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君夭【完结+番外】(2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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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大人看得起我烈某人,烈某自要先干为敬!”

  烈倾一笑,随后施施然将酒碗捧起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勒三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女将,喝酒仿佛喝水一般轻松。

  只觉得今日若是同她斗酒,只怕这条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可是……

  对方是女流之辈!

  勒三咬咬牙,一狠心,也从一侧取了酒碗来。

  “烈将军真乃爽快人,勒某佩服,勒某回敬将军!”

  闭着眼小心翼翼地将酒碗倒满,最后咬着牙灌了下去。

  烈倾却是当真斗酒上瘾了。

  一碗又一碗,周遭人叫好。

  勒三迷迷糊糊,宴会一派热闹。

  而弋栖月也终于能从中脱身离开。

  从光明入了黑暗。

  正是一处花园。

  弋栖月想过,在这酒香里生长的花草,是不是该有什么奇特之处。

  如今弯弯绕绕,也是莫名地觉得要比寻常花草蓊郁得多。

  一路顺随着小路走,直到再往前,大抵就是溪畔前的林苑。

  许是草木太繁茂,以至于如今才隐隐约约听见琴声。

  却不是白日里暮同山庄那位琴女的琴声。

  如今的琴声更高傲更苍凉,却也更流畅更自如。

  当真如他所言,相同的曲子,不同的人弹,当真是不一样的。

  弋栖月心思动了动,顺着琴声一路向南……

  第一卷 250 北国陛下可是来谈正事的

  草木掩映,弋栖月一路走到溪边。

  琴案旁坐着的当真不是那位抚琴的婢女了。

  如今,一袭玄色长衫的公子,墨发束起,身形对着溪水,手下琴声潺潺。

  弋栖月忽而觉得琴声和琴的好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

  毕竟从夜宸卿手下出来的曲子,都是这般好听。

  而最重要的也不是琴音。

  单是瞧着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弹琴,她便想凑上前去。

  屏息凝神,弋栖月蹭到了亭子边上。

  却也不唤他,依旧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末了单手挑起夜宸卿一绺头发,她一低头,从他背后,将下巴靠在他的颈窝处。

  夜宸卿的身形一滞,手下的琴音亦是漏了一拍。

  弋栖月启口,话语却格外正经。

  她压低了声音,朱唇凑近他耳畔:

  “南国可是给了你消息?”

  夜宸卿只觉得她周身的冷香霎时间迫近而来。

  可是听她说话,仿佛又是为了保密而刻意接近他。

  于是他稳了稳心神,只是淡淡道:

  “大体一样,只是南国有人多捎来一句话。”

  “——说南国陛下今晚会到。”

  他的声音很低,很平淡。

  仿佛说着事不关己的事情。

  弋栖月算计着,自己本应是开心的,因为他如此平平淡淡、不易被人察觉地,却是将所有该说的都说明了。

  可是心里却又隐隐地不甘心着——

  夜宸卿,朕在你旁边,如今你怎的半分紧张都没有?

  天色太暗,他的发很长,又微乱,以至于她瞧不见他耳朵的颜色。

  于是女皇陛下理所当然地想着——

  不若去碰碰他的耳朵,瞧瞧她凑得这么近,那耳朵是否发烫。

  弋栖月当真这么做了。

  于是好端端弹着琴、好不容易稳了心神的夜宸卿,忽而又觉得,趴在他肩头的陛下,忽而一歪头开始蹭他的耳朵。

  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又是一个僵滞。

  这边弋栖月蹭了一蹭,却是发现这耳朵滚烫得紧,一时间心里又得意了起来,竟是不知饱足地又一偏头,启了朱唇便轻咬住他薄脆的耳廓。

  被她靠住的人,身子一抖。

  他这么一反应,弋栖月也回了神来。

  于是松开他的耳朵,算计着自己这般做是不是不合适。

  孰知夜宸卿这厮,却趁着她松开的功夫一偏头,彻彻底底将他的耳朵从她面前移了开去。

  弋栖月瞧见他如此,心里便燃起了一股无名的火。

  “你躲什么?”

  她压低了声音,哼了一声。

  夜宸卿那边声音缥缈得紧,他淡淡道:

  “北国陛下此来,可是来谈正事的。”

  弋栖月被他这句话狠狠地堵了回去。

  ——是了,他的意思是……他是整颗心都只想同她谈正事,而她还算计着,觊觎他这个人?

  越想越憋屈。

  可是弋栖月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女皇了。

  她吞了一口气,在他耳畔笑得分外有礼:

  “夜君阁下说得不错,朕自然是来谈正事的。”

  夜宸卿闻言略一怔愣,分毫也不稀罕她这隔阂有礼的语气,可是她凑上来,他又觉得……自己若是随她闹腾,未免显得不堪了。

  他觉得自己别扭得很丢人。

  “北国陛下请讲。”

  话语却是客气依旧。

  弋栖月心里的火窜得更高了,面上却依旧客套得很:

  “自然要说,只是……”

  “既是谈正事,夜君一边弹琴,朕一边说,只怕是不妥。”

  “何况阁下弹着琴,也更容易被人听见,到时候事情可就不好处理了。”

  夜宸卿这边没出声,弋栖月挑了眉又笑道:

  “不若夜君随着朕到亭子一旁,只说上两句便好。”

  语罢她施施然直起身子来。

  而夜宸卿又岂能不给堂堂北国皇帝这个面子?

  他压了弦,随后拂袖站起身来。

  而此时弋栖月已经站在亭子一侧,面上带笑向着他挥了挥手。

  “来,夜君阁下,过来。”

  夜宸卿皱了皱眉,觉得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可是瞧着她的模样,礼节的笑意,站得很是庄重,又觉得——

  大抵是真的有事要同他交代罢。

  于是夜宸卿颔首,举步向着她走了过去。

  可谁知,理她还有大抵两步远,面前的陛下突然一闪没了影。

  夜宸卿一愣,可眨眼的功夫,背后探过一双手来,手中抓着一条带子,二话不说便封上了他的眼睛,还飞快地打了个结。

  霎时间,夜宸卿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耳畔还……传来陛下一声轻笑。

  此时的弋栖月,手里拽着自己白日里揣在袖子里的、多余出来的一条束腰,轻轻松松地蒙上了夜宸卿的眼,而这厮如今被蒙着眼,还是一副不曾反应过来的模样。

  她索性趁着他被蒙眼瞬间失去方向感的空当,拽着他便往亭子下面的草丛里翻。

  可她没料到,夜宸卿这厮被蒙了眼,迷迷糊糊地,竟是在落下去的一瞬间一个翻身。

  于是当他二人落了地,弋栖月发觉,这厮又一如既往地垫在了她下面。

  他依旧是暖和得紧。

  可只是这一瞬间,弋栖月只觉得此前的疏离隔阂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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