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心里是有些自责,连累许多人是她考虑不周。
“我遇到害死娘亲的人了。”
“是谁!”
容安卿之前的怒气烟消云散,他有些激动的抓住盖着一念的被子,一念淡淡的看着反应过于激烈的容安卿,她不明白容安卿为何如此激动。
他对容云兮和简从之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话与一念说。”
等他俩出去关好门后,容安卿娓娓道来一个普通的小故事。
多年前,一个即将冻死街头的小乞丐被一对富人夫妇救起,见他模样乖巧可爱,他们照顾了他好几次,好景不长,小乞丐偷偷跟随男人,男人和哥哥意见不合在小巷子被杀,后哥哥伪装成是弟弟见财起意自己为了自保才将弟弟误杀的,弟妹在家受尽欺辱,不堪重负离家出走,小乞丐机缘巧合之下进了府中做哥哥的养子,实则是在找机会为夫妇二人报仇。
一念听完后心起波澜,容安卿,把自己暴露给她,一念问道:“你不怕我背后捅你一刀?”
容安卿自信笑道:“你不会,我落不着好的话,你如何为你父母报仇?又如何远走高飞?”
一念有些吃力的勾着唇角,眼里的戒备卸下不少:“吴赖子和揽月楼刘氏兄弟,如果可以,我要亲自动手,至于容家的人,你自己来吧,我没见过容昇,谈不上有感情。”
一念爱憎分明,不在她心里的人,无论什么关系,她都不会管。
容安卿道:“这三个人我会尽快给你弄来,好好养病吧。”
一念嗯了一声,容安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为何会在寻欢堂?”
“去看决斗,想着能不能找个武师。”
容安卿疑惑道:“你认识王佲?”
从简从之那里,容安卿得知一念能平安,全靠这几日王佲夜夜以内力滋养她的心脉,那日亲眼所见王佲游刃有余的与朱勇过招,容安卿不得不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王佲救她是为了还他赡养非石村民的恩情,可倘若一念能拜他为师,岂不是了却了她一桩夙愿?
一念微微点头道:“之前承蒙得过他传授几招功夫,才能在那么多豺狼虎豹之中保全自己。”
顿了顿,一念继续道:“他似乎急需用钱,我想着能不能让他留下传授我一些功夫,于是就去了,本来打算等决斗结束去找他的,也不知我躺了多久,他必然已经走了。”
王佲不仅没走,还住在了容安卿府上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容安卿笑了笑,道:“好了,你先休息。”
替一念掖了掖被角,容安卿便出去了。
他刚走,容云兮便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进来,有些不自在的坐到一念面前:“姐,喝点儿粥。”
容云兮放下粥,将一念轻轻抱着往她腰身处垫了两块软垫。
一念闻着他身上清新的味道,任由他绷着身子抱着她。
容云兮紧张到身上都是颤抖的,这是他第二次离一念那么近,她躺了许久,尽管每天都由小菜给她擦拭清洗,身上还是残留着淡淡的苦药味。
她安静的躺好,看见容云兮额头的汗水,再看到他不再圆润的脸颊,一念轻声道:“云兮。”
端着粥的容云兮下意识回应:“嗯?”
“多吃点儿肉,你瘦了。”
容云兮低着头,右手握着勺子一下一下杵着碗里的粥,纤长的睫毛扑闪几下,他放下勺子粗鲁的擦去即将流出的眼泪。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何如此的委屈,他说不清楚。
一念觉得容云兮很漂亮,是的,她打心里觉得容云兮是她见过最干净漂亮的人,无论是外貌还是内心,无论或笑或哭,她都觉得他是那么的好看。
容云兮的漂亮不是单指面容样貌,是他的气质,像春天柔嫩的柳条,像山间潺潺的泉水,像傍晚温润的余晖,像带着清爽的微风。
她见过很多人,再也没人能像他一样,存在于她心里最干净柔软的地方。
待他情绪平缓,一念才轻声道:“粥凉了。”
容云兮有些埋怨的看了一念一眼,手上还是不停歇的舀了勺粥递到她嘴边。
一念确实饿了,吃了两碗粥再喝了一碗汤,这才稍微满足的发出喟叹,容云兮谨记简从之的嘱咐,她刚醒来,不能吃太饱。
看着一念脸色好了许多,又吃得那么乖,容云兮心里的满足溢于言表,他放下汤碗,对一念道:“姐,等你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现在不能再吃了。”
一念额首:“嗯,话说怎么就你来了。”
容云兮顿了顿,脸色暗了三分:“我……我很担心姐姐,就随哥哥先来了,他们应该快到了。”
☆、第 38 章
真应了容云兮的话,容耿他们风尘仆仆赶来,并且在容安卿府门口遇到了白序一家。
白老祖母恨透了陆绾兰母女,将陆绾兰打发嫁给容耿之后,白老将军便与陆绾兰母亲双宿双飞了,白家由白序父亲正式接管,可老将军离开之前下了个命令,若陆绾兰要回白家,需以小姐之礼相待,吃穿用度一律高于白家任何人,并且还分了白家过半家产到陆绾兰名下。
这让老祖母如何不气,等老将军走后,白家以最快的速度与陆绾兰划清了界限,陆绾兰也懒得来清州看他们脸色,故而十多年没有回过清州。
好巧不巧,两家人在门口相遇了。
一时间容安卿的府上可谓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容安卿好不容易将在门口吵起来的两家领进了府里,谁知刚坐下没说两句又吵起来,白序见祖母骂起人来气不喘手不抖,自己父母也态度强硬的护着祖母,觉得没有后顾之忧,便偷偷摸摸溜到一念房间来看她。
容云兮得知容家的人来了,他显得很坐立不安,一方面怕他们从他的不管不顾行为看出些什么,另一方面则是怕他们强制带他走。
他心里挣扎着想掩饰什么,可他该掩饰什么呢,掩饰自己的慌不择路,还是掩饰自己对一念不同寻常的担忧?
安安静静躺着的一念倒是显得很平静,她自问做任何事都问心无愧,瞥着如芒在背的容云兮,她宽慰道:“云兮,别怕。”
容云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不知道她是否懂得他的这份焦灼来源于害怕分离。
就在云兮内心煎熬之际,房门被打开了。
白序缓步跨进来,看起来与平常无异,看来他没受什么重伤。
白序见到容云兮耳根通红,眼里满是忧虑,一念还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淡然模样。
原本不知道他俩是姐弟关系时他还会乱想,后来打听到他们原来是姐弟,他悬着的心才落下。
后来再见到少言寡语的容云兮,白序态度明显缓和了很多。
白序余光看向精神不错的一念,自然的与容云兮打招呼:“哟,你醒啦,云兮弟弟,你们在说什么啊。”
容云兮站起来让了位置给白序,眼神有些躲闪:“没什么,白哥哥你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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