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完成庞归的心愿,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那么她也算报了恩了,余下的日子,就在无尽的夜里孤独熬过。
也许很多人会以为她爱上了庞归,爱上了她的恩人,所以才会这样照顾他留下来的两个孩子,就连连翠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阿丽知道,她不是,她只是单纯的感激这个男人而已,只是贪恋这样的温暖,所以愿意用一生来报。她知道庞归一直爱着一个女人,那个人是小姜小蠡的母亲,至死不忘。
连翠和阿丽聊了几句,想到孩子该要醒了,她便告辞回家了,阿丽也不挽留,目送着她离开,转头看了看认真写字的小姜小蠡,一抹笑袭上了脸庞。
当连翠回到家的时候,经过后院的时候,便看到了晚姬正在逗弄着玄笑。玄笑看起来很喜欢晚姬,一直溺在她的怀里,声音娇俏的喊着,“奶奶……奶奶……”
若说玄笑最喜欢的那个人,不是她的父亲,也不是她的母亲,而是晚姬。这也难怪,晚姬极疼她,将她宠上了天,家里没有一个人敢得罪她,教训她,俨然成了家里的小霸王,就连顽皮的玄归看到她,也只能哼哼鼻子灰溜溜的逃走。
连翠正想上去,就看见她的丈夫走了进来,他的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唇角甚至微微上扬,那是他从来没在她面前展露的一面。
只见他将玄笑从她的怀里拖了出来,表情很是严肃的教训她,“你别整天闹你奶奶,回房间玩去。”
玄笑拱了拱鼻子,越发往晚姬怀里去,她根本就不怕她的父亲,即使他冷酷严肃,但是她还有奶奶撑腰呢。
她撅了撅嘴,冲晚姬撒娇道,“奶奶,父亲凶我。”
晚姬是受不得玄笑受任何委屈的,当即抱住了她,瞥了玄封一眼,“哪有像你这样的父亲,要是你吓坏了我的宝贝孙女,我可不依你。”随即更用力的搂紧了玄笑,轻声安慰道,“不怕不怕,笑儿别理你父亲。”
玄笑得意得向玄封撸了一撸嘴,笑得格外欠揍,玄封看了一眼晚姬,终究是纵容的笑了笑,她甚至看见了那眼底的星光。
连翠看到这样的画面,脚步一顿,他们看起来更像一家人,她反而是多余的一个。她回想着以前,甚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玄封的每一次笑,都因为晚姬,她一开始以为这是母子亲情,但是又不像,好像还有更多别的东西。她呼吸一窒,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跌跌撞撞的逃走了。
连翠坐在房间里,眼神还是很震惊,她无法想象要是真的是那样,她该如何置处。要是玄封爱的是别人,她还是有信心将他夺回来,哪怕等上个二十年三十年她都不在意,但若是他心底里的那个人,是他母亲……
她早该想到的,当年看到他的笑容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的,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往那一方面想,□□,那是要下地狱的事情,她怎能想到玄封会有这样的心思,这样龌蹉到不得好死的心思。
她顿时感到冷,颤巍巍的爬上了床盖上了被子,可是还是很冷,那是从心底漫出来的冷意,冷到她头皮发紧。
玄封到了天黑才进来,他除了晚上几乎不会踏进这个房间,连翠看着他,依旧是那样的俊美,但是她却觉得可怕。
她更用力地抱紧了被子,往里面缩去。
玄封也不在意,或许他从不在意自己妻子的心情,他稍微梳洗了一下,就往床上躺去,自始自终没说一句话,也没感觉到他妻子的异样。
连翠却被他几乎折磨疯了,她一把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玄封被她突然的动作弄醒了,他没说什么,只是皱紧的眉头诉说着他的不悦。
连翠大笑起来,笑得很凄凉,他总是这样子,看着她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即使生气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不说,但是她知道,面对晚姬的时候,他总有说不完的话。
“你是不是喜欢你的母亲?”
玄封被她突然的疑问惊住了,他的眉头皱得更深,深的仿佛可以夹死一只蚊子,若是以前连翠一定会心疼的,但是此刻她却觉得可笑。
“是不是被我说中了你的心事?你就是这样龌蹉的爱上了你的母亲?还是说你们早就已经败坏伦理苟合在一起了?寒宿知道吗?他知道你有这样的心思吗?”
玄封冷声道,“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污蔑我的母亲。”
“到现在为止,你还在护着她。玄封,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明天我要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让大家看看你有多恶心。”
玄封掐住了她的脖子,眼里是她从未见过的阴沉,好像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一样,她眸子一紧,听到玄封那一句话后便是滔天的愤怒。
“你若是敢讲出去,造我母亲的谣,你信不信我杀了你,杀了你父亲,甚至将玄笑也杀了?”
连翠被他惊和住了,“那也是你的女儿,你竟然想要杀她?”
“那又怎样?我本来就不是良善之人,要是你触碰到我的底线,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以识相的话,就乖乖当你的乖媳妇,我保证只要你什么不说,你依旧是我玄封的妻子,玄笑的母亲,你依旧活得富贵,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连翠咬了咬唇,眼睛里含着泪,她从不知道原来她的丈夫是这样的人,这样冷酷嗜血的一个人。
也许她从来没有看清他吧。
☆、惩罚
连翠发现自己的一生真的很可笑,她一直知道玄封是不爱她的,但是他也不爱别人,那就行了,但是今天她才知道,他不是不爱别人,而是不爱她而已。
现在回想一下,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才对的,但是她却怎么也不肯承认。她初见他的时候,她第一眼爱上的模样,就是他在对晚姬笑,她以为那是母子亲情,但是后来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了,玄封对晚姬实在太好了,好到超出了亲情的界限。当年他向她求婚的时候,他说他需要一个妻子,而不是他想要一个妻子,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妻子,只不过晚姬想要他娶妻,所以他才会向她求娶,这样再往深处一想,新婚之夜他对她索要无度,也并不是因为他重欲,而是因为晚姬在宴会上说了一句她想要一个孙女,要不然为什么她自从生了女儿以后,他就不愿意碰她了呢?就算是碰,也不过是尽丈夫的义务,草草了事。而且他从不愿意吻她,即使在合欢的时候也不会,她很多时候看到的都是一双很冷静的眼,好像他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他的表情也是冷冷的,他从不愿意跟她多说话,把她当做了一件若有若无的摆设品,但是他一遇见晚姬,就有说不完的话,与平常判若两人。
她怎么就没有发现了呢?她怀着忐忑而又紊乱的心情入睡,梦里也是不安稳的。
连翠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她梦见了玄封变成了一条毒蟒蛇,张开了血盆大口,随后又梦见了晚姬,她高高在上的嘲笑她的不自量力,然后就是她的女儿玄笑毫不留情的走向他们,无论她怎么喊都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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