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忍不住偷瞄,被一勺米浆烫到嘴角。
她“哎哟”一声。丢下汤匙,捂住嘴,抬头笑得有些尴尬。
“你没事吧?”丹泽拿开她的手,在烫红的地方轻抚下,关心道,“慢点吃啊,疼不疼?”
别人是关心则乱,柳一一是关心更乱,她何止耳根子发热,恨不得七窍都快冒烟。
“我,我,没事。”
眼底掩饰不住地慌张,下意识把椅子往门边挪了挪,头压得低低的,一勺接一勺吃着碗里的米浆。
丹泽不是不懂她的心思。失笑同时又觉得柳一一好玩,起码和曾经那些不顾矜持,生扑上来的女人很不同,其间也遇过害羞的,和柳一一的害羞又不同,她是羞涩加马大哈,自然而然流露,除了添加几分喜剧色彩,更多是可爱。
起码在丹泽眼里,这样认为,不生厌甚至些许好感。
不过这份好感,带有别的色彩,比如眼前,柳一一的侧脸角度将将好,和温婉蓉很相似。
丹泽有一搭没一搭与她说话。就是借机多看两眼。
柳一一却蒙在鼓里,她唯一能感受是对方善意的目光,再不敢乱瞟,免得又烫到嘴。
丹泽吃完就准备出门,柳一一一见他吃完,赶紧擦擦嘴,也不吃了。
“你不用管我。”丹泽一边自己穿好外衣,披上大氅,一边道,“你还想吃什么,只管叫厨房做。”
“我吃饱了。”柳一一觉得八分饱够了。
丹泽临开门前,犹豫片刻,转头对她说:“一一,今天天气不好,白天没什么事就别出去了。午饭会有人送你房里。”
柳一一别的没听见,就听见他唤她“一一”,一颗粉红心快从眼底冒出来。
她连连点头应声说好,等丹泽离开,才想起来刚刚说什么来着?
好像是天气不好,别出门之类的吧……
柳一一收拾碗筷时心思,丹大人不要她出门,肯定为她好,留下就留下,顺便帮管家打打下手,做做简单粗活,刷锅洗碗,生火做饭不在话下。
管家自然不会让她做什么粗活,问她女红如何?
柳一一回答缝补没问题。
然后管家把丹泽浆洗好,需要织补的衣物全给她,请她帮忙。
柳一一绝对任劳任怨,不过鲜有这么清闲的一天,上午补好衣服,中午吃完午饭,下人们都去午休,她百无聊赖也只能午睡。
睡到下午不到未时起床,练会曲子,实在闲的发慌,跑去厨房帮忙摘菜淘米,和厨子聊聊天,得知丹泽的口味和喜好,在心里暗暗记下,余下的时间倒好打发。
黄昏时,天空飘起毛毛雨,以为下一会会停,没想到越下越大,天黑时坐在屋内都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及门廊下水滴石板的滴答声。
柳一一打开房门,悄悄看了眼丹泽的屋子,依旧黑的,知道他没回,不由多份担心,找管家要了两把伞,披了件厚斗篷出了府邸,站在街边等。
不知等了多久,柳一一手脚都冻僵了,边不停来回跺脚,边对着手背哈气,翘首以盼丹泽回来。
然而又等了好一会,等到就快放弃,倏尔街那头响起一阵马蹄声,柳一一眼睛亮了亮,提着灯笼朝声音奔去。
“天这么冷,你跑出来做什么?”丹泽瞥见柳一一手上另一把伞,下马,微微一怔,语气里透出几分心疼责备,“几步路就到府邸,没必要冒雨出来。”
柳一一笑得开心:“我怕你伤风。”
说着,拍拍丹泽披肩上的水,又擦擦他湿漉漉的头发,关心问:“不冷吗?”
“习惯了。”丹泽心里燃起一股暖意,接过她手上的伞,两人共挤一把,对她笑,“看见你就不冷了。”
柳一一没反应过来。嘟囔一句“我又不是手炉”,将另一把伞撑开,提着裙子往府里跑:“大人,我的鞋湿了,好冷,先回屋,一会给你送姜汤。”
丹泽说好,跟在后面,不忘叮嘱多煮一碗。
柳一一头一次喝姜汤,不是辣的,是甜的,嘴里甜,心头也甜。
喝完姜汤,她和丹泽各自在自己房间里泡个热水澡。
洗完澡,柳一一心血来潮,抱着琵琶去敲丹泽的门,问今晚还弹曲吗?
幸亏丹泽提前洗完,穿好衣服,开门放她进屋:“我以为你睡了。”
柳一一一晚上嘴巴就没合拢过,笑嘻嘻道:“吃大人的,喝大人的,总不能光享福不做事。”
丹泽指了指还未规整的干净衣服,轻笑:“管家跟我说了,这些都是你缝补的,我看过,你手艺不错,压根看不出痕迹。”
“能入大人的眼就好,”柳一一完全没觉得时辰已晚,跟在丹泽身后,一个劲问他今天想听什么。
其实丹泽想去书房处理未完成的公务,见柳一一盛情难却,笑着回答还是《阳春白雪》。
柳一一弹到一半,发现丹泽又睡着了,她停下演奏,轻手轻脚拿来被子给他盖上,丹泽似乎睡得很沉,没醒,也没像上次那样抓疼她的手腕。
她专心致志看了他一会,心思长得真真好看,忍不住伸出食指,想触碰俊美的脸庞,然而手还在半空中,忽然响起急急的敲门声。
“大人,少卿大人来了,说有急事找您!”
丹泽很快被吵醒,柳一一慌不择路往后退几步,不小心撞翻搁在椅子上的琵琶,琴弦砸在地上,嗡一声响动,别人没吓到,倒把柳一一自己吓一跳。
其实她是做贼心虚,以为自己春心萌动被发现,急于离开。
丹泽眼疾手快,起身拉住她:“你没事吧?”
柳一一稳了稳身子,赶紧捡起琵琶,摇摇头说没事。
“小心点呀。”丹泽看她满脸通红,不知吓的还是羞的,笑了笑,“你困了先回房休息。”
柳一一心里小鹿乱撞,哪有什么倦意,说不困,又觉得不对,改口:“大人您去忙吧,我先回屋了。”
她说着转身离开。
丹泽拉住她,取下琵琶搁在茶桌上,和颜悦色:“你要不困就在这等我,我一会回来。”
柳一一最经不起糖衣炮弹,到了盲从的地步。
丹泽要她等,她就坐在屋里干等。
这次大理寺少卿突然夜访,不知为何事,丹泽出去很久,久到柳一一靠在太师椅里就这么睡着了。
丹泽什么时候进屋,也不知道。
他本想叫醒她回屋睡,但想到自己马上要出门,便把人抱到自己床上。盖好被子,才离开。
府外备了两匹快马,嘚嘚的马蹄声在宁静的雨夜显得格外突兀。
离目的地还有好一段距离,两人下马改步行。
“确定是今晚?”丹泽压低声问身后人。
“线人回报,是今晚不会错。”少卿确认道,“本来皓月不打算离开青玉阁,就在半个时辰前,倏尔换身丫头衣服,披了斗篷从粉巷后街出去,线人跟了一路,确定她回了小院,才赶紧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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