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有人又干了强抢民女的缺德勾当。
一客栈的人,连着客栈前台子处算账的老板娘个个暗戳戳的将眼光,朝那一对男女身上飘去。
长明实在难受的紧了,季云疏步子实在太快了些,便反手握着他的胳膊,道:“哎,你将我放开来吧。”
“我自己走”这句话,因着气虚便没接着说出口。
季云疏面色冷硬,不答,只托着她往前走。
看热闹的群众眼睛一亮,果真,是个强抢民女的!
已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瞧着季云疏领着长明上了楼,贼兮兮唤来小二,道:“爷同你说一件秘事,你去办好了,也算是给那可怜的姑娘添了造化了。”
小二也贼憨憨的问了句:“爷,啥事儿?”
那人四十来岁的模样,□□面,儒雅相,还蓄着一把美公髯。此时正从怀里掏出一锭足足的银子,颠在小二眼前晃了晃。小二登时亮堂了一双眼,愈发贼兮兮道:“道爷,您有什么吩咐?”
那人一脸稀奇:“你这小二,眼睛倒尖,能看出贫道身份来。”
小二嘿嘿笑:“道爷仙风道骨,小的老远就能闻见仙气,眼亮心净。”
那人将银子丢给他:“嘴头货,此间行一个来时辰,便是贺州。你现下便去那贺州府衙,便说这里有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叫他们速速派人来捉。”
小二一惊,想起季云疏的阎罗面,头摇的厉害:“道爷,小的不敢。”
那隐了身份的道长觑了他一眼:“那把银子还来。”
小二一躇,道长又加了把火:“你去报了官,自有官爷来收拾,怕什么。这么胆小,合该一辈子做个跑堂的。”
小二一怒,报官!
于是便收了银子,实诚诚地去了。
道爷满意点点头,又瞧了眼楼上,飘飘忽忽地上了楼。
楼上,长明躺在床上直哼哼。
季云疏端了杯热水喂给她,问道:“还难受?”
长明点点头,难受的厉害。
季云疏道:“这举目四野,连个大夫都没有。”
长明语气无力哼哼一句:“不用什么大夫,你出去吧,我睡一觉便好。”
季云疏瞧着她脸色倒还好,便依言出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了许多,季云疏在屋里用了饭,又洗了个澡,去看了看已经睡熟的长明,便也回了自己房里眠觉。
眠不过半个时辰,忽闻楼下一阵人声嘈杂。
季云疏翻身坐起,侍卫首领在门外喊他:“爷,楼下来了一群自称贺州府衙的衙役,和弟兄们正对在楼下。”
季云疏披了衣服推门下楼,还没出客栈门,便听一人冷笑道:“你们报不清身份,却随身携带武器,见着官差也敢亮刀,莫不是哪条山上的土匪?”
那人一转首,瞧见出门来的季云疏,眼皮一跳道:“便是你这个衣冠禽兽,强抢良家妇女?”
季云疏:“……”
侍卫首领低了头去,且让他作一回空气罢。
那不怕死的衙役头子将长刀一抖:“呔,问你话呢。”
季云疏瞧了眼四周的衙役,估摸着如果他说自己是云亲王,这些个草包可会相信?
大约还是信他是强抢民女的登徒子多些罢。
季云疏又想了想,若是将这些贺州衙役都撂倒在这客栈门口……只怕这一路要莫名其妙活在通缉里。
唉,愁人。
季云疏招了首领,示意他附耳,道:“去给姑娘留个口信,就说我们先去贺州衙门坐一坐便回来。”
言下之意,万万不能透露他是被人当做登徒子拿进了衙门这件丢人丢到皇宫大内的事。
首领心领神会的去了。
季云疏便这样,被贺州衙役们,雄赳赳气昂昂地拿走了。
☆、被劫
被人念叨得狠了,觉也是很难睡得安稳的。
长明在一阵不安稳的心跳中坐起身,大黑缩在床尾,翻了翻眼皮。
撑着竹杖下了楼,老板娘正叫那一阵衙役扰的心烦意乱,点着小二的头一阵怒骂:“为着那么点银子,你就去干这种阴损损的事儿,眼皮子浅的,合该你一辈子都只能当个跑堂的。”
小二原本丧着头苦着脸,听见最后一句,头一昂:“我,我才不会一辈子都当个跑堂的!”
老板娘瞪眼掐腰:“呦呵,还敢顶嘴,我告诉你,要是老娘的生意遭了罪,你连这个跑堂的也别想干了!”
长明用竹杖敲了敲地,搭了个话:“敢问……”
老板娘转头一瞪,又一愣:“你是……”
长明想着自己一个瞎子,客栈里来来去去想必很显眼,遂懂事的点点头:“是我是我。”
老板娘本是想说“你是那个遭了强抢的姑娘”,瞧着长明点头,又见她是个瞎子,一阵同情由心而起,忙扶着长明去桌边坐了:“哟,姑娘当心,快坐。”
长明受宠若惊地坐了,想起什么似的,又问:“敢问店家姐姐,同我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何在?”
老板娘得了侍卫首领的嘱咐,又拿了人家的钱财,便妥实地把那话原封不动的说了:“那公子说他有事去贺州府衙坐一坐,叫姑娘妥帖在我店中候着。”
这作死的衣冠禽兽,人都被捉走了,竟还想着扯谎装阔来引这苦命的姑娘上当。
长明皱眉:“贺州府衙?”
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双眉蹙的恰到好处,连着颤巍巍闭着的小睫毛,看的老板娘心头又一紧,四处瞧了瞧楼上楼下门口门角正盯着此处看热闹的人,凑近了长明小声道:“姑娘,姐姐我同你说句实话罢,那禽兽已经被官府的人拿走了,你得救了。”
什么什么?怎么睡一觉起来,这世界已经不是她原先呆的那个了么?
长明挤了挤脸,挤出一副如厕艰难的神色来:“我,得救了?”
老板娘点头,神秘兮兮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长明手里:“那禽兽临走之前留了些钱财给我,叫我好好照看你,瞧着是有本事出来,还要再来寻你的架势。姑娘拿上银子,赶紧逃罢。”
禽兽走之前,给她留了三锭银子,她心疼的给了长明一锭,暗想自己真是大方又心善。
长明虽然不知道季云疏怎的将自己搞进了贺州府衙,但也明白了个大概,那厮恐是被人当做拐卖良家妇女的登徒子,报了官。
长明不厚道的想笑。依他的心思,想必是不能公开表露身份,只好随着衙役走一朝,暗戳戳警告那县官一通,再回来领她。
长明嗅了嗅,若是在临溪县周围,离了他还可混个日子,如今这动势,乖乖在此处等他回来才是明智之举,遂苦眉眼,瘪了嘴,装作拭泪,娇气气道:“多谢姐姐,只是如今正逢黑夜,夜路难行,更何况我一个瞎子,怎么敢走。是以想在此处再宿一晚,明日天亮,再逃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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