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裔·前传:我的前半生_制杖大师【完结+番外】(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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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我完全忘了晚餐的事,再次来到我的双生弟弟奧斯顿的房门前,安静的站了一夜。

  我很难过,我想向我最亲密的双生弟弟哭诉我知道的一切。可当手放到金属冰冷的门把手上时,我又开始犹豫……

  金属的冷意一直沁入我心底,像盆冷水把我泼醒了……

  昏睡的时候,过往的记忆,我到底不再是单纯无和的孩童,反而拥有了极为难得的阅历:祖父和父亲的信件,家族往来,圣梅林至高巫师会议上的发言,斯坦汀家一时独领风骚,爱于子嗣于伴任于家族于同胞,大义与利益,个人与家族与尤利诗与欧罗巴大陆及东方关系与巫师整体利益,阴谋与理想,它们复杂地糅合在一起,难以分离……

  我真得不能理解祖父的遗命,我离开斯坦汀家离开欧罗巴大陆,才是最完美,牺牲最少最平坦的一条路么?

  如果注定要离开……我还有向奥斯顿解释一切的必要么?我有必要让他承受我刚刚经历的一切伤痛么?

  我的体温,半点沒能温暖我手中纤细弧线的门把手。它嵌在我的手心中,那种冰冷感一点点唤醒了我混沌的理智,开始下意识地思考。

  ……最终,我作下了我认为最好的决定,也任那一夜金属的冰冷深深冻住我的心底最深处,穷我一生都不曾再将它化解。

  那是对爱与温情的绝望,那是无处依托的苍惶,那是自此将一人孤身行于世间的荒凉。

  深夜随着主宅每一次整点的钟声散去,我在五次钟声连响时,费力地松开扒下了自己握着门把的手,它已经又冷又僵像从我身上被割下一样了。

  这样子站了一夜,快到初夏宅邸走廓的供暖早停了,我不单是只有一只手被冻僵,整个人都像一具僵尸一样,摇摇晃晃地往自己房间里走。

  “玛丽亚?”

  经过楼梯口时,我听到了祖母的声音,她胸前拿着一顶装饰得夸张的女帽,上面抢眼的一朵紫色地狱鸢尾,大根的羽毛和珍珠蕾丝网纱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几乎没在自己家见过这样华丽的帽子,一时也没察觉祖母身上的衣着,她换掉了黑色向丧服,一幅刚从正式社交场合归来的样子。

  看到我仍然穿着昨天晚餐时的裙子这么早在走廊游荡,祖母的目光很是惊讶。

  “祖母。”

  我淡淡地站住向她问好,实在沒兴趣去想几乎不出门的祖母为什么一副打扮地颇为正式的样子,我希望她也别太追究我都去干了什么。

  ……不过依照往常的经验,她一般都不会放弃训我一顿。

  “最近要好好休息,玛丽亚,威尼赫尔逊家的老天人一直很担心你!今天晚上斯坦汀家有贵客登门,主要是来看你,你最好别让自己看起来太糟糕!”

  没想到,祖母竟然是关心我,我发木的脑子嗡嗡地转了转,才想起我们似乎已经和解了。威尼赫尔逊的老夫人,她是杜威教父的母亲,因为疼爱幼子杜威教父,她也很喜欢我,幼子的教女,比曾经的祖母待我都要好。不过因为祖母在祖父去世后的低迷,她的年龄又大祖母很多,见不惯別人不体面的样子,所以一向不肯移步山楂树庄园。

  “威尼赫尔逊奶奶?”我有些疑惑地重复。

  “是的,你教父一家知道你好了都很高兴。”祖母微笑着走到我的身边摸摸我的长发,被我下意识地躲开了,躲过之后我又有些尴尬,好在祖母并不在意。

  “玛丽亚,今晚要在庄园主宅招待他们,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祖母说完,就迈着轻快地步子走开了,手里都没拿惯用的手杖。

  看来祖母重新振作起来了。我心想,真好,至少今天,现在还有个斯坦汀是开开心心的,希望她知道我消失后也这么开心。

  是的,在昨晚我已暗下决心独自离开,不告而别,就在洗去我身上的污名后,我总不能最后牵累斯坦汀家……

  至于我一面之缘的舅舅,我相信他是真心在乎自己的妹妹,我的母亲,对于我,反正我不喜欢他面对我的那种感觉,总觉得不太好,我还没想好是否和他在一起,我很想躲开他。

  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夜未眠的我还是觉得难以入睡。我跑到自己的书房找到有关梅林血誓的记载查阅相关资料,一遍又一遍记下施法步骤和需要铭记的要点,并准备好向梅林宣誓的祷词。

  早晨金灿的阳光从窗口斜射浸满我的房间,我才停下魔法学习拒绝了早餐,回到卧室直接一觉睡到了傍晚华灯初上。

  卧室内漆黑一片,窗外夜色中的光源引诱着初醒者的目光,我从床上爬起来探身望向窗外,看到庄园里点燃了大量魔法灯,窜连了一条通向遥远庄园大门方向的道路,一辆辆光彩夺目装扮奢华的魔法马车驶向主宅,又排队前往马厩的方向。

  我“噔噔噔”地走近窗户,越发看到主宅近前被拾掇的灯火通明,亮若白昼,那幢憧人影的欢声笑语,仿佛就响在我耳旁。

  座钟好像报了□□下,我面无表情,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大概是梦到了比之前更远的过去,斯坦汀家最鼎盛的时代?

  威尼赫尔逊家的白辛堡,那是杜威教父的家,而我是斯坦汀家这一代的大小姐,虽然以前因为祖母退出了社交界,封闭了山楂树庄园,但现在她已经放下了,她走出来了,斯坦汀家自己的事情,自然还是在斯坦汀家自己的山楂树庄园解决比较好。

  祖母早上可能沒说清楚,来得可不只威尼赫尔逊家的长辈,从那些魔法马车的数量看,起码大半个圈子的贵族世家都来了。

  大步跑向更衣室,在镜前我看到一个面容苍白还压出了几道深深地睡痕,穿着一身睡裙,被自己的黑发黑眸衬得格外无精打采的小女鬼!

  “玛莎!”我叫了一声,还是沒人影。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才想起这一天似乎都沒有人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吃饭!哦,可能也来过,但都被我拒绝掉了。

  身体能量的匮乏快让我无法思考了,我却感不到饥饿,胃里反而有什么沉重的坠着,叫嚣着危险让我警惕。

  是什么?有什么不对吗?分明哪里都好像不对!

  我开始扯衣橱里的衣物,好在因为祖母早上的提醒,我在沉沉睡去前也有考虑过今晚的仪容。

  但我最终放弃了当时所想,那时以为是个世交家族间的小聚会,偏向私密,我选得裙子很寻常。

  晕头晕脑地,我凭着直觉挑出了一套银白色调的希腊式长裙,它搭配了一条浅紫色的外套。内穿的其顿从肩到手腕有好几个结节,幸好有套专门用来结节的工具费标勒是炼金物品,能帮我打结,不然我想我一定会疯掉。然后是外穿的培普罗斯,以及浅紫色的外套希梅申。

  其实我真不习惯这种特别飘逸华丽好像没穿一样的礼服,还有不能把脚完全包住的凉鞋。

  但是今晚,我必须选它。

  我从昨晚找到的首饰盒中找出了一套同样希腊风格的首饰,主要材料是玳瑁和大颗镶嵌在上面的海蓝宝,玳瑁的颜色尤为深沉,极少斑纹,映得有几颗镶嵌在主位的海蓝宝颜色特别诡异,恍惚中我总觉得它们是暗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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