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芽走出小木屋,就遇到了泽焕和若莹。泽焕笑得像个狐狸,让若莹过来帮忙扶起维巫。水微爬进维巫衣服里后,维巫就悠悠转醒。
水芽压下心中的疑惑,当作不知道泽焕告诉流崇的事。
梅赤两三步走过来,扶过维巫,“维巫怎么在这里?”他看向水芽关切道:“水芽,你没事吧?”
“没事。”水芽拍拍衣袖。
维巫虚弱地开口:“我不放心,所以也来了。”
水芽暖心一笑,梅赤、竹堪只是对视一眼,一脸有猫腻地笑着。
百花阁北院。
众人围坐在桌边,梅赤左边是竹堪,右边是维巫、水芽。水芽右边是泽惑、泽焕、若莹依次坐下。
牡丹等人已经回去休息了,他们几个还要留下分析这次的流光阁事件。水芽被抓这件事有很多疑点,他们需要使用头脑风暴来弄清楚。
谁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该从何说起。一片寂静中,梅赤突然出声:“水芽,你知不知道流渚为什么抓你?”
水芽一愣神,然后快速摇摇头。她有一种预感,说不上是好事坏。不知道这种预感对不对。
“流渚死的时候说过,他是为了让水芽代替之前的鲛人进献给朝廷。”泽焕笑道:“那他的意思就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的意思明了。水芽既然可以代替迹泫进献,那水芽的身份不言而喻。只有鲛人可以代替鲛人。
所有人都看向水芽,维巫也是。察觉到水芽苍白的脸色和不知所措,维巫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水芽,没事的,你只要说出真相就可以了。”维巫的面上一派平静,可内心里也是震惊的。若水芽真的是鲛人,那五年前她还与他一同回去?水芽从五年前开始粘着自己,结合两年前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去竹望山生活,靠的原来是水芽。
水芽看着维巫,凄然承认:“是,你们想的都对。”
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比起尔虞我诈的大陆生活,鲛人更喜欢生活在直率的海底。
“你的母亲……”维巫艰难地开口,“是不是风时?”
“是。”头脑风暴似乎成了单方面的讨伐。
梅赤与竹堪不知道,泽焕与泽惑可能也不知道。十年前,在灵戎岛边缘一个渔村,有户莫家被一个鲛人屠族。鲛人名叫风时。
水芽红了眼眶,苍白的脸上一双红眼十分明显:“维巫哥哥,我……”
水芽茫然地看着自己放在桌下的手,手背上还残留着维巫的温度。
水芽想过维巫知道自己是风时之女后,是会愤怒自己隐瞒,还是会厌恶自己。只是现在答案揭晓,都不是,维巫会淡然地拿开手,喝下一杯茶,然后,一句累了就退场。手背上一烫,水芽回神,原来是自己的眼泪,原来她会哭。她的泪水凝固成一个畸形的乳白玉石,咚一声掉落在地。
她服下了掩魄丹,泪水并不会在空中就凝固成形。
水芽抬起头,淡然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快问吧,我累了。”
梅赤不忍心看她,拉起竹堪起身道:“我没了,先走了啊。”说完带着竹堪走了。
水芽看向泽焕,泽焕耸耸肩,起身也走了,若莹跟着。待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消失在夜色里,泽惑一人坐在桌前与水芽对视。
“你还想问什么?”水芽开口,没有一丝生机。
泽惑讪讪笑着,道:“水芽,你好好休息啊。”其实他是要问什么的,只是水芽红着眼看过来,他就憋下了,赶紧起身告辞走了。
水芽起身,闭了闭眼,又一颗畸形的玉石落地。她失魂落魄地走出北院,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推开房间的门,屋内的桌旁坐了一个红衣男子。面若桃花,眸如点漆。一身红衣平添媚色,如血的唇微抿。
“维巫哥哥。”
“嗯,坐下,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哦。”
水芽失魂落魄地走过去坐下,坐在维巫对面。
维巫倒给她一杯水,移过来水芽身旁坐下,就像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他温柔道:“水芽,我晕过去的时候流崇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有没有说他们的一些计划?”
水芽原本低着头,她脑海里千回百转,她甚至已经在想,该怎么说当年的事情。维巫问出口后,她讶异地抬头盯着维巫的眼睛,不像是在找话题引出,维巫是在认真地问。
她回答道:“没有说什么计划。”
维巫微微皱眉。
“只是说了些男女之别。”
“什么?!”维巫眉头皱得更深。
“所以,”水芽低下头,神色呆愣,“维巫哥哥不用与我解释了。”
他拉过水芽的一只手,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变化:“他什么都说了?”
“嗯。”
维巫看着水芽这个样子,有些心疼。一般人听了这些再提及时要么脸红,要么目光躲闪,可是水芽这副呆愣愣的样子,怎么像听了一个鬼故事?肯定是流崇的方式不对。他明知道不应该,可他还是松了口气,这样,他就不用再想怎么和水芽说了。
维巫看着水芽灵魂出窍的样子,侧过身轻轻抱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管怎样,他总算转移了水芽对十年前那件事的纠结。刚刚说累了然后就走是他的本能反应,然后他出了北院就有些后悔,他从来没这样对待过水芽,水芽该有多伤心啊?再回去的话就比较尴尬了,不如去她房里等她,十年前的事情水芽又没什么错。
☆、第 24 章
“我觉得……恶心。”水芽突然出声,声音如蚊。
“什么?”维巫没听清。
“我觉得……恶心,流崇说的那些……男女……之间……”
维巫身子一僵,随后只能更用力抱住她。流崇到底是怎么说的?!
“可是……”水芽仍然愣愣的,语气包含着认真,“如果是和……和维巫哥哥,我……”
“好了,你也累了,快睡吧。”维巫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打断水芽,拉起她往床的方向走。他把水芽按到床上,盖好被子。水芽睁着眼,看着床顶。
维巫半跪在床边,轻声哄道:“快睡吧,你睡着了我才走好不好?”
水芽在维巫的注视下闭上眼。
维巫坐到地上,背靠水芽的床。他把脸埋在双臂里,该怎么办?这件事情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只是水芽经历得太惨烈,她好像是反感的,可是她不该反感的,这是人的本能,生来就潜存在人的骨子里。该怎么和她说?
半夜,维巫已经走了,水芽呐呐吐出几个字,细听是“却不觉得”。
维巫歇在隔壁,翻来覆去睡不着。
十年前,灵戎岛边缘的一个渔村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琉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