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先生,却不知这冰蛊为何物,可是有解?”
玉幕摇首道:
“陛下倒是寻到了关键点,确确实实便是这冰蛊,只可惜,冰蛊无解,即便有,也是千百年来不曾寻到的解。”
“实不相瞒,冰蛊的激发便是源自玉某人的祖上,如今玉某身上还留着那二位老祖宗的血。”
“传说当年东西两座巍巍高山,各自于山顶存着一蛊,此后一蛊为先祖母所有,另一蛊为先祖父所有,一阴一阳,一男一女,更是难以突破了。”
弋栖月愣了愣,随后锁紧了眉头:“如此,玉先生的意思是……”
“同生相煎蛊的解药,即便是找寻,也只能从玉先生此处,只是玉先生已确定配不出来?”
玉幕颔首:“对不住陛下了,但老朽确是此意。”
他说着,心下也是过意不去,便又道:
“其实,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极好解决的。”
“至于这一处……大抵是当年外家祖宗恨极了本家,才会下这般狠的手。”
“其实身为医者,老朽也盼着能多配出几副解药,救人性命。”
“只可惜……”
弋栖月这边,自然也能听出来,玉先生乃是诚诚恳恳,情真意切。
她也能明白,玉先生此番,不仅仅是为了告诉她,他配不出解药。
更是想要告诉她,他配不出来,这世上便也无旁人可以配出来。
大抵是他终究不想再给她一部分蛊药。
弋栖月是可以理解的,医者仁心,此蛊既然无解,玉先生也不肯让其流落民间,祸害百姓,只是……
她弋栖月确是有想保护的人的。
玉先生配不出来……
她也舍不得放弃啊。
她兀自咬了咬牙,默不作声地又将玉先生的话咀嚼了几遍。
末了忽而低低道:
“先生已经尽力,朕是理解的。”
“不过……玉先生,朕还有一事不明。”
“不知先生可肯同朕细细说来。”
玉幕愣了愣,旋即颔首:“陛下请讲罢。”
弋栖月抬起眼睛来定定瞧着他,话语间满是认真:
“玉先生方才所说的,‘冰蛊的激发源自玉先生的祖上’,全全看来,这冰蛊少说也激发了三五百年,朕不明,不曾听说这世上有如此持久的蛊,何况玉先生的二位祖上,应是早已仙逝。”
“因此朕不明,究竟是这冰蛊着实神奇,还是说,这么多年来,冰蛊并没有发作?”
玉幕闻言愣了一愣,随后神色却有些木然。
“陛下倒是说着了……”
他喃喃念叨了一句。
弋栖月眉头一紧:“先生,如何说着了?”
玉幕愣愣地锁了眉,却是下意识又补了一句:
“确是玉某人这么多年来都想岔了。”
“家谱里传下来的‘冰蛊的激发’一章,大抵此激发,非彼激发。”
弋栖月在一旁,瞧见玉幕眼中的色彩,却是不明所以。
不知此,亦不知彼,如何能明白了……
“先生还请明言。”
不过,心下多少也燃起了几分希望来。
玉幕便道:“陛下所言甚是,这蛊再强,持持久久发作上数百年,也是极难,如今想来,所谓‘激发’二字,大抵是指故事里的,冰蛊由冰蛊花中的激发,如此冰蛊才为冰蛊,而不是一株花。”
弋栖月在一旁皱眉。
玉幕又道:“陛下若是不明,大抵可以一想罂粟。”
“罂粟本为花,亦可入药,而若取起蒴果浆液秘制,则可使人神情恍惚,头脑不明。”
“所谓冰蛊,与之随大有不同,但是根本意思,大抵是一致的。”
“冰蛊千百年前的激发,大抵指的是它从冰蛊花中的分离。”
弋栖月的头脑大抵清明了,可是依旧算不清楚,于是只得问道:
“那先生的意思可是……如今这冰蛊未起效用,解药是可以配出来的?”
孰知方才振振有词乃至做比的玉幕,回答起来也甚是肯定:
“自然是不可。”
“一旦同生相煎蛊入人体起了效用,内在的冰蛊自然而然会被激发,如若做不到这一点,同生相煎便也称不得蛊了,当年的外家祖宗,也便失了功底了。”
“因此,同生相煎蛊的解药,依旧是不可能存在的。”
弋栖月听着他笃定无比的话,却只觉得心里着火。
敢情他说这般多,到头来也是想证实——
同生相煎蛊确不可解?!
倒还是白白惹得她燃起希望来。
若是如今这般做的不是玉幕,而是旁人,只怕弋栖月早已按耐不住性子,抬手便命人将这院子给一锅端了。
只可惜偏偏是玉幕。
弋栖月强忍着不让脸黑沉沉的,勉强笑了笑起身:
“朕明白了,如此也劳烦玉先生了。”
“如此只盼先生依言将同生相煎蛊的半数给朕,人命关天,朕还需继续找寻找寻。”
心下自叹——终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孰知玉幕那边却是迟疑了,他抬起眼来看着她,忽道:
“陛下要这解药,本就是为了救那一个人,老朽可是说对了?”
弋栖月愣了愣,自然能猜到玉先生所谓的‘那一个人’是谁,毕竟同生相煎蛊在墨家手里,玉先生精明如斯,如若他猜不到,才是怪事。
可却是丝毫不肯显得弱气,更何况如今她同夜宸卿的关系……也是说不清,道不明。
于是她略一凛眉:
“总归是为着救人,先生还是请勿多问了。”
玉幕这边笑笑,却道:“如今此人应是不曾中蛊的罢。”
弋栖月心下自是不痛快,只盘算着,玉先生大抵是不想将蛊还给她了,于是道:
“如今却是无事,只是世事反复,以后事还未知。”
正文 262 如实相告
玉幕闻言却是笑道:
“陛下多想了,老朽的意思是……”
“如若陛下用此蛊,只是为了防患未然,而无他用,如今这事情,确是可以解决的。”
弋栖月一愣。
玉幕继续道:“简而言之,如若同生相煎蛊中的冰蛊,现在并没有起作用,那么老朽大抵可配出一味药来,此药不可解毒,但是人提前服下后,确是可以防患未然,若是此后中蛊,也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弋栖月闻言一愣,旋即急道:
“如此……”
“这话,先生这话可是当真?”
“如此还请先生相助。”
仿佛是舌头扭住了,弯弯绕绕的说了数次,总算是磕磕巴巴地把意思讲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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