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宠的云昭仪,平淡自怡的很,全无因秦姐姐抢走本该属于她的宠爱而心怀妒忌。既然她有本事将皇上送至别人的床榻,自然亦有本事在将皇上送回自己温暖的被褥,只要她点头,宠爱唾手可得。
云昭仪徐徐地走在宫巷,四处散散,总待在宫里怪闷的,人都要结出荒凉的蜘蛛网了。
这一出来,平常中暗藏杀机。
她脚下的这条路,是东南西北各方位的必经之路,遇上熟人的几率比之较大。
这不,对面来了气势如虹的沧德妃,缓缓朝云昭仪的方向靠近。
云昭仪蹲身行宫礼:“臣妾参见德妃娘娘。”
沧德妃得意忘形发笑,托起云昭仪的身子,冷嘲热讽道:“呦,这不是极受皇上宠爱的昭仪娘娘吗?”
“臣妾不敢。”云昭仪有意避开她的手,仿佛她的手肮脏无比,怕被玷污了。
沧德妃的意图显而易见,她是想落井下石,踩鸾淑一脚。
沧德妃吐出的一字一句藏着尖锐锋利的刀子,刀刀割在云昭仪芊如牡丹的脸庞,明目张胆地讽刺道:“失宠的滋味如何?”
想当初,云昭仪这个贱人,一曲素琴博得三千宠爱,往后的日子的愈发不可收拾,占了皇上不知几多的日日夜夜,沧德妃气的坏了身体因此熬喝了几十帖大补药。现在,那个丑八怪秦宸妃居然得到皇上的宠幸,凭什么丑八怪都能得到宠爱,皇上为何看都不看她一目。论样貌与琴棋书画,她哪一样不如人,可皇上就是不喜她,她又能如何?
因秦宸妃获宠,沧德妃恼火无处可发,正好云昭仪失了皇上恩宠,她自然不用顾及什么,大可欺负她。
“失宠的滋味?臣妾高兴的很,皇上终于不来臣妾这儿了。”云昭仪如实相告内心感受,仿若失宠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沧德妃极是讽刺地扯了扯嘴角,她倒是挺会装的?想必她的心里亦与她的一样,充满抓狂或嫉妒或诅咒,恨不得置秦宸妃于死地。
第一百三十三章 欺人太甚
沧德妃一声长叹凄凉的很,替云昭仪可惜了,哀婉道:“哎……本宫听说了,你同秦宸妃义结金兰,她呀是靠着你才受的宠。如今呢,她受宠了,看都不来看你一眼了,你还把她当姐姐,可真是傻的可爱。”她掩笑,轻挑的语气里尽是讽刺。
挑拨离间?
云昭仪可不会被她诱导,平静回道:“不劳德妃娘娘操心。臣妾还有事,就不陪德妃娘娘谈天论地了,先行告退。”
昭仪款款地福一福身体,目视前方,与德妃擦肩而过。
行了一段路,在回首已不见城府万丈的沧德妃。
跟在昭仪身后的沫儿忍不住多嘴道一句:“娘娘,奴婢不得不说,宸妃娘娘根本没把娘娘当姐妹,娘娘被她利用了。”
早先,沫儿便已看不出那秦宸妃心怀不轨,是因主子当红,她才故意来凝和殿巴结讨好,一句妹妹长妹妹短的,喊得人心软如酥。可谁人想到,她竟乘机将皇上勾了去。沫儿真替主子十万个不值,心里直痛骂秦宸妃的卑鄙行为。
云昭仪回头,严厉地横了沫儿一眼,硬声道:“以后这种话别在让本宫听到。”
沫儿闭了不严密的嘴,遵命:“是!”
德妃无意之言,沫儿的忠言,看似她根本未介怀,不愠不怒,似没了爪牙的白虎儿,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已经不平静不平衡了,开始波涛汹涌。一种莫名的情绪挑动她,是恨吗?或是嫉妒?她攥紧了月白的指甲,竟无法置信那抹一闪而过的可怕。秦姐姐受宠她本应为之高兴的,可为何她心里不舒服。
赵桓不过是她报复的工具,怎么可能,她对他有感觉?定不可能的,云鸾淑笑着否认,她的心只有她自己最清楚,那里装着的仅有子矜,一个其他人的影子都无。
定是如此,定是如此……
紫宸殿,守城将领紧急来报,说是金人在城北烧杀掳掠,顾及着金国与大宋议和不久,特来请示皇上是否可将城北那些无道至极的金人歼灭,只待皇上一声令下,将领便可率领一支铁军杀了那些金狗贼。
得知情况的赵桓已是愤怒不已,龙颜大怒,难以容忍,一双眼珠过分睁大欲裂。他大宋堂堂正正,与金人议和,他们竟做出如此龌蹉卑鄙之事。
还未完,将领抱拳禀道:“皇上,那金人……金人……”
话头含糊,却是不敢继续火上浇油。
赵桓忍住胸口一触即发的怒火,强势命道:“说,朕不怪罪。”
既然皇上都发话了,将领壮大胆子,全盘道出金人所做的惨无人道的事:“金人将皇陵给刨了。”
话音未落,訇然“砰”的一声炸开,一记重拳砸在木案,天翻地覆,世间仿佛在顷刻间化为虚有,拳下的那只坚硬的龙窟茶杯竟碾成了碎片,吓得在场的奴婢们跪地。
赵桓震怒,过度气愤的嘴脸不止的抽搐,如兽低吼:“欺人太甚!”
金人在城北犯上作乱,亦就罢了,他既往不咎,可没想到他们竟将他列祖列宗的皇陵给刨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得好好教训这群没规矩的野蛮人,才可解他心头之恨。
他决定放手一搏反攻,杀入金地出其不意。
赵桓亲自召开了战前军事会议。隐秘的殿阁中,不见跳跃的光线,昏沉沉的有些许可怕。由李纲做了缜密的军事报告,另有太宰李邦彦参与其中,商讨军机大事。
李邦彦为领袖的党派被称作投降派,主张投降议和,是因受不了那样的胜利在望。相反的,以李纲为首的党派是为主战派,执政理念与之格格不入。
李邦彦进言道:“臣觉得,做事就应该善始善终,金人那边都已经同意了与我们议和,而且我们已将议和所要的人质珠宝都已经准备就绪。如果贸然发动战役,只怕叫天下人耻笑,我大宋竟是如此卑鄙小人。”
他亦是实话实说,并非他贪生怕死,怕了那金人,而是他想尽快使国泰民安,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家中的妻子得以安居。战争带来的灾难是毁灭性,他不想再看到大宋的山河重蹈覆先人的辙。
义气集身的李纲最见不得李邦彦吃软怕硬,金人都已经欺负到了家门口,他竟还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真是小人。激进地反驳道:“像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才会遭天下人耻笑!敌人都已经欺负到了城门口,在不作反抗的话,只怕你我等人都将为之俘虏!”
李纲字字犀利如针,刺得李邦彦怒火中烧。
二人各执一词,针锋相对,不和睦的气味明显。
皇帝凝起刚毅的面庞,尖锐地过一眼众人的脸庞,同意了李纲的观念,郑重问:“那么该由谁担此重任?”
勤侯将相皆沉默不语。
难道他们怕了区区的弹丸小国不成?
幅员辽阔的大宋真没有半个骁勇善战的将帅?
体格魁梧粗犷的男子挺身而出,为己请缨:“臣姚平仲,愿领兵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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