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而长耳抓住暖酥的手,硬拖着回去。
“放开我!”暖酥一路挣扎着回到太子妃的殿阁。
长耳甩开她的脏手,命令正在打扫屋子的宫女:“都住手吧,今个儿的活全由她一个人做了。”
所有宫女兴高采烈扔下鸡毛掸子,挨个走到长耳面前感激不尽:“谢长姐姐,长姐姐最好了。”
暖酥面无表情,揉了揉被抓红的手,心里狠狠地怨瞪了长耳一眼。
长耳得意地摇晃着自以为漂亮的眼睛,不客气自鼻子哼出道冷气:“娘娘回来前,若是有一粒灰尘没有打扫干净,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转身无情离去。
尽管心中是多么不满,暖酥还是拿起了地上的鸡毛掸子,利索打扫起高高的架子,价值连城的花瓶,收拾凌乱的床铺。她不敢将怒气用到手里,动作不紧不慢小心翼翼。这儿的每样东西都是珍贵且脆弱的,花瓣一样,稍不谨慎便会破碎,一旦破碎是她十个脑袋都赔不起的。
“太子妃呢?”
“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出去了得一个时辰后才回来。”
门外交谈的声音传入暖酥的耳根,打扫柜子的手顿了顿。
想来一个时辰不长,太子索性进寝宫里等她。
长耳却拦住了太子,欲说些不方便的话,里面还有贱婢在。太子转头戾目看她,威严可畏,吓得长耳闭嘴退下。
太子摇着精美的和田玉佩,心情极是明朗,吊儿郎当跨过门槛进到寝宫。
暖酥立马跪地,头埋的深:“奴婢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随意瞥了她一眼,只看见她的翠额与那两片长长且俏丽的睫羽,轻轻扇动着,撩拨他禁不住诱惑的心。
好奇的太子蹲身,伸出有力的手捏起暖酥的下巴,暖酥被迫抬起脸,被迫与他对视。
暖酥微微敛眉,受惊了般两片清澈的杏眸转动的飞快。
太子呆呆看着她,盯着她如萤火流转的眸光,忽地想起与她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那种懵懂纯洁的情愫不可收拾涌出,心悸动的极快,快的他喘不过气。
暖酥咬动下唇,不知是气恼还是怨恨,只想回避太子灼热的目光。
“殿下,你看够了吗?”口气冷漠无情。
“好久不见,胆子愈发大了。”太子慢笑,意味不明盯着她,更准确点是盯着她那两瓣如焰如酥的朱唇。
太子俯身,凶猛侵入她的唇,一只手掌固定她的头,辗转深深地啃着她可怜轻颤的唇。
眼泪自她的眼眶夺出,一动不动任他欺负。
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唤停了太子粗鲁的动作,太子抬眼邪视她,漫不经心笑:“委屈了?”唇齿不舍离开她半分。
委屈从何说起?他是东宫之主,大宋未来的皇帝,她不过是其中的一名卑贱的宫女,太子想玩即玩,不想玩了即罢了。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谁敢说一个不字?
暖酥用力推开霸道无礼的太子,拿了衣袖狠狠擦了擦嘴唇。
太子跌坐在地,深邃的眼里燃起赤红的愤怒,似要把暖酥烧成一把灰烬。
暖酥流着一串串眼泪,拼命磕头:“请太子垂怜放过奴婢一条贱命,奴婢虽然很想从了太子,可是太子妃……若是让太子妃知道殿下与奴婢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怕奴婢会死的。”
太子心疼欲伸手托起她,她畏惧退后,当他是可怕的猛兽。
高涨的兴致全无,太子转而将怒火喷向朱琏,“太子妃,又是太子妃!本宫想宠幸哪个女人,竟需她插手!”
前日如此,今日如此,她是想他只宠幸她一人!
太子愤怒地摔了摔衣袖离去。
暖酥缓缓起身,止住眼泪,嘴边画出一记阴冷的笑。
纸里包不住火,寝宫中发生的事传进太子妃耳朵。
夜阑,太子妃传她入宫。
懈怠不得,暖酥掀开床褥立即赶去,推开寝宫的门,款款福身:“不知娘娘,唤奴婢来有何吩咐?”
寝宫昏暗的很,暖酥心里惴惴。
桌上只点了一只蜡烛,照亮一小处地方。
“你来的正好。”太子妃烧着一把锋利的刀,烧出亮红色,像火炉中的铁炼得通红,煞是烁目。
暖酥害怕转身往门口处逃,门外的长耳冷笑将门锁上,银月光自门缝合上。
“开门!开门!”关在房里的暖酥拼命捶门。
太子妃执着红刀子邪笑朝她步步逼近。
“暖儿乖,一下子就好了!”太子妃狰狞着一双凤眼。
鬼魅压来,暖酥睁大惊愕的双眼:“不!不要!啊——!”
夜里传来惊心的惨叫声。
睡梦中的李明妃惊心,抚了抚悸动胸口顺气,问着贴身奴婢:“刚刚是什么声音?”
“不知,许是某个宫女看见耗子了吧。时候不早,娘娘快睡吧。”奴婢替主子掩紧被褥。
……
暖酥连滚带爬逃出寝宫,冷冷的夜风刮在她炙痛无比的脸上。上气不接下气,她独自跑到镜心湖边,看着湖面泛起涟漪,她的影子倒映在里面,皎皎月光照亮她暗黑的身影。
水面上浮动着一张绝色的脸,这张脸刮上了深深丑陋的刀痕,沿着刀痕渗出殷红的颜料。
“我的脸,我的脸毁了……”暖酥睁大惊恐的双眼,破碎的眼泪簌簌流下,一滴滴穿过潺潺的湖面,颤抖着指腹触碰疼得发麻的脸。
太子妃毁了她的脸!
她嘶吼着,发泄着,痛恨着。
仰脖问冷酷无情的天:“为什么!”
她好恨,凭什么这么对她,她做错了什么,脸对于女人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暖酥冲着静静的湖面嚎啕大哭,指甲嵌入麻痹的手心肉,深夜里没人听得见她有多痛苦,没人看得见她带着鲜血的眼泪。
她应该就长耳说的那样,像她这种人不配活在世上,还不如投湖自尽。她活着好累,冷漠的皇宫与她而言已没了意义。与其苟且偷生遭人欺凌,倒不如一死了之痛快。
她脱了鞋,闭上双眼,一点点向冰冷的湖水靠近。
跳下去,什么都结束了,她不必看着仇人的脸,更不必对着仇人低眉顺眼。
“哇啊,哇哇。”婴孩的啼哭声空响。
唤醒了绝望的她,猛地睁开泪眼,冰冷的水淹过她的膝盖。连忙转身拖着水爬上岸。她不能死,坚决不能死,她死了岂不是迎合了仇人的心意,她才没那么大方。
她乐观笑着抹去大片的眼泪,脸毁了算什么,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她已经下定决心从今往后好好活下去,不为别人,只为她那涉世未深的孩子,只为那一声亲昵的阿娘。只要熬到出宫的年纪,她便能出宫与孩子相逢的。
暖酥爬上岸,未留心树后藏着的黑影,冰冷的刀刃捅破某物的声音,只觉得心脏好疼好凉,穿了冰刀一样。颤颤低眼,一截刀穿过她的心脏,温热的血自刀口缓缓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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