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姐肯定觉得我跟云裳的相处方式很奇怪吧?”
虽然锦月还不曾成亲,但也知道恩爱的夫妻之前,不用刻意表现也是能让人感受出来的,而南康公主跟王书墨,虽然表现的你侬我侬,却总让人别扭着。
“夫妻之间总是要磨合的,驸马无需过多介怀。”
南康公主跟王书墨假是假了些,但真心或许还是有一些的,比如王书墨看南康公主那份纵容跟爱意。
“哼,磨合,我倒是想,只不过不知道她肯不肯给我机会。”
一直以来,锦月总觉得王书墨一改避世的常态,高调的迎娶皇家最尊贵的公主,是另有筹谋,但到了今日,他也没什么作为,尤其是看到这一院子的美人,若是不娶南康公主,他是何等的逍遥自在,享尽齐人之福。
“驸马真心喜欢着公主吧?”
这话问的有些大不敬,但王书墨却没有在意,只是落寞的笑了笑,透过层层桃叶,看向如洗的碧空,心底暗暗的发凉。
“其实原先我做过皇家暗息,慕小姐肯定想不到吧?”
锦月惊异的看着王书墨那张雅致的面孔,皇家暗息的选拔极其的严格,那个不是把身份挖出底朝天才肯罢休,就算王书墨能仿制一个天衣无缝的身份,但他这张辨识度极高的面孔,若出现在宫中,怎会不引人注意着。
“皇家暗息都是从小培养的?除非……”
这张脸若是在宫中出现过,绝对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锦月突然想起初次见王书墨时,他那张平淡无奇的伪装,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想到了是吧,没错,我就是靠易容做了一段时间的暗息,这些事我从没给任何人讲过,但我想讲给慕小姐听一听。”
选她自然有王书墨的道理,而且怕是还会给她惹上些麻烦,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听怕也是来不及了。
“驸马爷愿意说,月自然洗耳恭听,只是月只能保证不会外传,其他的恐怕就难帮到驸马爷了。”
王书墨既然开始算计了她,那她就将他的算计堵一堵,让自己的损失尽量的避免,虽然依照商人的秉性,自己必定是要吃亏的,就比如以前他买了她的字画,却把她推到了风头浪尖上。
“慕小姐果然不负别具聪慧之名。慕小姐放心,我没想让慕小姐做什么?”
即使所有人都说,他从表面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商人该有的精明,那是因为他的算计跟衡量得失,比常人放的远一些,让眼前的利益迷失了人心,看不到罢了。
“驸马爷想说什么,月听着就是了。”
王书墨回眸看了看锦月,一片青色之间,她那一身鹅黄锦衣很是鲜艳,就如他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云裳一样,当时的云裳似乎穿的也是这个颜色。
那年他无意间救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但那个男人伤的太重了,他救下他也不过活了三天,依旧还是死了,随后通过他身上的标识,跟带的东西,确认了他皇家暗息的身份,也知晓了他的名字,叫洛殇。
那些年他四处逍遥闯荡,该玩的也玩的差不多了,正愁着不知该干嘛呢,碰上这死去的皇家暗息,恰好让他起了兴致,觉得进宫做一阵子暗息,也颇有趣味。
于是他便让名医将洛殇的尸体保鲜的存放起来,好做日后脱身时用,而他自己靠着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跟仿人声音的本领,打算替代洛殇回临都复命。
入宫之前,他花费了大价钱跟听风楼买了关于洛殇的资料,但还别说,听风楼的资料真可谓详细让人叹为观止。
当时不光得到了这洛殇事无巨细的生平,连同他的鲜为人知的小癖好跟平常接触人的画像都有,这为他替代掉洛殇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不过这洛殇的一生,应该说皇家暗息的一生过得都极其乏味,接触的人满打满算不超二十个,跟平常熟识的人,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每句话还绝不超过五个字,对自己的主子极其忠诚,不辨对错,不分是非的只懂执行命令。
洛殇的主子是皇上,皇上直领的暗息有一个特待,就是除了皇上的命令,其他人的话都可以理直气壮的当耳旁风。即使你连个正眼都不给别人,都属于理所当然的事情。
在宫里晃荡了两个多月,除了去两个一品大员家里偷拿了两样东西外,导致他们抄了个家外,他便没接到什么任务,在宫里胡乱的溜达了几圈,觉得实在没意思,正打算找个契机消失时,突然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他在御花园里闲逛,正思忖着出个什么天灾人祸的,让他这无聊的暗息生涯赶快结束掉。
当时他不经意的超御花园的一角撇了一眼,远远看见一个鹅黄色宫装的女子在石桌上喝酒,本来以为是皇上那个不得宠的妃子在借酒浇愁,但他凑得再近一点是,却发现那女子穿的是公主的服饰。
上一个皇帝英年早逝,只留下当今的皇上和三个女儿,公主他见过两个,一个八岁,一个十岁,因为母妃身份低,被丢在皇宫偏远的宫殿养着,皇上对她们基本上处于不管不问的的状态,但有一个他却还不曾见过。
他没见过的那个跟当今的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南康公主,似乎再过个小半年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了,这三个公主也只有她有封地,有封号。据说居住在凌云宫,长相很是出众,且端庄贤惠,颇有皇家威仪,只是很少出来。
他在每个城市中都有宅院,宅院里聚集了个样式千姿百态的美人,细算下来也快有三百了,而且又有一个容貌达到顶峰的表妹,猜想着这南康公主再美,也不过是个被皇室规规矩矩圈固着的无趣女子,便没想过要去看看长什么样。
今日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也没打算去见,就想着绕道走,还没转身却听见一道威严却清冷的声调,擦过耳畔。
“去哪,过来。”
当时他脚下一顿,环顾四周除了他跟她,半个影子也看不到,这威严命令的语气显然是对他说的,但细细思量,又好像不像。
“本宫说话,你没听见吗?”
啪的一声,他听到了酒杯砸地的声响,心想着,外界传言南康公主如何的端庄识礼,如何的乖巧良善,真是胡编的可以,也不知这公主今天那口气不顺,想找人撒撒,不巧他倒霉遇上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他本着自己快离开了,别因为忤逆公主太惹人注意的原则,朝那石桌走去,看清了石桌上的人,他惊愣了片刻。
映入眼帘的人一身精美华丽的鹅黄色宫装贵气逼人,一头乌发垂腰,简单的发髻上安稳的插着两三只金碧辉煌的钗,墨玉般的杏眸透着久居上位的威仪跟凌厉,标准的鹅蛋脸不施粉黛,却仍旧美艳夺目,纤细却玲珑有致的身段斜斜的趴在石桌上。
此时她手中抱着一个酒坛子,脚下还有几个未开封的跟喝干净的酒坛子,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上,那双杏眼有些迷离的看着他,显然已经找不到焦距。
“给公主请安。”
皇家暗息除了跟自己主子行礼需要跪下外,其他人皆可以不跪,但看着南康公主如今醉酒的程度,他跪不跪估计她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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