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点头「我觉得她们绣得很漂亮。」
「……」老三掉了手上果子。差点忘了,他家这一位,审美观很缺乏。
以后,她若夸他俊帅,他绝对不会傻乎乎地沾沾自喜。
「一个好妻子该要会的,我几乎全不会……」她垂下头,发髻已解开,那头乌亮长发溢了满身,快把她娇小身躯淹没。
老三挨近她,将她揽进臂膀内「我若只是要个擅长绣衣的妻,娶个绣工不更省事?顺便娶个厨子,娶个淀衣女,娶个拣菜妇。」
「……」她双眼微眯,不自觉露出「你敢」的腾腾杀气。
「那些我全不要,我家娘子,只要很会打架就好。」此番话,自然冲着爱妻唯一优点吹捧。这点小三很有自信,九只媳妇里,她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哪怕是老九,也不见得能胜过她--她总算稍稍恢复几分柔软神色。
「我需要遇到危险时,能跟我一块并肩作战的妻,而不用我费神去担心的软柿子,我喜欢你手握纱剑,一脸淡漠无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只怕你不喜欢我。」
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她并不在意天地,她只为心底最紧要之人,才有了忐忑,有了不安,有了……贪心。
老三笑得连眼都眯成缝,向她偎来,额心相抵,笑叹道「娘子,那么,你已是天下无敌了。」
她唯一害怕之事,永远不可能会发生,在他对她完全死心塌地之后。
小三轻舒眉眼,浅浅一笑。
这样的「天下无敌」之名,她乐于接受,而且,绝不从榜首离开。
「四龙子房」
怀中妻子睡颜正香,抱她一路回房,不曾惊醒过她。
向来粗手粗脚的鲁男人,也开始学会小心翼翼,如何去珍爱花朵般娇弱的人儿。
在他怀里熟睡之人,反倒被他挪进床第之间,少掉他的温热及心跳声,缓缓清醒过来。
「……我又睡着了?」小四惺忪揉眼,想要坐起身,他按住她的肩制止,要她乖乖躺回床上去。
拧来一条温热帕巾,替她擦脸拭手,也帮她褪掉鞋袜,顺便热敷脚掌,再捏捏小腿肚。
这已是他的每日工作,做来相当得心应手,并且乐在其中。
「我问过魟医了,怀孕的女人,这样倦倦懒懒很正常,而且人类怀胎不过十月,你怀的时间早已超出许多,体力负担极大……生完这只,我们就不生了。」他表情严肃,不是随口说说。
目睹她妊娠过程,很是不舍。
「我不觉得辛苦呀,孩子很乖,一点都不难为我。」她甜甜一笑,手抚小圆肚,他温暖大掌跟着覆上来,与她指掌相叠,掌心之下,是爱情的结晶。「牠要是敢给我胡闹,出生后我第一个扁牠!」
「最好你舍得,到时别最溺爱孩子的人,除父王外,就属你了。」她真担心日后教育问题,有这两尊爷爹辈的碍事,怕是打骂不得,若养成了少爷小姐病,可如何是好。
几名龙子中,老四与四海龙主最为相似,于是看爹便知儿,四海龙主如何宠溺孩子,便能直接套用在老四身上。
要是生儿子还好,若是女儿……龙骸城新一代的小霸王,马上就被那两人给惯养成型了。
老四只能挠脸干笑,无法反驳。
每日例行要事之二,耳朵紧贴她肚皮上,去听孩子动静。
「……我好像听见牠叫爹耶!」老四惊喜抬头,咧开一抹标准蠢爹傻笑。
「……」幻听吧你。不是说龙出世时,是裹着蛋的吗,你隔着蛋壳是想听见什么?
小四选择笑而不顶嘴,掌心轻抚着重新贴回圆肚间的男人头发,缓而轻柔地梳理。
这一刻,她的最爱,皆在怀中,她觉得圆满,再无任何贪求。
「五龙子房」
「你猜,父王敢穿吗?」小五由贝床间翻身,叠到夫君身上,托腮问。
正因想逗逗四海龙主,看他瞧见绣样时一口血要喷不喷的模样,所以刺起绣来多卖力,否则要绣幅「老龙戏花丛」也非三天两天的小事,她这懒性子,哪能坚持?
要是有幸再见四海龙主穿上,定会更加有趣。
「绝对不敢。父王没那个胆量。」不过若她想看,他可以用言灵逼父王就范。
「换作是你,你敢穿吗?」
「有何不敢?能穿上父王大展雄威之披风,四处招摇显摆,赢尽众人目光注视,倒也颇具趣味。」反正丢脸的,也不是他,呵呵。
听他说得一派轻松,她玩心突生,起了恶劣玩性。
「要不要跟我赌一把,绣给父王的那袭披风你敢穿,我绣的另一款,你龙五爷绝不敢穿。」
「哦?」他抽口香火,吁出白雾袅袅。
「赌不赌?」她挑眼看他,媚眼儿微挑。
「行呀,爱妻下战帖,为夫没道理不接。赌注为何?」
「输的人,要为赢方做十件事,心甘情愿。」她可是早已洋洋洒洒悄列了百来条,苦无机会拐他去做罢了。
例如用言灵叫老四在宴席上跳跳艳舞啦、用言灵让老爹去调戏百花天女……诸如此类。他豪爽允了,赌约就此开始,相约三个月后开盘。
这期间,她遮遮掩掩、躲躲藏藏,努力完成旷世巨作,终于来到胜负揭晓之日--
老五摊展布料,只看了一眼,咬在嘴里的烟管便给掉落地。
「……你赢了。」他认输认得很快速。
「耶!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她在贝床上跳跃欢呼,小人得意,看了夫君直摇头,没料到她来这招。
太卑鄙了,居然绣上她自己的全裸图,姿势撩人,媚眸如丝,唇红肤白,倒卧花间……哪个男人容许爱妻这副模样被旁人瞧去?那醋意,可不是区区挖眼就能了事。
「说吧,要我做哪十件事?」他问。全裸图他收起,当然只能暗暗关起房门自用。
同时,心里替老四及老爹默默哀悼……她那本列满百条记事的小册子,他早不知偷翻过多少回。
「六龙子房」
「我总觉得,父王那时面有难色,好似不太中意牡丹绣样……可你明明说,父王最最锺爱牡丹,绣牡丹他一定会满意呀。」房里,小六苦恼皱眉,梳理长发的手停顿了下来。
当时似乎还能看见,父主悄悄以袖抹眼,说是太感动而拭泪……又不像。
老六俊颜向来淡漠,不见太多情绪起伏,倒是接过她手中篦梳,为她梳整青丝时,眼神添上些许柔情。
「我没说错,他素来就爱花花草草。」否则也不会一朵鲜花采过一朵,净做条花心龙,风流艳事岂还会少?
小六正是听从夫君建议,决定以豪放牡丹为主题,绣了连她都会怀疑--父王真的敢将如此俗艳,呃娇艳……的花披风围上身?
换成要她穿,她也得挣扎半个时辰以上……
「你很想赢?看中了句芒玉,还是冰海豆腐魟?」依她的性子,应该不会在意绣赛胜负,更别提回房后仍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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