:“明天玳瑁回祖母那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好好养身体,行不行?”
“你怕我对她不利?”温婉蓉有些不高兴。
覃炀微叹,把下巴搁她头顶:“老子管她利不利,老子管你,你要像我同僚夫人,耍一手厉害红缨枪,把人打出去,老子都不会说不,是大夫说你不能气郁,身体第一位,覃少夫人你责任重大啊。”
难得二世祖说人话。
温婉蓉那点不高兴收回去,在他怀里蹭了蹭:“知道了,我会好好养身子的。”
但有些事不是一方息事宁人,另一方就善罢甘休。
自从玳瑁被覃炀赶回老太太院子后,温婉蓉没再跟她说过话,哪怕天气好,身子利爽,去老太太屋里坐坐,也不会找玳瑁。
她暂时不出手,是看在覃炀份上,从某种意义上,她很听他的话,只要他为她好。
而玳瑁不死心,主要之前温婉蓉许诺她通房的事。怎么这几天没动静了?
偶尔找到机会当面问温婉蓉,温婉蓉就把所有责任推覃炀头上,说二爷既不想纳妾也不想收通房,她也没辙。
话说到这份上,玳瑁再提通房就显得没脸没皮,后来她偷偷跟踪温婉蓉两次,看见她在垂花门接覃炀回府,两人好得跟一人似的。
顿悟过来,温婉蓉之前许诺都是耍她,压根没和覃炀提及什么娶妾,收房一事。
远远还听见覃炀对温婉蓉笑:“大晚上,跑出来迎什么门,身子好了吗?”
温婉蓉也跟着笑,说已经出小月子。该出来活动活动。
后面的话,不堪入耳。
覃炀大概以为四下没人,把温婉蓉按在游廊的柱子上,亲了好久。
玳瑁咬碎一口银牙,妒火中烧,心思就算得不到,也不能让温婉蓉好过。
之后没过几天,说覃二爷要纳妾的风言风语在府里传开。
要说覃炀纳妾,不是多大的事,然而没过两天又传,他不止纳妾,外面还养了女人。
最后话越传越歪,等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已经变成覃二爷生活放荡,外面养女人不说,还准备收两房妾室,就因为覃少夫人生不出孩子。
老太太听罢,很不高兴,趁覃炀难得在府里休息,叫去问话。
覃炀被问得一头雾水,说每天就差住在枢密院,哪有闲心纳妾,何况天天都被温婉蓉管着,哪也不准去,更别提外面女人。
老太太心里明镜儿似的,知道府里有人心思不正,搅是非,立即叫冬青去查。看流言蜚语是谁说出来的。
最后一查一查,查到跟着玳瑁做事的一个小丫头头上。
老太太叫冬青把小丫头交给温婉蓉处理,她只听结果。
温婉蓉知道这事时,正在准备五七要烧的小东西。
她心里对孩子有愧,没管府里发生什么,要么关在屋里休养,要么白天去棺材铺看看有没有专为婴儿扎的贡品,或者去祠堂,看看小灵牌,每天擦拭一遍,说说曾经想说却没有机会说的话。
突然冬青领人过来,又把老太太的话交代一遍,不由愣了愣。
玉芽心里向着她,等冬青一走。不管礼数规矩,跑到院子里,上去就给跪在地上的小丫头一嘴巴,啪的一声脆响,脸上顿时显现红红五指印。
“嚼舌根的贱蹄子,谁让你说夫人是非?!”她指着小丫头鼻子骂,“二爷和夫人的事也是你多嘴的!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吗?没规矩的东西!”
小丫头被玉芽的泼辣劲吓哭,什么话都不敢说。
玉芽越骂越气:“你哭什么!到处传是非,今儿非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又抬手要打,倏尔一个急匆匆的声音传过来。
“玉芽!你在干吗!谁要你打人的!”
小丫头立即像抓住救命稻草,连滚带爬跑过去,边哭边喊:“玳瑁姐姐!快救救我!”
听玳瑁来了,温婉蓉的手一僵。把纸扎的小衣服放到小木箱,决定出屋。
刚才本来不想管,由着玉芽打,反正爱嚼舌根的胚子就该掌嘴。
所以安安心心在屋里做她的事。
没想到肇事者自己找上门。
“风言风语传到祖母那,难道不该打吗?”温婉蓉站在门廊下,叫人搬把太师椅来,她正襟危坐,俨然一副覃家主母的姿态。
玳瑁赶紧上前福礼,语气缓和几分:“夫人,这小丫头一直跟着奴婢做事,有错都是奴婢没管教好,您把人交给奴婢处置,别为这小蹄子气坏身子,不值当。”
听起来都是为对方好。实质是来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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