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你已经长大了,你不是一个小孩了,对吗?”
“对。”
“他们会笑你怎么这么大了还是像一个小孩一样。”
“那他们,会笑你吗?”
“会。”
水芽努力睁开眼,疑惑道:“为什么?”
“他们会笑我这么老了还要占一个小姑娘的便宜。”他说着,自己不禁先笑出声。
“你不老!”
维巫蹲着有些腿麻便坐下,轻声道:“我老了,而你正值华年。”
良久没有回应,他偏头去看,水芽已经闭上眼,手还一直拉着他的衣袖。他拍拍她的手,轻轻说道:“我答应你,等你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她的手缓缓松开,维巫笑一下抽出自己的衣袖。
☆、第 13 章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下起了雨。
水芽醒来听到滴滴答答的雨声愣在床上,她揉揉脑袋,回想了一下,昨晚她似乎睡在了桌子上,怎么现在她躺在了床上?好像,维巫哥哥来过。
她望着床顶,继续发昨晚因为睡觉而中断的呆,唇角带着笑意。
雨声越来越大,却没有雷声和闪电。
在她隔壁的隔壁,月铄躺在床上做着一个梦。
梦里是一片空旷的草地,远处有高耸的森林。草地上有雀舌草,雀舌草已经开了花,小小的,白白的。草地上还坐着一个淡蓝色衣裙的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她坐在草地上笑着抚摸着一块玉佩,乳白色玉佩。那块玉佩上刻着一只狐狸,狐狸九尾,看样子像在闲庭信步,优雅地迈着步伐,一双眼灵动异常。
某一刻,女子抬头,甜蜜地笑道:“泽惑,你来了。”
她对面出现了一个男子,是月铄的模样。男子笑道:“时玉,你等了很久吗?”
“没,我刚来。”女子柔柔笑着。
男子坐到女子身边,搂过女子的肩,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这还是你第一次找我。”
女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拿出玉佩笑道:“这个是送你的。”
“定情信物吗?”男子接过,笑嘻嘻的。
“不是。”女子却不笑了,严肃道:“泽惑。”
“嗯?”
“我爹说,让我嫁给城中仙酒楼老板的大儿子。”
“什么?!”男子转过身面对着女子,不敢置信。
时玉又笑起来,“泽惑,这次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男子愤怒道:“凭什么?”他把手紧紧捏住时玉的两肩,“凭什么你爹说嫁就要嫁?”
时玉吃痛,不再笑了,推着男子无奈道:“我也没有办法,我爹说,若是我不嫁就把我妹妹嫁了,我妹妹才十三岁,那老板的儿子都二十五了!我不忍心。”
“那你就忍心抛弃我?!”
“泽惑,天下女子千千万,你可以找一个漂亮的、懂事的。”
“可谁能比得上你?!”男子红着眼,“谁能比得上!”
时玉终于推开他,起身后退道:“有,比我好的姑娘多得是。”女子落下泪来,她匆忙的擦一擦,转身跑了。
男子坐在草地上看着时玉的身影越来越远,眼睛红红的。在朦胧的视野里,他似乎看到一个红衣红裙的姑娘走来,走到他身边,他以为是时玉,扯着唇笑开,抬头。
并不是。
他失望地低下头,喃喃道:“水芽,你怎么在这儿?不对!水芽,水芽,这里不可能出现你!”
他猛地起身,瞪着对面红衣的姑娘,怒道:“你是谁?”
对面的“水芽”吃惊地看着他,道:“我,我是无诗。”
月铄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微亮的房间,这个房间仍然是昨晚躺下去的那个,一个青色帷幔隔开了这个房间,他看着床头小桌上的烛灯呼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好久没梦见过她了,最近是想得厉害吗?”
外面的雨还在下,不过明显小多了。
他慢悠悠地起床、洗漱,之后打开房门,看到楼下亭子里一个红影静坐,他疑惑,爱穿红衣的便是维巫和水芽,现在这么早,水芽应该还没起吧。他走下楼,走进雨里,他头顶上似乎有一把透明的伞,挡住从天而降的雨水。他走进亭里,头顶的“雨伞”消失。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个红衣人不是维巫,是水芽。
水芽应该在灵修,她坐在亭边长椅盘腿坐着,挺直了背闭着眼。
他想起梦的最后,她出现了,她说,她是无诗。不是说梦由心生?可他确定,他是第一次听到无诗这个名字。
天似乎又亮了些,雨声里夹杂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待脚步声到了亭边停下,月铄坐在水芽对面转头,是维巫。
维巫走进亭子关了伞,把伞立在柱旁靠着红柱,他才走进来坐到月铄旁边看着水芽。月铄与他打招呼,“早啊。”
“早。”
两人的声音都是轻轻的,生怕打扰了水芽。
也许,下雨天是无聊的吧,以至于两个大男人能看一个坐定灵修的姑娘看上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后,水芽灵修结束,睁开眼看到两人都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她走过来坐到维巫身边,问道:“维巫哥哥你们在干什么?”
维巫淡淡道:“我们商量一下今天要不要去红药桥。”
一阵雨后,那里的花必定异常娇艳。
“那还去吗?”
“去!”月铄出声,“吃了早饭天晴了就去。”
“哦哦,我也挺想去的。”
维巫起身道:“走吧,先去吃早饭。”
三人吃了早饭,去竹院知会梅赤一声,之后便出门了。
雨在他们吃饭时便已经停了,所以三人更是没有理由不出门。
三人来到红药桥,桥畔倒是没再守着人,昨日的白衣男女也不在。想想也是,除了三人比较无聊,谁还想再雨后踩一地泥泞来看水珠盈盈的芍药花?三人走过河流上驾着的桥,一夜雨后,河水更大了些。
彼岸河畔的石桌依旧,只是一片湿意。
水芽凝出灵力把石凳上的水都结了冰,然后碎裂,她手一挥,碎冰就全部落在地上。她拉过维巫让他坐着,自己就跑到一边看花,月铄看着这一幕嫌弃地别开头,一个男人比女人还娇气。
水芽运起灵力托动芍药花枝上的水珠,一颗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离开依附的花瓣、花叶,漂浮在空中,水芽看一眼两步远处的月铄,他不知在想什么,看着一株芍药不动。她狡黠一笑,把几百颗水珠凝聚成一个水球慢慢移到月铄头顶,她一收手,水球立即炸裂开来,像是专门为月铄下了一场雨。
她哈哈大笑,不过只是笑了一小会就停了,倒不是因为她顾及月铄的颜面,而是因为,“雨”落到地面后才发现,月铄滴水未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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