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
苏生小心翼翼看了眼木木坐着的长明,又道:“尤其不会被王爷知道。”
莫须有的,莫名其妙就成了有的。
长明默默在心里一长叹,思来想去,开了个怂了吧唧的话题:“公子找我,为算命?”
苏生面色一暗,声音比面色更暗:“在下此番前来,只是想问一句,在下送的贺礼,姑娘可收到了?”
长明着实愣了:“贺礼?”
苏生淡淡一笑:“正是,乃是一幅丹青。”
一幅丹青……
长明记起了什么,想了想还是表现的如什么都没记起一般问道:“什么丹青?”
苏生却似并不在意,从袖中拿出一物,放到桌上,道:“季王府府门森严,季王爷皇家贵胄又与姑娘家世牵扯恩怨深厚,想必姑娘这般爽利豁达的性子,在季王府呆的并不是很愉快。若是想要离开……在下定当尽全力相助姑娘……”
长明咳了咳,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又咳了咳。
苏生却只在面上浮了个笑,道:“姑娘可以好生考虑考虑,若是愿意,可拆香囊。”
长明想着,这个香囊她大约永远也不会拆吧……但又想到他说的府门森严四字,心头默默起了几分苍凉。若真有那么一天,借助苏家势力脱离季云疏也未尝不可……但,她若不是顾家子,叫她怎么能安心理得受着以这份故者殊荣?
长明呆坐不动,因想的太入神,亦未曾在意门外有人……
苏生望了门外一眼,三分劝慰五分故意道:“姑娘记得便是,小生此回便告辞了。若是姑娘愿意……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门外,伏在门边的盘锦丫头听见“我们的约定”那几个缠缠绵绵得字,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反复来回:一轮明月高高挂,两只红杏她都要出墙……
可怜的王爷……
苏生撂下那句话,才小心翼翼出了厢房门,临到门口,还特意顿了顿步子,好叫暗处的人将他长得什么模样看个清楚,这才如做贼一般离了后堂。
盘锦暗戳戳躲在树下,瞧清楚那书生的脸,暗道不妙,长得这么好看,难怪这般风流。但又一想,长明眼睛又瞧不见,单论性子来说……季王爷那作了吧唧的冷硬脾气,好像也不比人家温温柔柔来得讨喜。
哎呦喂,愁人……愁盘锦……
屋内,长明已然将那香囊收了起来,听见窗子地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无奈唤道:“进来吧。”
盘锦磨磨蹭蹭挪了进去,低低唤了句:“姑娘……”
长明道:“都听见了?”
“听见了……”
长明笑笑:“怎的,要去告状?”
盘锦瘪了瘪嘴:“姑娘,奴婢不会去告状的,但是……”
“但是什么?”
盘锦吸了吸鼻子:“但是,那腿脚虚软的小白脸,怎么能比得上我们家王爷?姑娘您眼光也太差了……”
长明:“……这个事情吧,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是我现在吧,一言两语同你说不明白,要么,我改天再告诉你详细?”
盘锦哼一声:“您别敷衍我了,我都知道。”
长明叹息,真是捉急。
好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盘锦……
盘锦却不依不饶:“您别仗着奴婢对您的情谊,就以为奴婢不敢告诉王爷,您跟苏公子在此私会……真是……”
“什么什么?私会?跟谁?”
长明:“……”
冯小姐三步并作两步,两步又并作一步,步了进来,略不敢相信似的问道:“什么私会?”
长明扶了扶头:“我,我私会,我和苏生苏榜眼,私会……”
……
屋内终是安静了下来,长明还未及叹上一口气,忽然觉出什么不对来……
但,说出去的话,恰如季王爷踏进来的步子,皆是覆水难收……
平地一声惊雷,“轰隆”一声将屋子照的滚亮。
长明咽了咽口水,憨笑:“这雷,打的可真大。”
……仍旧是一片寂静。
来的时候,与冯小姐同乘,一路有说有聊,长明并未觉得季王府到大昭寺这段路有多漫长。如今回程,她坐的乃是季王爷的马车,许是王爷太伟岸,压得那马跑不甚快,连带着路都变长了……
长的长明想哭。
若是哭一哭能解此时尴尬,她哭一哭也没什么……
车外雷声滚滚,大雨瓢泼。
未等想起一个合适的开场白,长明的心痛倒先犯了,但因着如今正与季云疏不冷不落的处在一起,硬生生咬着牙没表现出半点异样来。
咬着咬着,咬出满头的汗来。
长明闷的十分辛苦,耳边却听得一声无奈的叹息,而后季云疏又将右手贴去她的后背,熟悉的热度传来,疼痛才稍感缓解。
长明缓了缓,才道:“你今日,怎的会去大昭寺?”
季云疏淡淡回道:“从宫里出来,瞧见要下雨,听府里丫头说你去了大昭寺,便来迎你一阵。”
长明默然不语。
季云疏看了她一眼,道:“今日,你见着了穆家兄弟?”
长明微愣,他这个话题倒转的好,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边这么想着,边点了点头,随意道:“因冯小姐与穆家大哥……”
不妙……一不留神,便说漏了嘴了……
熟料季云疏并未在意,只极平淡道了句:“嗯,他们也私会了?”
长明摆摆首:“我觉着,这个也字,用的不好,不好。”
“哦?那用什么才好?”
长明毫不客气卖友自保:“应当是竟!比也更加贴切又能疏解胸臆,王爷不信便试试。”
季云疏放在她背上的手不着痕迹挪去她肩头,装模作样点点头,却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我觉得竟也不够贴切,不如又,你觉着呢?”
又?
长明伸手指着他:“你你你,你早就知道?”
季云疏不客气点点头:“嗯,本王早就知道。”
“那为何……”
那为何还如此无动于衷?
季云疏叹息,一巴掌拍在她额上:“长明半仙,亏你还是半仙,连本王这帝星运道不过把个手便能知道,那本王对你的这一番痴情,怎的你半点都不曾体会?”
“……”
想必是冯小姐那只情人兔子,蹦到了长明的胸腔子里。长明压了压,又压了压,却越跳越快。最后索性不压了,爱跳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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