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不悦皱眉:“你庆幸我现在被裹得严实不会对你动手,如若有下次我便砍了你的手脚。”
“那我应当再占一些便宜。”钟离霂将她揽得更近,拥她在怀。在她耳边低声说:“不要讨厌我。”
“我现在就非常讨厌你。”
钟离霂也知她只是图口快,也懒得再计较,突然门被推开,月儿进门,闻人亦是端了两个盘子就进来,钟离霂赶忙放了手,云尔也转身。装作自然的样子坐下:“做了什么好吃的?”
“桂花糕,秋天的时候婆婆晒了些,想着姐姐爱吃甜,所以特意留到现在。”
“婆婆有心了。”
“婆婆金口吉言,知道姐姐定能平安。”
云尔笑着摸摸她的头:“月儿乖。”
月儿将盘子端到她面前:“尝一尝。”
云尔用手拿了一块,咬了一口:“不错。你再学几道菜以后就能糊弄糊弄你的夫婿了。”
月儿嘟嘴:“月儿说了今后不嫁人,伴着姐姐。”
“只怕有人不愿。”
月儿抬眸看看闻人,随之更是把头转到另一边。
云尔笑笑问闻人:“大哥觉得今后家里头谁做饭比较好?”
闻人想了许久:“虽说君子远庖厨。但是想来丈夫能为妻子做一两顿餐饭,应是一种情·趣。”
钟离霂一笑:“闻人说得有理。”
月儿又问他:“那公子觉得如若家中的妻子也远庖厨可怎么好?”
“那就请个厨子来,一劳永逸。”钟离霂笑答道。
“果然是懒人心态,不敢恭维。”云尔接话。
“女子的手最是纤长美观,如若是丈夫体贴,应该是女子远庖厨最好。”
云尔与月儿一同嗤笑:“公子说的是。”
钟离霂起身:“天色已晚,我与闻人便先回了。这天更凉了,你们要注意身子,莫要感了风寒。”
“嗯。外头冷我们就不送了。”云尔也不起身,含着满口的高点含糊说到。
钟离霂冲她笑:“我先送你回房吧。”说着便拿了大氅为她披好,又裹了一层棉被。
“不必,一会儿我自个儿回去就好,这里暖和,我再多坐一下。”
钟离霂不管她将她抱起来:“先去暖被窝。”
四人一同走出去,一同帮着云尔躲了外头的寒风走了许久才进了云尔的房门口。钟离霂说 :“你们在此处等着吧,免得再带些寒气进去。”说着进门便又转身关了门。
自入了冬后云尔的屋子里时常都备了炉子。暖意毕现,云尔越发觉得钟离霂睁眼说瞎话。
钟离霂掀了被子才将她放在床上,反复为她检查被子是否有隙,唯恐风灌进来让她受凉。检查完毕后才坐到她的床头,覆过去亲吻她的额:“切莫忘了我方才所言。”
云儿被裹得严实不许动,木然地看着他:“我睡一觉便会忘掉。”
“那便明日在说一次,直到你记住。”
云尔白眼:“对了,你自行处理站在院子里的那些人。”
“怎的要我处理?”
“他们不是你的人吗?你来了他们答‘是’都比往常还要更响亮些。还是不必与我装傻好了。”
钟离霂无奈摇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云尔不解他为何突然来这么一句,索性也懒得再问,转了个身背对他:“走的时候把门关了,不见。”
转身时她便闭了眼,反思这几日发生的事。
她从未真正深思过关于钟离霂的身份。自那人开始毫不掩饰对她的爱意时她便深陷其中,只觉得他是个英俊不凡,颇有智慧和人脉的男子。或许是富家公子,或是江湖人士,但是从未往别国宗亲的方向想过。许是她自小对这些人的认识无一不是阴险狡诈的样子,即使是她哥哥们有那般美丽俊俏的面容,也是有些许猥琐与阴谋的味道,连萧柃云都无法避免。但是钟离霂生得是多么干净儒雅的样子啊!即使着最艳丽华贵的衣服还是那般两袖清风只关风月的那般。
她无法想象一个只捧着圣贤书的俊秀男子竟能是运筹帷幄耍阴谋的他国王爷。
她本不知也不敢这般想。只因那日送秦钦等人出城门时,秦钦最后留下一句话:“妹妹。如果我是你,定要派人到西靖查一查这穆钟离到底是何许人也。”
这句话她一直藏在心底里头思虑着,也曾叫过人去查过他的身份,但是依旧是没查出什么。但是没有人知道她一共拍了两批人去查,只有一个人对她说了实话,竟不是她的人。
···
钟离霂来到院子里头的时候那二十四个谍者果然还在,站得笔直好似不曾动摇。
钟离霂负着手走到他们跟前,站定时看到这二十四个人站得更是笔直□□了:“是云尔让你们站在这里的?”
“回公子!是!”顾明钰回答得也铿锵有力。
“我不是让你们说实话吗?怎的,撒谎了?”
“是!”又是一声震天响。
“她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吧,今后,她的话就同我的话。”
“是!”
“小声点可好?”
“是!”
钟离霂摇摇头,负手走了。
日子就是这般缓慢地过着。至少对于云尔来说,从一直被月儿被迫地一直坐在四轮车上到被允许下车走路舞剑时年关早过甚至开春了。许是养尊处优了许久,身子已经大不如前,连轻功都不似以前那般游刃有余。人到底是不可好逸恶劳啊。
正当她得大汗淋漓喘粗气时不得不收剑时,萧柃云负手进了她的院子里头:“月儿肯放你出来了?”
云尔气喘:“是啊,月儿终于肯把我放出来了。你是来恭喜我的?”
“其实我是来避难的。”萧柃云轻描淡写地说。
“怎的了?”云尔坐到了院子里头的石凳上自己倒水喝,也为他倒了一杯。
萧柃云移步坐到她对面:“年来我的王府就从未消停过一日。”
“怎的?”
“你那两位兄长日日造访将我那王府翻了个底朝天,我着实是不敢再待了。”
“为我?”
“可不。”
“斩草除根?”
“估摸着不像,像是幡然悔悟的样子来寻你赎罪。”
“你且告诉他们,轮番着在母亲的坟跟前跪几日就可以心安,何必如此麻烦来寻我?”她微微一笑:“跟我赎罪?恐怕是做给我这个有幸生还的人看的而已。”
萧柃云喝着茶转眼去看庭院中的花朵:“天气暖和些了,城中的花也都开了。但是我觉着还是你府中的花开得最好。”
云尔也随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然后回了神,下一刻,院中花朵全数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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