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笑了,他本来是睡着的,被她这么吵醒了,醒了却仍闭着眼睛,想听她这张嘴还能说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听道这里,终于是忍不住笑了,睁开眼睛,看着她,说:“对,是寡人的错”
魏姝怔了下,立刻的要把手抽出来,却被他紧紧的握住了。
魏姝说:“你是醒着的!”她很羞,她以为他是昏睡的,所以才说那些话,她现在有一种被人扯下的遮羞布的窘迫。
嬴渠笑道:“寡人是睡着的,被你吵醒了。”
魏姝说:“我错了”
嬴渠仍是笑,道:“你哪里有错,寡人哪敢让你认错。”
魏姝道:“昨夜那……”
嬴渠松开了她的手,淡淡的道:“过去了便过去,还提昨夜的事做什么?”
魏姝恍然的问:“不提了?”
嬴渠又笑了,说:“不提了。”又道:“你回去休息吧,寡人还要处理政务”说些便要掀开被子。
他在同她保持距离,虽然他说不提了,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但是昨夜她还是伤了他的心,他不说破,只是不愿意以此再去伤害她罢了。
他讨厌两相折磨,因为魏姝是个女子,是他喜欢的女子,他做不到恶毒的去对待她。
魏姝把他按到床榻上,把被子压回去,说:“不行,今日别处理政务了,医师说你要休息。”
嬴渠笑道:“你这是要逼寡人当不理朝政的昏君。”
魏姝说:“不会,谁要是骂君上昏君,我就替君上把他的嘴巴缝上。”
嬴渠说:“你这不止是逼寡人当昏君,更是逼寡人当暴君”这下子恐怕天下人都会指秦公之暴。
魏姝听出他是在开玩笑,笑道:“不敢”
话落,医师将药碗端了进来,谨慎的递给魏姝,说:“夫人,小心烫”
魏姝说:“大人辛苦了。”又见嬴渠在笑,问:“君上笑什么?”
嬴渠说:“看来寡人要佳赏那医师了”
魏姝说:“佳赏?为什么佳赏?”
嬴渠说:“因为他会说话。”说着将药碗从她手里接过,一饮而尽。
他实在是怕药苦,从小就怕,长痛不如短痛。
药汁进胃,从舌头到胃都苦的拧紧似的,他此刻其实很想皱眉头,或者要一块甘糖,哪怕是一口清水也好,但是魏姝在这里,他就更在意自己的面子。
喝罢,平淡的道:“智尧确实是难得人才,三晋之内人才济济,然魏王刚愎自用,实在是可惜了不少的大才。”
魏姝说:“君上想要招揽到秦国?”
嬴渠说:“魏王不能用,不防就尽归我秦国,你此前与寡人提及过想引荐之人,其名为什么?”
魏姝说:“卫秧”又说:“君上想要让他赴秦?”
嬴渠笑道:“不急,马上便到岁末了,等改元后再议。”
秦国的岁末与中原不同,是在十月,天气初寒的时候,等过了岁末,便是嬴渠主政元年,改元是件喜事。
魏姝问:“改元大典是在咸阳举办?”
嬴渠说:“雍城”又道:“若是想去便一同去”魏姝笑了,她还没去过雍城,那是秦国的老古都了,历代秦国先君的大典都是在雍城举办的。
魏姝说:“如此看来就只有一个多月。”
……
没过几日,就开始准备去雍城了,出发前夕,天气转凉了,一夜间好像树上都黄了,又是一夜间,叶子都掉光了,树干光秃秃的□□着。
寺人端来了炭火盆,魏姝就围着炭火烤手,把身子都烘的热乎乎的,一年一年,过得也是快,五国联军声势浩大,不过也没捞到什么便宜,秦国的上郡和河西两大块土地仍旧是魏国的。
魏国近来忙于周旋在山东诛国间,已经把秦国给忘到脑后了,这是好事,至少再没听过三晋有什么分秦的打算。
近来天黑的也早了,明日便要启程去雍城,燕宛推门进来时,带进了一股子冷声,魏姝打了个抖,不得已的精神了几分。
燕宛捧着一件白色的狐裘披风,用银色丝线扎边,带子上绣着蟠龙纹,在油灯的照耀下冒着红彤彤的光芒,能在秦宫看见如此奢侈的东西也是不易,燕宛说:“君上交给姑娘的”
魏姝不喜欢是假,她将炭火上热的汤拿了下来,用手摸了摸那狐裘,说:“收起来吧,明日穿”
燕宛诺了一声。
这段日子里魏姝没怎么见嬴渠,嬴渠也没怎么来看她,因为政事实在是繁冗,他很难能倒出空来。
而且自那晚过后,两人都不自觉的疏远了些,这是没办法的。
而嬴渠呢,他其实是想她的,尽管她在秦宫宫里,尽管两人的寝殿离的并不想,但他还是想她,想见她,想在有她的地方坐坐,说说话。
忙的时候还不觉,稍有空闲他便会想。
他刚叫燕宛把狐裘披风送去,他是希望她能过来谢恩。
但是没有。
她不会来,也不会谢恩。
他把最后一卷竹简批完,沉默了一会儿,离开了。
魏姝看见嬴渠近来时很惊讶,她以为他不会来了,惊讶过后,她起身行礼说:“君上”然后她给他斟了杯热汤,问:“君上怎么来了?”
嬴渠没说话。
他能说什么?说想她了?想来看看她?这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这话说出来只会更加尴尬。
过了一会儿,嬴渠说:“明日去雍城,你随着朝臣班队还是随仪仗?”
魏姝想了想,说:“还是不要随朝臣好了”虽然她每日都会收拾一番去上朝,虽然至今也没有人认出来她,但是还是太危险了。
魏姝说:“那日嬴虔问我府邸在哪?想要前去拜访。”
嬴渠说:“如何应对的他?”
魏姝说:“不敢乱说,最后还是智尧解的危”又说:“嬴虔他迟早会认出我的。”
嬴渠笑道:“你还是怕他?”
魏姝说:“怎么能不怕,他每每同我说话,我都吓得脊背出汗。”
魏国
每日的清晨都是从范傲的吵闹声开始的,他喜欢缠着魏娈,看她生气的样子,但是卫秧却很讨厌这样,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讨厌的是范傲还是范傲的吵闹声,总之就是很厌恶。
这日清晨,卫秧正在用早膳,就见公子昂的家仆来了,请他过府。
魏娈很防备,说:“别去了”
卫秧看她担心的模样,笑了,说:“无碍,他不会动我”他已经许久没笑了,自从范傲来了以后,他就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魏娈还是扯着他的衣裳不放手。
卫秧说:“回去吧,用不了多久便回来。”
公子昂一早便在府里等着卫秧了,摆好了美酒佳菜,卫秧看见公子昂,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桀骜的样子,说:“这清晨一早,公子便邀我过府,是为何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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