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牡丹在仁寿宫也多一份照顾。
而太后每每想起此事,心里对齐淑妃也多份怪罪。
当然太后未必多心疼牡丹,但被打小产的龙嗣,才是根本。
所以牡丹明白,皇上三不五时歇在合欢苑,对太后而言,是想她快点再有子嗣。
可明白归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心里一本账。
牡丹借太后几分好脸色,稍稍大胆与温婉蓉接触。
温婉蓉定省完出宫,牡丹跟着告辞,追上去,请求道:“若公主不嫌弃,臣妾想与公主同行一路。”
“我倒没意见,可现下天冷,担心兰僖嫔身子受不住。”
“不打紧,臣妾有手炉。”
牡丹笑笑,把捂在怀里的汤婆子往前递了递,又问温婉蓉冷不冷,要不要暖手。
“我还好,还是兰僖嫔留着自己用。”温婉蓉浅笑,放慢脚步,寒暄,“皇祖母关心兰僖嫔身子,近来恢复可好?”
牡丹微微叹息:“臣妾也说不上好不好,总之汤药照三餐喝,一顿不落。”
温婉蓉拍怕她的手,说着不痛不痒的话:“宫里药材都是上等佳品,何况皇祖母发话,太医院不敢怠慢。”
牡丹轻点下头,好似无意提起宫宴上的事:“臣妾听太后说,宫宴后,把公主的世子吓病了,臣妾实在过意不去。”
不是过意不去,是想知道英哥儿的近况。
温婉蓉会意,顺话说:“兰僖嫔不用自责,孩子小,天天关府里,接触人少,被吓到在所难免,好在过两天没事了。”
“那就好。”牡丹神色似乎松口气,笑起来,“说出来让公主笑话,臣妾没有子嗣,却见那孩子喜欢的紧,忍不住多关心一嘴。”
温婉蓉配合打哑谜:“太后也喜欢小世子,入冬时,特意叫大宗正院多备一份孩子份例,如今天气正好,冬衣都用上了。”
牡丹听罢没说话,但温婉蓉从眼神看出,她很放心。
良久,牡丹嘴角噙着一抹苦笑,缓缓开口:“臣妾很是羡慕公主育有两子,膝下承欢好福气。”
温婉蓉只笑不语。
其实她很想说,如果牡丹不搅这趟浑水,她一样可以毫无顾忌来覃府看英哥儿,英哥儿也不必小小年纪就要承受抛弃之痛。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
既然选择一条艰难的路,除了前行别无他法,因为反悔会付出代价,生命的代价。
眼见两人快走到午门,牡丹故意叫随行的宫女在原地等,独自跟着温婉蓉走了一小段路。
她一改方才的柔弱,声音轻而迅速道:“最近齐御史去景阳宫的次数很频繁,当心点。”
温婉蓉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说句多谢,倏尔恢复正常音量,道:“兰僖嫔就此留步,不必再送。”
语毕,头也不回离开。
与此同时,正如牡丹所言。齐佑正坐在景阳宫里吃茶。
齐淑妃小心翼翼伺候,讨好问:“三哥,大伯父还生我的气吗?”
齐佑吹吹茶汤上的沫子,抬抬眼皮,匝一口,皱紧眉头:“这事别提了!”
齐淑妃坐回去,别别嘴,没再吱声。
齐佑也很是不满:“齐淑妃,别怪我爹生气,你做的叫事吗?御书房是你能去闹的?”
齐淑妃小声说,这话已经骂过她好多遍。
“说一千道一万,你长记性吗?”齐佑搁下茶杯。想想升职的事,气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前朝后宫的牵扯?啊?别人嫔妃都是想方设法巴结圣上,就为了稳固娘家官位,你倒好。”
说到这,他用茶盖指了指:“这话,也就我们兄妹两私下说,你那点小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想当初把温四那个傻娘们嫁进来,不就为了报复齐家当初对你不好吗?”
齐淑妃被说中心思,头压得更低。
齐佑声音冷淡:“如今吃了亏,才想到娘家?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你以为皇上为什么不责罚你?还不是我爹那张老脸。”他轻蔑瞥她一眼,小声骂,“头发长见识短,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脑子里想什么。”
齐淑妃被骂,只能忍着,她本想除掉牡丹,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倒霉到齐家头上。
“三哥,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谁叫你当初心思不好,把温四嫁到齐家,温家没了温伯公,只剩空壳。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叫自食恶果。”
“三哥都说得对,眼下就是埋怨我也于事无补,总得想想对策,皇上这阵子不来景阳宫,请也不来,你叫我如何。”
齐佑眼珠子转了转,起身拍拍屁股,说:“行了,这事我想想办法,你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被作妖!”
总之,齐淑妃以前没在齐家人嘴里得个好,如今依旧没得好。
齐佑对她一肚子意见,该帮还得帮。
自打这天后,齐佑没再出现景阳宫,对四姑娘的态度愈发恶劣。
四姑娘先能出府诉诉苦,被齐佑知道与覃府来往,差点没打断她的腿。
至此四姑娘再也不敢找温婉蓉。
温婉蓉的生活又恢复清静。
覃炀觉得挺好,他见不得四姑娘一副见便宜就沾的德行。
申时末,赶回府吃晚饭,饭吃一半,宋执不请自来。
“嫂子,今天菜挺香。”人站在堂屋,声音飘过来。
温婉蓉立刻叫红萼添加碗筷。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宋执自来熟坐下,无视覃炀的干瞪眼。
宋执一边夸小厨房手艺好,一边跟温婉蓉贱笑:“嫂子,晚上要带覃炀出去,先跟你打个招呼。”
覃炀听明白他的意思,不等温婉蓉说话,先问:“请齐佑的局弄好了?”
宋执吐出嘴里鸡骨头,咳一声:“之前总没找到机会,这下好,我不找他,他倒主动找上我,说想请枢密院的同僚聚一聚。”
说到这。又想起什么道:“哦,对了,大理寺的也去,除了丹泽那个一把手,大理寺少卿几个副手都去。”
覃炀哼一声,讽刺问:“他请了刑部的人没?三司会审,都凑齐了。”
宋执差点喷饭,呛得笑出声:“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没有刑部的人,不过他和大理寺前段时间有公务上往来,齐佑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儿八经的公务也要放到酒桌子上谈。”
覃炀听着稀奇:“西伯狗也好这口?”
宋执一下子没想明白西伯狗是谁:“你说丹泽啊?”
覃炀表情不置可否。
宋执更乐:“我看丹泽未必喜欢,可齐佑不去大理寺,人前人后热情邀请,丹泽再不喜欢,也不好拂了人家面子。”
说到这,他又转向温婉蓉,征求意见:“嫂子,今晚回来晚点,行不行?都是同僚,保证什么事都没有。”
没有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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