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火在赵暻胸口处烧,不知为何看到他这副服服帖帖的样子火大的很,斟了酒送至他口中:“吃!”
墨子矜听话的将杯酒一滴不剩的吃了下去,便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亦要为了他人。
“砰!”一拳砸在桌上,赵暻红了眼睛瞪着墨子矜,“你到底要我怎样,我那么的爱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墨子矜冷若冰霜,雾气缭绕的桃花眼细细盯着他那张涂满胭脂的白脸,反道:“坐也坐了,酒也喝了,你还想要我如何?”
他不就是想要他的身体吗?
给他便是。
该怒该恨的人不是他赵暻,而是他墨子矜!
赵暻缓缓斟了杯酒慢啜,怒气渐熄,阴晴不定,自言自语:“你要知道跪着舔我的脚的男人有多少?你不过是其中之一吧了,我宠幸你,你应该高兴才是。”
他的男人数之不尽,或多年过去,他之所以如此痴迷子矜,是因那一夜,他对他一见钟情,他爱他,从心,从身体,每一处都深深的爱。绝非仅是粗浅的。
墨子矜恨的面部微微抽动,底下的拳头愈攥愈紧,被逼当他的男宠也就罢,竟还叫他倚门卖笑,这等耻辱不如直接给他一剑得了!
“你知道你为何能够活到现在吗?”
墨子矜静默,不是不语,更准确点是不想与他语。
“那都是因我救了你,是我一次次救了你,我是你的恩人!”
暗地里,他派出多少的手下,保护他?有多少妖魔鬼怪争抢贪婪他美如冠玉的身体?只要吃了他的灵魂,莫说是灵魂,仅要一口他的血,即可法力大增。
他大可吃了他,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舍不得,不忍心,一次次保护他,如同保护一件易碎价值连城的玉瓶,放在手心细心呵护。
墨子矜划出一记冷到伤人的笑:“这么说,我应该视你为恩人?”
赵暻喘息着爬过来,紧紧握住子矜温热的手:“不!我要你视我为爱人!”
他什么都可以给他,只要他要,他都给。
既然如此,他若要他的命,他给吗?
他的爱可以大方到这样?
赵暻深情凝视着墨相公,心火旺盛,灼烧着每处肌肤,轻启朱唇,轻吐热气。
一只手摸上子矜的腰际。
他如惊弓之鸟起身,不想那条缠住白裳的腰带飘飘落下,装了大好春光的胸口,凝脂肌肤裸露在赵暻面前。
登时,赵暻睁大眼睛,血脉急剧喷张,体内的血液沸腾。
墨子矜倍感羞辱,遮也不是,不遮也不是,正思忖着如何是好?
饿狼般的赵暻不待他喘口气,猛扑而上,疯狂舔舐他的脸庞。
与其遭人凌辱,不如凌辱他人!
墨子矜扼住他的手,反将他压在身下,带着强烈的恨意侵略他的每处肌肤。尽管深恶痛嫉,但此刻至少是他在凌辱他,而非遭人凌辱!
“相公……嗯……”赵暻微张着迷离的双眼。
十几年前,那一夜,如鬼魅,村庄里尽是凄凄惨惨的月光,满地皆是血,冰冷的奶娘躺在他怀里。
是赵暻,残忍地杀死他惟一的亲人,他好恨,恨不得手刃了他!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玉石俱碎!
可他做不到,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将他杀死。他明白,即便刀剑一百次一千次穿过他的身体,他依旧能安然无恙,倒是他一剑便没了命。他是何等的脆弱?
又能如何?只能任人为鱼肉宰割?
夜阑人静,微风拂来。
这般如鬼魅的夜,萧蔷的荼靡迎着凄美的月光肆意疯长。
红烛明明暗暗,夜风吹,霞影沙帘飘,锦绣的床榻上,两具雪白的身体碰撞融合在一起,红润的口边传来声声低吟……
一夜耻辱,第二日醒来,又装作风平浪静,实在令人看不明白,墨子矜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相公的庭阁,明亮宽敞,向阳一边,夏凉冬暖。
负责伺候墨相公的二百五,早起送来色香味俱全的早点给相公果腹,还以为相公昨夜与老爷缠绵了一夜,定会贪睡未醒呢,不想他来时,庭阁的门扉窗子大咧咧敞开,充足的阳光遍布满屋。
柔弱的二百五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低眉顺眼来到主子面前:“让奴婢伺候相公更衣吧。”
“不必!”这种细碎的小事他自己来便好。
墨子矜打开衣柜,里面绫罗绸缎,花花绿绿,皆是他不喜的华丽颜色,遂不悦地将不称心的衣裳挑出一大把丢在地上。
这些衣裳价值不菲,扔了可惜,便大方地赏给了仆人:“五儿,这些衣裳你拿去。”
二百五抱起一堆华美的衣裳,如获至宝,喜极叩拜:“谢相公恩典!谢相公恩典!”
“退下吧。”
“是,相公。”
庭阁间只剩墨子矜一人,自衣柜中挑出一件淡雅不俗,宽松的衣裳穿换。
漱洗吧,墨子矜细嚼慢咽,服用二百五端来的粥点,执起一卷古书,走出闷闷的庭阁,在碧桃树下阅了起来,任时光流逝皆与他无关。
“相公,老爷为您设了宴会,请您过去!”
男仆轮流来催了好几遍,墨子矜似是没听见,漫不经心阅着古书,直至天大明,他才将手头的这本古经阅尽,起身活动泛酸的筋骨。
“相公……”
“我知道了。”
他若不去赴宴,只怕这些男仆会叫到明日,打扰他清净。
宴会中,气氛压抑,筵席上的美味佳肴不知凉了几遍。
旁人皆不语,大眼瞪小眼,静静等待,那传说中俘获老爷心的男子,究竟有多美?
坐于东的红鸾,还算说得上话,在赵暻耳畔煽风点火道:“哎呀……某人夹子好大,竟连老爷都不放在眼里了!”
为了等那个墨子矜来,他们个个都得挨饿,老爷说了他没来他们便都不准动筷子,那他若是不来了,他们岂不是要饿死?
宝座上的赵暻面色凝重,下一刻便要大发雷霆。
突然,底下便有人惊呼道:“来了,来了,新任相公来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锁向远处,那道绚烂的影子不过才从远处走来,一小抹身影还尚是模糊的,众人便已经刮目相待。
他走来,身影渐渐清晰,如画中仙,衣裳清淡,嘴边无笑,却隐隐牵了抹如淡淡梨花的笑影,萦绕入梦。他的双眼黑白并不分明,却有种朦胧如雾、朦胧如月的美感,美到惊心动魄。
众男宠皆自叹不如,连连赞叹新任相公的美:“墨相公真美,比红鸾美过百倍。”
“是啊,是啊……”
红鸾不悦地抽了抽嘴角,攥紧粉嫩的拳头。
墨子矜却仿若没有听见那些个闲言碎语,更没有一丝丝的优越感,来到赵暻面前,微拱手拜过,一语不发。
赵暻甚是满意:“赐上座!”
宴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炫耀他这块美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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