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自责,一切皆是缘如此。”
“你心中定是有许多疑惑吧?你与你母亲性子很是相似,是个倔脾气,如今和我们霂儿闹到这步境地,定也是没有好好交流的缘故。”
“其实霂儿去西靖是受你娘所托。”
萧绪元虽然多子,但实则毫无育儿之心,毫无做父亲之责。萧杋云又是长子,生在战乱时期,本就疏于管教又本性难移。后来又生了萧栎云,尽心竭力去培养要他正直,不想那孩子的确是富有正义,只是有勇无谋,莽夫而已。放眼后宫竟无可教之人。她心寒不已,直到萧柃云的出现。他自幼便目睹他母亲自缢,故而安静又乖巧,极有耐性,有只见,辨是非,强于后宫之中所有男儿,那时起她便有意将他培养成下一代君主。不想意外发生,无可奈何只得离宫,那孩子竟那般有孝心,着实难得。
只是,秦扶悠离宫后好似萧柃云的心思有了变化,秦扶悠在他的眼神中竟看着了仇恨······秦扶悠很是满意,一个合格的君主不能仁慈,要杀伐决断,坚定不懈,不必顾忌许多,甚至,无须有情。只是她已离宫,不能再直接培养,所以,她书信一封送至西靖······
彼时西靖也才新主登基,新主乃是钟离霆。穆馥颐育有二子,一个便是钟离霆,次子是钟离霂。穆馥颐偏爱幼子,也知晓钟离霂性子本不适帝王业,所以并不为难他。只是钟离原虽无能又好色但妒心不浅,穆馥颐只得将钟离霂送走远些,恰好秦扶悠有所求,那钟离霂去一去东元又何妨?
“所以啊,霂儿确实不是是打着夺江山的目的去的东元,他所做之事不过是,尽了你娘所托,尽心尽力去辅佐萧柃云。之事其中怕是有诸多误会在里头,以致你们产生了隔阂。你们既然有情便不该误会下去了。想起我与你娘小时候曾说过以后我们要结为亲家。若是我有女儿,便嫁到你家,她有女儿便嫁到我家。想来你们的缘分定是天定的。”穆馥颐也去拉钟离霂的手,然后将两只手握在一起:“将你们生在帝王家,着实是苦了你们了,自小便承受许多,着实着实是比旁人辛苦不止。”
云尔和钟离霂欲出赋央宫时外头竟下了雪,太后忙又叫人送了大氅来为云尔披上,亲自为她系好带子,捧着她的脸说:“好好保重身子,皇帝那头哀家去说,有空便来宫中陪陪哀家。”然后凑过来低声说:“姨母盼望下次云儿再来唤我母亲。”
“行了,快去吧,雪天很是冷得非常。霂儿先把云儿送回家,或者,不送也可以。”太后说完便俏皮地进了屋。
钟离霂笑:“我们走吧。雪大得很,怕是再耽误会湿了鞋袜。”
“我从未见过这般大的雪。”
“东元本就少雪,更鲜少下得这般厚重。”
“是。”云尔仰着首任由雪飞扬到脸上再滑落或是融化,直至手上又传来温度,她转头去望钟离霂,又去看打着灯笼的仆役,然后想挣脱。
“把灯给我,退下吧。”钟离霂吩咐。
下人走后钟离霂直接揽住她:“落香王小心,下雪路上可是会结冰,滑得很呢。”
“那本文可多谢王爷关怀备至。”云尔不咸不淡回应,然后懒得再甩开他,任由他揽着,步步踩着雪,触声沙沙,细小难闻:“你母亲与我母亲长得很是相似。”
“我第一次见你母亲是亦是惊讶极了。但其实西靖士族姻亲错综复杂,或许真是缘分使然也无可能。”
云尔点头:“你母亲亦是温柔和蔼的妇人,让我也分外思念我娘了。其实我回不去了,我答应过哥哥,此生不还东元国。所以,若是西皇不能同意我在西靖,我怕是无处可去了。”
“我为你再造一个花城。”钟离霂喃喃。
☆、第 34 章
钟离霂送云尔直至相府,云尔别了他抬脚上阶时又回来,走到他跟前问:“连旸于我有大恩,你为何要杀他?”
“他对你有钦慕。”
“所以你就要杀他?”
“我远在西靖见你独自一人承受这许多都只能暗中助你,想极念极,恨你又不回我信件,何以他能整宿整宿地陪你,你还待他那般好。”
“你这人···”
“难道你心属于他?”
“若我真是心属于天下男子,你还能杀尽天下男子?”
“你只能心属于我。”钟离霂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
“为何你要散布我要回东元的事?”
“你以真情待东元百姓,尽心尽力烦恼不已。奈何怎会有这般愚蠢之人好坏不分,我看不过,便让人满城满国散布落香王贤德。所以百姓心有歉疚,皆来送你。”
“祝幻是何人?”
“祝幻身份不假。”
“何以会真心助我?”
“她心慕顾明钰,顾明钰对你死心塌地,她亦是不舍他出生入死。”
“那你何以不杀顾明钰?”
“顾明钰对你是忠不是情。”
云尔终于点头:“天色已晚,你早些回府吧。还有,你若是真能为我造一个花城,花城成之时,我便嫁你;花城不成,我便不嫁。”习武之人,怎会听不到他所说之言。
钟离霂闻之一笑:“不悔?”
“不悔。”
“若是悔了当如何?”
“悔了你便抓我回府,囚我终生。”
“我哪里舍得。”我只想加倍对你好,以弥补在我不能干预的你的人生中你已经受的这许多苦。
三月后。
已是春日,西靖的春日并不暖如东元,早晚的时候还是冷的,但是如了春日后亦是浅草能没马蹄了。
云尔一早被祝幻约出来骑马,沿着西靖护城河一路疾驰。过午时居然亦是彤日当空了,晒得人暖暖的还及其散漫,马亦疲了,徐徐行之漫不经心,一红一白两个丽影沿河慢行,很是赏心悦目。
“你我亦是许久未见了,近日过得可好?”祝幻自和云尔一起从东元回来后就顺便回了家,在家中被拘了三月才被放出来。
“自然是很好的。”
“你与你家王爷要何时成婚?”
“还不知。”
“你竟也不急?”
“为何要急?我并不急于过相夫教子的日子,太拘着了。就如同月儿吧,我今日能出来与你骑马,月儿大着肚子根本不能来,送我出门时满目艳羡,那种日子越晚来越好,急什么?”
“她亦有自己的幸福。可以期待着肚中的孩儿是男儿还是女儿,是什么模样···思及此就很是期待呢。”
云尔望着她笑:“怎的,你很想成婚?”
“唉。恐怕你的孩儿都能走了我都没有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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