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虚虚一笑:“这……不能吧……”
王大太监随手将她一按:“有什么不能的……接旨……”
短短几句话,心绪不安的长明分作几段,寥寥听过,后得出一个结论。
老皇帝果真见不得她们抢先生米煮成熟饭。
送走了王大太监,盘锦扶着长明站在廊下,一屋的丫头仆人皆是低头默默不敢言语。
盘锦瞧着长明侧闭着的双目,一把心肠揉碎成了揪揪,忍不住道:“姑娘……”
长明拍拍她的手:“回去吧。”
这道圣旨,不过是将她一直以来的犹疑不定提出了水面,再呆在水底生闷气,可没什么意思了。
回了住处,长明便抱了大黑自去晒晒太阳。盘锦嗫喏站在她后头,道:“姑娘……要不,您还是跟苏榜眼一起走吧。”
长明叹息:“若真是那样,盘锦啊。”
盘锦:“啊?”
“明年此时,你替我多扎两个俊俏风流的美男子,烧给我,好叫我在地府也不寂寞。”
“……”
圣旨下了这几日,季云疏一直没能露面,不只是让什么孽障缠住了手脚,连见她一面的空隙都没有。
亏她还想着推心置腹与他好好谈一谈。
这股怨气憋在心里头,憋得长明甚是难受,为了让自己不那么难受,长明泄愤似的打开了那只鸳鸯交颈的香囊。
反正她只是打开看一看,又没想着要与苏生真的私会加私奔。
那香囊里头,除一张布帛,还有一缕头发。
长明将头发与香囊放去一旁,将那布帛捏在手里摸索。
这一摸,立时便有些心惶。那苏榜眼可真是个厉害人物,想必是算准了她必然会打开这个香囊,也是算准了,她不然不会对香囊内的东西置之不理。
因圣上定的季云疏与冯小姐的大婚日期将近,盘锦亦被管家叫去帮忙了,此时屋内只她一人。
长明摸索至桌案边,取了灯罩,将那布帛摸索对上烛火,因想的太入神,那蹿起的火苗舔上了她指尖,烫的指尖一阵疼痛。
布帛落了地,燃的只剩下一角残片,长明摸索不得,这才作罢。
第日,季云疏仍未归府。
长明寻了大管家,央他备了马车,送她去小城台散散心。
管家瞧着她几日里显见的瘦出了尖地脸,贴心利落的备了马车。
今日乃是七月初一,距着七月节只剩六天。
去往小城台的路上比往常格外热闹些。
长明听着偶尔顺着车帘飘入车内的欢声笑语,似有哪家的小姐,怪那丫头擅作主张,给某个公子递了信。
那小姐语气嘈嘈,数落着那丫头道:“如今满大京都知道季王爷要娶冯状元的妹妹了,你却在这个时候还错将我的信物递去了季王府,是想让我像那个瞎眼小娘子一般被人笑话吗!”
……
长明悲愤欲绝。
盘锦比她更悲愤欲绝:“姑娘,今晚就走!”
长明傻:“走?走去哪?”
盘锦道:“奴婢帮您去找苏榜眼,你们私奔去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状态不好,少了点~明天补上~
☆、卡文假条
如题……钻进被窝准备看文的亲爱的读者们,很抱歉今天又要卡一章,= =明天用文谢罪。
☆、跳墙
七月当首,小城台叫日渐火辣的太阳晒得滚热。
长明领着盘锦上了城楼,守台的小将们却并不如往日一般懈怠松散,将长明二人拦在楼台入口处,好说歹说愣是不放行。
长明哀怨,想来是那圣旨威力太大,凭风直上小城台,连着守台的小将们也个个将她从贵人单子上除了名。
长明不禁有些后悔,若当初不曾与季王爷谈情说爱,如今便是以季王府的算命先生,再不济蹭个道爷的名头,也不至于连个台子都混不上。
然,情之一字一起于念,寻常只叫人恨不能缝早,偏她更是个潇洒畅快的,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上不了,也便上不了罢!
长明边转身往下走,边在心里骂那油滑的苏生,做什么偏要约她小城台一见。
行不过三两步,长明忽闻身后一阵呼啦啦跪地声,而后一个沉稳肃穆的声音稳当当唤住了她:“且慢!”
长明一愣,在脑子里仔仔细细搜寻了个遍,仍是未能找出半点关于这道声音的印象来。
那人见长明住了脚,又道:“你便是老三养在府里的那个瞎眼小娘子?”
满天下敢这么唤季云疏的,想必不多见。
长明当即携着盘锦转身下跪:“民女参见……”
“起来罢!别嚷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听着这略带些凉薄清淡的口吻,长明也不客气,利索的站起了身,想必老皇帝也并不待见她这个礼。
起了身,顺手又将惊跪在地的盘锦拉了起来。行止之行云流水,瞧的老皇帝老眼一眯:“还是把礼行个全乎罢,免得叫旁人言你不知礼数,给老三丢人。”
旁人?哪来的旁人?
但谁让他是皇帝老子,没得旁人,也得假装有旁人。长明顺从的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跪的一把膝盖冷了硬,硬了热,渐渐到麻痒难耐。
老皇帝这才悠悠开口:“起来罢。”
盘锦忙搀着长明起了身,因跪了许久,起的有些踉跄,还没踉跄稳当,又叫老皇帝当头一句话砸的“扑通”一声重新跪了下去。
季王爷他老子皱眉:“不愿便罢,吓成这样?”
长明哆嗦:“皇上明鉴,实在是民女这膝盖曾经受过伤,如今又受您威严所镇,这才一时失了态。”
皇帝得了这一句奉承,面色稍稍好看了那么些许,又道:“如何?国师亦曾与朕夸赞过你的本事,若你愿意领着观天台掌事的职责,朕还可赐你一处居所。”
长明仍是没缓过味来,半试探半提醒道:“皇上,我是个女子。”
难道,季王府伙食太好,已将她喂养的巍峨壮硕到分不清男女了?
老皇帝点点头,面皮抖擞:“朕知道。”
仿佛她是男是女在他眼里并不重要,或者说,不管她是男是女,这份差使,她都得受着。
长明哆嗦着气性:“这个观天台掌事,一听就该像个男官样的,总不能让我女扮男装?况且民女记得,天师府里头厉害的道长成堆成块的,指不定有比那道爷还有国师风范的,皇上何必来打趣我一个女算命瞎子。”
长明自以为这一番话说的恳切又不失谦卑,奈何老皇帝根本不接话头,自顾道:“上来说吧,堵在这门口倒不像个样子。虽说今日朕封了台,但难免有闲人过从。”
今日封了台,那楼底那群饭桶居然还将她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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