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耳朵嗡嗡作响,只觉得嘴里充满腥甜味,她下意识擦擦嘴角溢出的温热液体,手背上一片红艳,刚爬起来,就听见萧璟气急败坏道:“来人!把这个贱人拉出去,关进大理寺严加审问!”
不是冷宫,不是慎刑司,直接关押大理寺,接下来三司会审,牡丹心里咯噔一下,一句冤枉都没喊,被人拖出保和殿。
她不喊冤不是忍气吞声,而是皇上判定她有罪,喊再多冤枉也徒劳。
牡丹被押送到大理寺时,刚刚上任的大理寺卿正是之前齐臣相保举的少卿,他不知牡丹的真实来历,可直觉此事不简单,赶紧派人请教丹泽,如何处理,因为当初搜查粉巷时,丹泽怀疑过牡丹,少卿却接触甚少。
于是牡丹被关的消息不胫而走,从兰家到覃府,快马加鞭,不过两刻钟的时间。
再传到温婉蓉耳朵里,她和覃炀两人刚刚沐浴完毕,换身干净衣服歇在里屋说话,话题无外乎跟今天赏花会有关。
两人说到兴头上,红萼倏尔来传话,说兰家的邱嬷嬷来了。
温婉蓉当她稀客,忙请到花厅吃茶,邱嬷嬷哪有心思喝茶,一把拉住她的手,急道:“夫人,我家兰夫人有要事相商,请您现在就过去!”
“什么事,这么急?”温婉蓉问。
邱嬷嬷犹豫片刻,凑到她耳边,低语几句。
温婉蓉听完,惊讶看着邱嬷嬷好一会,确定道:“人现在已经在大理寺了?”
邱嬷嬷连连点头:“是之前丹大人下属亲自派人来报的消息。”
温婉蓉思忖片刻,答应下来:“嬷嬷先去垂花门稍等,我去换身衣服就来。”
语毕,回到屋,一边穿外衣,一边问覃炀:“兰夫人有急事找我,你跟我一起去吧?”
覃炀当女眷串门子,不在意,拿起兵书翻开道:“你们一群娘们说话,老子一大老爷们坐那傻不傻?”
温婉蓉没心情陪他逗闷子,正色道:“正事,说不定丹泽也去,不然我也不会打扰你看书。”
“西伯狗也去?”覃炀合上书,皱眉问,“兰家出什么大事,都跑去干吗?”
温婉蓉不想让府邸下人听见,找了件覃炀干净外套塞他手上:“一会去了兰家就知道了,邱嬷嬷在垂花门等着,我们一人一马,赶紧过去。”
平日出门都坐马车,今天直接骑马……覃炀会意,估摸兰家真有什么要紧事,他三下五除二穿好外套,取下墙上两根马鞭,塞给温婉蓉一根,两人迅速出了门。
他们两人进入兰府花厅时,兰夫人和丹泽早已等候多时。
覃炀和丹泽视对方无物,都只跟兰夫人说话,兰夫人把前前后后的情况说了遍,心急如焚道:“不知在座三位有没有什么办法救出幺妹,兰家必有重谢!”
问题,皇上亲口指明关押,谁敢救,又如何施救?
三人心照不宣沉默良久,三缄其口。
兰夫人是精明人,心领神会,带着几分绝望问:“难道我家幺妹只有死路一条?”
覃炀和丹泽不说话,等同默认。
只有温婉蓉,犹豫一会,安慰道:“兰夫人莫急,办法总会有的,只是事出突然,你得给我们时间,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兰夫人唉声叹气:“不是我难为各位,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你我皆清楚,我是怕人在里面熬不住。”
“这点请夫人放心,新上的大理寺卿是我原来老部下,我打过招呼,令妹不会受委屈。”丹泽想想,像是说给温婉蓉听,“只是我们得抓紧,时间确实不多。”
丹泽在大理寺公务两三年,谁能比他更熟悉那的里里外外,连他都语焉不详,温婉蓉岂敢乱下保证。
第265章 动真心的试探
她想了又想,转向覃炀,凑过去压低声音问:“牡丹这事,你有什么好办法?”
“没有。”他没心情弯弯绕,也不想说违心的安慰,喝口茶,对兰夫人提起另一件事,“牡丹被抓,你们告诉覃昱了吗?那是他的女人,该急的是他,不是我们。”
“都什么时候,你还计较大哥的错。”温婉蓉不好坏他面子,用气音责怪。
覃炀不以为意,看了她一眼,继续对兰夫人道:“以兰家能力,你们早知道覃昱和牡丹的关系,出这么大事,总该知会一声,兰夫人,你心里明白,真能救牡丹的人是谁。”
兰夫人听罢,没吭声。
覃炀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好,西……”
他开口闭口叫习惯了,不是温婉蓉偷偷瞪他一眼,西伯狗三个字就出口了,还好反应快,话锋一转:“丹泽也好,我们也算燕都有头有脸的人,你要我们救牡丹,等同抗旨,不但救不了人,连我们自己也要搭进去。”
话糙理不糙,兰夫人理智渐渐回落,她思量再三,问:“覃大人,就算我告诉覃昱又如何?他现在身份别说救人,根本不能正大光明出现在燕都城。”
“事事无绝对。”覃炀抬抬手,示意明白,话锋又转到牡丹身上,“整件事听起来好像大逆不道,实则漏洞百出。”
顿了顿,他斜了眼对面的丹泽,哼了声,几分讽刺道:“丹大人在圣上面前信口雌黄不止一次,受兰家恩惠颇多,脑子活,兰夫人不如要他想个瞒天过海万全之策,或许令妹有救。”
说完,拍屁股走人,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
温婉蓉见丹泽脸都绿了,她很无语看向兰夫人,尴尬地笑笑,忙起身告辞。
等她追出去时,覃炀已经不见人影。
“覃炀!覃炀!”终于快到垂花门时,温婉蓉追上他,连喊两声,对方没理会。
“你等等我!”
她提着裙子,疾步小跑,覃炀却在垂花门口站住,转过身朝她偏偏头,示意外面等。
“你,你,你方才是故意给丹泽难堪吧?”温婉蓉上气不接下气,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不悦道,“你平日在家厌恶人家罢了,好歹这是兰家,你当自家,两头说话一般粗。”
覃炀拍拍她的背,等她气喘匀了,边扶她上马,边说:“早知道为牡丹的事,就不来了,浪费老子时间。”
“兰家隐于黑市,不得干涉朝堂,可牡丹是兰家人,兰夫人她怎能不急,你倒好,不帮就不帮,听听你说得那些话,”温婉蓉对着覃炀上马背影白一眼,扯了扯手里的缰绳,嘟囔,“若被祖母知道,免不了一顿训。”
“你不说就没事。”覃炀听个正着,转头回一嘴,“行了,有什么话回府说。”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无阻。
覃府书房。
下人端来两杯茶及一些当季点心便退出去。
温婉蓉鲜少和覃炀面对面坐在书房说话,她环顾四周打扫干净的几排书架,满意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书房乱七八糟,没想到收拾的挺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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