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宫旧影_瓶子阿【完结】(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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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姝将一卷书好的锦帛给那赵女,说:“这是给先生的,五国伐魏,已势在必行,齐那哪里就有劳先生去联络。咸阳城右有一处小宅子,你以后就住在那里,若我有事会去找你。”

  楼莹接过,说:“姑娘已经按照先生的要求住进了秦宫?”

  魏姝点了点头,说:“住进了,我不是夫人既可进出秦宫,也可长伴秦公左右,信中已向先生言明。”

  楼莹说:“姑娘做到就好。”

  魏姝听着话十分的反感,不仅是这话,她对楼莹也很反感,突然间她问:“你是先生的人,还是田吉将军的人?”

  楼莹怔了下,然后微笑道:“有区别吗?”

  魏姝懒得理她,转身要离开,不等推开门,又停下了脚步,转头对楼莹说:“我虽然为先生和齐国做事,但我所图的只是强秦灭魏,我不会伤害秦国和秦公,你们最好也不要逼我。”

  楼莹仍是微笑着的,说:“姑娘知道咸阳城中有多少齐人吗?”

  魏姝因她突然发问而怔了一下。

  楼莹说:“那姑娘知道秦宫中有多少齐国线人吗?”

  魏姝没说话。

  楼莹说:“姑娘想必是都不知的,这些齐人虽然伤不了秦公,但是取姑娘性命还是绰绰有余的。”

  魏姝说:“我做不了的事,你杀了我,我也还是做不了。”

  楼莹说:“姑娘在先生身边待的时间不短,学到的却还是皮毛,至少先生的狠心姑娘还没学到。”

  魏姝不想再说了,只道:“我累了,七日后会再来联络你。”

  寺人将驿馆里的事如实得向嬴渠说了。

  嬴渠落笔书字,听罢仍是在写着,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往心里去,这样安静了许久,才平淡吩咐寺人道:“退下吧”

  “诺”

  嬴渠将竹简放到一旁,又展开了一卷,他其实是很多疑的,以前还没有,自当了秦公之后就越发的严重,甚至连他都觉得自己越发的像君父。

  他想是不是在这个位子上坐的越久,人变的就越多,心机变深了,性情也变的冷漠了。

  他其实并不想自己变成这样,但是没有办法,因为他现在是秦公,他背负的是先君的遗命,是整个秦国的社稷,所以他必须要非常的谨慎,尤其是在这内忧外患之时。

  第58章 五十八

  魏姝安排完了楼莹就回到了秦宫,她起的太早了,有些困倦,正走着迎面便碰上了嬴虔,很糟糕,很倒霉,她转身要走,就听嬴虔道:“那个珮玖。”

  她站住了,甩袖行了一礼说:“公子”

  嬴虔说:“你怎么还在这宫里?”

  魏姝被问的懵住了,不等她想出话来回答,嬴虔就自己给她找了台阶下,道:“你是去找君上的吧?”

  魏姝说:“是”

  嬴虔说:“正好一同去”

  他这是把她当幕僚了,魏姝其实很好奇,他若是此刻知道她就是魏姝,那该是怎样一幅表情。

  嬴虔的心思从来都在秦国,在这个弟弟身上,即便是他的母亲被秦公赐死,尽管他总是噩梦缠身。

  走了一会儿,嬴虔问:“你说的五国伐魏之事可确信能行。”

  魏姝笑道:“珮玖又非神人,行不行不敢妄断。”

  嬴虔眉头皱了皱,说:“听你话里带魏音,以前在魏国生活过?”

  魏姝出了点冷汗,道:“珮玖韩国上党人,幼时曾居于大梁”

  嬴虔说:“难怪了”又道:“第一眼见你就觉颇为眼熟,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想不起先生像谁。”

  魏姝心想还是别想起的好。

  嬴渠正收好一卷竹简,恰好见他们俩人进来,诧异的怔了怔,然后笑了,道:“兄长”虽然他现在是国君,但是私下里还是称呼嬴虔为兄长的。

  尽管嬴渠称呼嬴虔为兄长,但是嬴虔不能越礼直呼秦公的名讳,仍是道:“君上”

  嬴渠说:“兄长怎么来了?”他已经忽略掉了魏姝。

  嬴虔说:“君上,我听闻大旱不解,于是叫人把府库中金银都交了上来,还有一些是当年母妃的首饰。”

  嬴渠说:“兄长府库中的金银本就不多。这又是何苦”

  嬴虔说:“我也没什么能做的,也就尽点绵薄之力,如果能保秦国存国,上郡割就割了,大不了再打回来,土地吗,还不是打来打去的。”

  他很在意自己的这个弟弟,能让他如此挂怀的也唯有这个弟弟。

  魏姝知道他们手足情深,但却是第一次看见,没想嬴虔这么一个铁血之人也有如此柔软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变得十分复杂。

  嬴虔又说:“不过我觉得公子向进来有些不对劲,探子说他和西戎往来十分密切。”外患虽然危险,但更可怕的是内忧。

  嬴渠没就此说下去,而是道:“兵马调遣如何?”

  嬴虔说:“按君上的吩咐,部分调去了武城,绝大部分派去了西边”又十分不解的问:“君上为何要掉去西边呢!”

  嬴渠没回答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对外仍称兵马全部驻扎于武城”

  嬴虔虽然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但仍道:“诺!”

  嬴虔走了之后,嬴渠才看向她道:“恰到正午,一同用膳。”

  是简单的炙肉烙饼,魏姝吃了几口,放下木箸,道:“大旱真的非常严重吗?”她其实还想问为何东军西调,但她很了解嬴渠,若是嬴渠想说,就会主动告诉她,否则就算她问也是没用的。

  嬴渠说:“不仅是大旱,雍城一带蝗灾泛滥。”

  魏姝根本吃不进去,她看着嬴渠平淡的样子,更是担心问:“那该怎么办?”

  嬴渠看她着急的模样,心里突然就柔软了几分,放下木箸,微笑道:“不必担心,已经调集了粮食送去,重旱之地也已开凿河道引水。”

  魏姝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很累吧?”秦国这担子非常沉苦,就像是一个诅咒,解脱不了,至死方休。

  嬴渠看着她真挚的眼睛,怔了怔,然后微笑道:“还好”还好,不算那么苦,那么累,只是会很孤独,这孤独不是旁人能够体会的。

  嬴渠说:“只是秦国不能亡,秦国若是亡了,百姓可以逃,朝臣可以跑,我却哪里也躲不了,我只能身死殉国,而我还不想死。”他说到最后笑了笑,像是在同她开玩笑一样,也没有再用寡人而用的是我。

  魏姝说:“我陪你,你殉国,我也殉。”

  嬴渠责道:“胡乱说话”

  魏姝说:“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哪里可以去,等灭了魏国报了仇,我就更没什么可做的,所以就可以陪着你了。”

  报仇,灭魏国,嬴渠每每听到她说要报仇时,心里都会恍惚一下,甚至他有的时候还会做噩梦,梦见她冲他哭,她的眼睛失望而又痛苦,而他只能看着她,无法解释什么,更无法靠近她,即便是在梦里他的胸口也会非常的疼,疼的要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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