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容云兮便去一旁给他倒水,白序不客气的坐在一念床边的椅子上,打量着一念,看到她眼神犀利冷峻如常,就是又瘦了些,脸苍白无力了些,看起来是真的恢复得不错。
白序有些自恋笑着:“容一念,你当日明明可以自己逃走,为何要救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一念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满满的不屑让白序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心渐渐冷下来。
“白家少爷,谁见了都会救。”
白序才不信一念是那种被地位束缚的人,他完全感受不到她对于身份地位的敏感,她看他的眼神,与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样的。
就算一念撒谎骗他,那也是为了他撒的谎。
如此想来,白序也不再咄咄逼人,掩去眼里的失落,他笑着:“你要真喜欢我,跟我说一声啊,我祖母说能舍命救我的女子,肯定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一念别过头不去看他强颜欢笑,淡漠道:“白序,你要真想道谢,就给我银子,我只喜欢银子。”
她本就无意救他,若不是当时容安卿手里抱着他无法脱身,她早就不管自己逃命去了。
她是为了给容安卿减负才接过白序的,后面是为了自己一时之快而击杀朱勇,换而言之,白序换做任何人,一念都会做这样的选择。
白序有些僵硬的摸了摸自己身上,他出门从不带钱,此时一念既提出了要求,他又怎好拒绝。
摸出自己佩戴多年的玉佩,他放在一念面前,有些尴尬道:“你先拿着这个,我日后会给你送银子来,这块血玉价值万两,是从……”
还没等白序说完,一念就回过头看着他迫切的眼睛,道:“拿走,我只要现银。”
这么贵重的物品,一定是具有非凡的意义,她怎么敢收。
白序拿着玉佩的手出现了细微的抖动,白皙修长的手指衬得那块玉佩格外华美不凡。
容云兮递了杯热茶给白序,轻声道:“白哥哥莫要当真,我姐姐脾气不好,她说笑的。”
白序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弟弟,你怎么自己跑这儿来看容姑娘,也不喊我一起,哥哥我快被他们吵死了。”
说话间,一个衣着华贵的男子冲了进来,他喘着气,似乎真是从远处跑来的。
那人眉目与白序有几分相似,眼神之中带着轻佻,衣领微敞开露出白皙漂亮的颈脖,跟着他来的还有一阵香风。
“容姑娘你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我这个弟弟天天来这守着你,真怀疑他是你弟弟而不是我弟弟了。”
听出了来人的言外之意,一念让云兮先出去拿点儿点心进来。
白序感谢哥哥的救场,却又有些埋怨他揭自己老底,他拉了一把白沐,白沐余光瞥到白序手里握着的血玉,想到方才在门口听到的对话,心里直骂自己这个弟弟傻。
白沐笑道:“你看人家容姑娘刚醒,你就来给人家添堵。”
白序一时间语塞,只得看自己哥哥要如何。
白沐继续道:“容姑娘可要好好养病,白府准备了些薄礼,等你伤好了,我们再请你吃顿饭。”
白家虽不是倾尽所有救她,可对于白家这等身份的家世,能这样感谢一念,可以说是给足了面子里子,换做寻常人家,早就三叩九拜感恩戴德了。
救了身份贵重之人,对普通人来说本就是一件可以值得骄傲吹嘘一辈子的事情,更逞论人家还竭心尽力的救回你。
一念不想坐地起价让白家觉得她仗着一件事就像个蚂蟥一样丢尽尊严的对白家进行索取,之前对白序说喜欢银子也是为了让他知难而退。
一念有些虚弱应道:“好。”
白沐暗暗扯着自己弟弟从一念房里退了出来,白序不明所以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甩开白沐,白序不甘心问道:“我才进去一会你就拉我出来干嘛。”
白沐拍了一下自己这个傻弟弟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人家压根就不稀罕我们白家,对你更是没有歪心思,你能不能出息点儿见好就收。”
回想起一念不卑不亢的眼神,即使她是躺着的,可她的眼神一直那么高傲淡漠,见到白家的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若不是心气比谁都高,就是压根不在乎身份地位。
白沐就那么一个弟弟,他纵横情场多年,知道爱而不得的滋味不好受,趁着自己弟弟还懵懵懂懂没有悟透,白沐揽着弟弟的肩膀,一边走一边有声有色描绘着外界女子的各种好。
“过阵子等你全恢复了,哥哥我带你上仙舫去玩玩,那里面的姑娘,环肥燕瘦美艳清纯一应俱全,弟弟你喜欢什么样的哥哥都能给你找来,还有,不是快到春祭了吗,我好好劝劝祖母让她少拘着你一点,我瞧着清州有好几个温雅的大家闺秀还不错,届时哥哥好好替你打扮一番,一定能虏获万千少女的芳心。”
白序一直以来对于哥哥流连在外忘记归家是很好奇的,他不是没有接触过女子,只是接触得很少,不了解。
可他握着一念骨节分明的手,柔软温和,让人不忍放下。
一刚一柔,或许这就是男子与女子的区别?
柔?
一想到一念看他那种不屑的眼神以及她杀人时的干脆利落,白序没由来寒从心起。
算了吧,他无法想象她温柔的模样,一想到就觉得那不可能出现。
见自己弟弟神游在外,白沐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怒道:“白序!你就这样忽视你哥哥的话?是不是不想出去潇洒了。”
一想到出去潇洒,白序还是有些小激动的,他应道:“去,我去,哥哥,你可不能不能反悔,”
白容两家吵得累了,老祖母最终体力不支让人抬回了白家,白序兄弟看望过一念,他父母与容安卿简单道别后也领着两兄弟离开了。
容耿一边平复陆绾兰的情绪,一边让三夫人跟大夫人先来看望一念。
她们与她寒暄几句,实在找不到什么客套话说了,也退了下去。
容云兮被容安卿领着去见了容耿和二夫人。
☆、第 39 章
容云兮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容安卿把擅自带走人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二夫人本就在气头上,她拿起茶杯摔在地上,怒道:“容安卿,你年纪也不小了,不会不知道云兮还小,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你来偿命?还有,她容一念是死是活,跟云兮有何干系,你要马不停蹄地拽着云兮来蹚浑水。”
容安卿从容不迫道:“一念和云兮是姐弟,二姨娘你这话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我们容家四分五裂,他们姐弟情深,一念当时病危,只想见上云兮一面,何错之有?”
二夫人气极,她养了容云兮五六年也不见他怎么亲近她,可一念才来半年就让他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她身后,他对容一念到底是姐弟情深还是有其他感情,他们也说不清,有些话说出来万一是错的,那泼了脏水的自己可就得负罪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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